白岩纪将绒袍卸下披在胡礼景身上,“东风,把他先送到附近的禅房,派几个人看护住,等事情结束了,在过去带他。”
“是。”东风从白岩纪手里接过胡礼景,他也不敢扛,只能公主抱起利索的去了禅房。
机关复杂多变,红中身形轻燕直接跃上屋顶,见四处箭弩分立无箭已废弃,窗户大开流通冷气,使残留的迷药快速散去,屋子最里处,白纱轻抚,温热的热泉涌动依旧,红中刀剑一挥将白纱斩落,露出角落的极细刀丝,若不仔细看着,恐会割伤,红中挨近见刀丝上淬了剧毒,戴好防毒手套,顺着刀丝走迹,一直到温泉中央,半空数根刀丝交错缠绕,红中凝神掏出背后弓箭,直接朝温泉中一箭射出!
只听湖中‘咔嚓’一声,像是穿透了某个砖板发出的争鸣~紧接着刀丝极速转动,把温泉中那只弓箭缴个稀碎,红中心里了然,找到了开关阀门,随后将刀丝一一分解缠绕在手上,这等杀人武器可不能浪费。
温泉水抽干后露出凹凸不平的石壁,以及下方被穿透的缝隙,红中细看后命令说,“砸!”
很快有人拿上锤子榔头将整个温泉池砸出一个大洞,暴露出下面的密道!红中点燃火折子率先下去,密道漆黑一片,紧跟红中下来的护卫燃起火把挂在墙壁四处,密道直通大约三十米左右,红中警惕上前,只见高案上立两个牌位,应是主持一双儿女的,牌位中央有一块通体暗黑,纹痕鲜明的令牌,令牌中心镶嵌一种类似玻璃珠的玩物。
红中拿起仔细看,玻璃珠里金红色流沙随幅度流动,浅露出里面刻的‘哀’字…
白岩纪站于屋外,听着里面的轰杂的声响,过了许久,红中从中走出来,“王爷,属下在温泉底处密道发现了这个。”说罢,将令牌递给白岩纪。
白岩纪看了眼,“这令牌有何出处?”
“不知,白哥少时曾在江湖游历,或许他知道些。”
白岩纪将令牌扔给他,“收好,回去给白子看。”
“是。”红中将令牌收入怀里,“这小汤堂如何处置?”
一旁的吴正和建议,“王爷,这地凶险万分,为防伤及无辜,下官觉得拆除为妙。”
白岩纪叹息,“可惜了这片汪泉之地,死亡者的家人多给些体恤。”说罢,转身走了。
吴正和得令,“来人,将这处汤堂夷为平地。”
一座清雅精巧之居就此落幕……
日夕之下,胡礼景从被窝里露出脑袋,昏沉的脑袋终得一丝清醒,费力起身,被子一滑,露出光溜的上身………冷气一碰,瞬间起来鸡皮疙瘩,胡礼景哆嗦了一下立马裹紧被子。
“醒了?…”
胡礼景一惊扭头看过去,白岩纪正捧着书斜躺在小榻上,一旁备着瓜果热茶,熏着暖香,白岩纪给了他一个眼神,后又回到书本上,嘶哑开口,“酒醉人傻,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可是为了你怀里的那袋银子?”
胡礼景凌乱…他特么怎么是光的!“卑职、卑职…”
白岩纪解释,“你身上臭气熏天,半夜爬进本王房里一直嚷嚷着什么白律师?那白律师可是你旧友?何种朋友要爬他的床沿呢~”
………胡礼景内心悔恨不已,“卑职…卑职——”
“你来来回回就这重叠字是吗。”白岩纪合上书,起身摩挲着手里的玉扳指,走到胡礼景面前,伸手将不远处的衣服递给他。
胡礼景接过衣服,瞟了瞟白岩纪,见他慵懒优雅的样子,对比自己光溜溜在床上…怎么感觉有点儿…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感觉?“谢王爷。”
见白岩纪丝毫没走的意思,胡礼景硬着头皮说,“王爷,卑职要穿衣服了。”
白岩纪哼笑,“你果然是断袖!”
…胡礼景耳朵一红,在跪在被窝里里满脸反驳,“卑职一身清白,梦想娶贤妻,育善子,王爷可莫开卑职玩笑。”
白岩纪冷哼,“如此最好,瞧你身上那几两肉,是个贤妻也不会嫁你。”伸手将床帐扯下,“换好出来,连夜赶路。”
胡礼景怒气直充脑门:!!!那话什么意思?
马车摇晃行驶路途,白岩纪和衣躺在中央闭目养神,这皇家马车果然厉害,空间大的出奇,中央小暖炉燥热,马车保暖性很好,胡礼景换了一身耐脏的灰锦长衣坐在一侧,另一侧则是东风,正襟危坐,手提着剑也在小睡,目前只有胡礼景睡饱了,看着手旁的书籍,刚打开一两页,头晕眼疼!想吃一旁的坚果,胃里难受,胡礼景无聊,悄眯眯的蜷起身子躺在侧边,刚准备闭眼,白岩纪的话传来…
“小三,热水。”
胡礼景一下子起身,差点儿闪了细腰,“是。”
一边往小茶壶里添水,一边偷瞄着白岩纪,见他眼睛一直闭着……他怎么知道我躺下的!?
热好茶水,胡礼景轻声细语,“主子,水好了。”……!!等了会儿,“主——”
‘嘘’,对侧的东风睁眼打断他的话。
胡礼景老实闭上嘴巴,茶壶里的水热了凉,凉了热,重复十几遍、他都怀疑这个白岩纪是不是在耍他!
胡礼景自暴自弃,不热了,他也躺下睡觉!本来胃里还不舒服!刚准话躺在,那句充满幽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小三,沏茶。”
胡礼景:……确认了,就是在耍他!“是~~”
刚好红中和东风交班,白岩纪也彻底醒了,坐起身,闻着悠清解腻的茶香,白岩纪说,“明茶是番邦进贡的珍贵之物,闻之醒人,饮之解困腻,小三,你自己也倒一杯暖胃醒酒。”
胡礼景内心:原来是误会?这茶是不是给自己准备的…“谢主子。”
红中说,“主子,前方就是驿站所在之地,可否调歇?”
白岩纪饮了口茶水,“罢了,直接去威省,那里的案子还没完全解决,皇兄为之忧愁,此次出行可不能空手而归,惹人枉笑,朔都人才聚集之地,像出身低贫,背景尚无者,难以立足。”
胡礼景:感觉又在点我!“主子,卑职一腔热血,愿为主子冲锋。”
白岩纪怼他,“就算你盆腔都流满了,那些达官显贵也不会给你一眼,林子镇小小一案,你就如此狂妄自大,正所谓天外天,人外人,这外面的案子才是真正立身份的,”白岩纪从暗阁拿出几本关于近几年发生的离奇案件,“自个儿琢磨透了,出门在外,莫丢了本王的面子。”
红中憋笑。
胡礼景满脸赤红,眼底怨气十足,天天不说他会死嘛!!低头接过书籍,“谢主子恩典。”
白岩纪满眼趣味的看着他,“瞧瞧,说你几句就面红耳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小姑娘扮的假小子。”
胡礼景心底念起清心咒…
连赶了三天路,几人终于抵达威省,省城之大自然不是小小镇子可比拟的,这里的温度要高一些,雪基本都见不上,由于快过春节,街上人挤人,红火热闹,马车堵了两三个时辰才抵达中心酒楼。
刚下马车便有人来接应,“主子,一路舟车劳顿,属下已清空三楼客房,供主子静心歇息。”
白岩纪说,“听说陈玉良也来了这地?”
胡礼景从马车上下来,靠着白岩纪后边,眼前一袭黑红锦衣显身,眼神似剑锐利,看着人心凉,又是个面无表情的英俊男人!
“是圣上亲派过来的。”
白岩纪低声,“盯紧了。”说罢,走进酒楼,东风紧跟其后。
“这位可是胡门客?”
红中笑说,“就是他,”转身又对胡礼景说,“这位是鹰乌,是主子的高等护卫之一。”
胡礼景笑说,“在下胡三,幸会幸会。”
鹰乌点头。
红中说,“白哥不是说要来吗?怎么没见他?”
鹰乌侧身,“进去再说。”
胡礼景快步麻溜跟上白岩纪的步伐。
这酒楼中早已部署数名护卫暗中保护,很是安全,鹰乌走在最后,皱眉问,“主子怎么找了个小白脸?品行如何?”
红中如实说,“人小白脸很有一套,主子表面叫他小三,背地里亲昵的叫小狐狸,东风还告诉我,主子还抱了他很久,估计是真看上了…我怀里已经随时准备好迷药了。”
鹰乌……“主子已女色不近,扔了你那些没用的东西。”
红中在鹰乌面前犹如小孩,反驳说,“怎么没用,没女的有男的,胡三若是不从主子,我给一把迷药,让他老老实实的躺——”
鹰乌堵住他嘴,黑脸说,“主子身上的孽障全因你助纣!在乱胡说,小心我回头告诉白哥,让他教训你!”
红中心里脸上皆是不服,“咱们的宗旨,就是忠心忠诚,无条件服从王爷的命令,我又没做错!”
………鹰乌竟无言以对。
刚上了台阶的胡礼景狠打了几个喷嚏!谁特么背地咒我呢,眼神剐过走在最前方的白岩纪……呵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