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路过?
什么都没看见?
谢遇良疑惑地盯着这人离开的背影,哪哪都说不清的怪异,走路的姿势,未免过于眼熟。
如果不是非常清楚沈安眼盲还未恢复,如今尚在城中,他都要怀疑这个仙修就是沈安了。
步伐匀称,走姿稳重而有力,身体挺直但不僵硬,肩颈线条十分完美。
逍遥派内门弟子都是这么走路的吗?
谢遇良心事重重回到房间,那些同室的预备弟子已经躺床上大大咧咧聊天,明天评分汇总下来,就要重新分组分房间了。
短暂的相处让彼此都生出感情,不舍是肯定的,不过更多的是对未来修炼的期待。
众人见谢遇良回来,跟他打过招呼继续聊天。
乱哄哄的,莫名让人感觉踏实,谢遇良躺到自己的位置,仰面枕着手。
刘二狗倒完洗脚水,一窝身也钻上床,侧枕看着谢遇良,犹豫片刻后开口:“良哥,要不我帮你跟长老说说,让你旁听吧。”
“嗯,”谢遇良没反应过来:“什么旁听?”
“你还不知道啊。”刘二狗语气有些惆怅:“戊级弟子不听课,要去后山砍柴。崔长老的规定,那是个很固执的老头,跟着他很难有提升的。”
第二关考察预备弟子的综合素养。若跟了这种长老,成天对着柴火使力,只怕在第二关也发挥不出什么实力,直接收拾收拾回乡里卖柴得了。
也算是淘汰弟子再就业。
谢遇良本就志不在此,去听课干什么,听长老分析《精怪弱点三百讲》吗?
因此并没有在意刘二狗的话。
他现在真的想不通,那个突兀的出现在洞口的人,究竟是谁。
不是妖,不是魔修,身上没有隐藏修为的痕迹,确实是逍遥派弟子无疑。谢遇良突然意识到,那个人,并没有佩戴腰牌。
“二狗,哪位师兄没有令牌?”谢遇良脑袋偏了偏。
刘二狗想了会儿:“不可能,所有弟子都必须佩令牌……良哥,你出去遇到没有令牌的仙修?”
谢遇良点点头:“对,他穿着内门弟子的定制白袍,脸上还戴了张面具。”
“什么?!”刘二狗眼睛都瞪大了,直接坐起来:“良哥,你在哪遇见的,你跟他说话没有?”
他的动静有点大,房间里的其他人投来目光。
谢遇良朝他们挥手,示意没事,等刘二狗重新躺下,才问:“你认识?”
“我认识他,他不一定认识我。”刘二狗说:“以前在临江城远远见过一眼,良哥,你见的那面具人,是不是身量挺拔、宽肩窄腰、走路劲劲的,和翘楚仙师的感觉不一样。”
“好像是……这个劲劲的,是什么意思?”
“哎,翘楚仙师呢,一看就很好相处,说话细声细语,也爱笑。”刘二狗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这个人就不一样了,简直跟冰块做的一样样儿,我见他的时候,他在杀妖!别的仙修要么愤恨要么害怕,他呢——”
“跟看垃圾似的!”
那一幕给刘二狗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昏黄的轮日渲染边缘,像蒙了层雾,他持剑,剑尖朝下徐徐滴血,面前的妖怪保持着人形,胸口渗出一圈圈的血。
那张银质面具上繁琐的花纹,遮住大部分情绪,唯独露出的一双眼睛又冷又瘆人,只一眼,刘二狗瘫软在地,爬都爬不走。
“他叫,赵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