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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初阳(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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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与公主殿下一早便去了城南的羽江,如今算来已有一个半时辰了,安妃若是想找陛下去羽江便能寻到,但陛下极其不喜他人打扰她与公主相处。”

城南谢免也不是没有去过,但这羽江他也是初次听说,将这话说给佘岁他们听时,他们也不知晓,若不是昨夜鹿归念去投了胎,谢免当真想把鹿归念从鬼族抓回来等这事彻底完了再去投胎。

最后还是花鹤从怀中摸出了一个被称之为“寻”的小法器,他们才得以有了引路了东西。

羽江的岸边种满了荆桃,如今还未到荆桃开的时节,因此只会有一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等到荆桃盛开时,这里将是一片雪景。

“这地方有点眼熟啊。”看着眼前的羽江还有这些荆桃树,谢免总感觉自己在何处见过,但他确实从未来过此地。

“有结界,我们怎么进去啊?”还没等谢免往更深的方向去想,花鹤的声音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到结界二字,谢免就想到自己如今这不会受任何灵力接触的身子,刚准备开口说话,就感觉到自己衣襟一紧,随后,自己被抓着带走了。

“走。”佘岁一把抓过谢免的衣襟,直接跃进了结界中。

看着佘岁与谢免远去的身影,被挡在结界外的花鹤一脸茫然,甚至还伸手摸了摸这结界壁,是有的,只是他进不去罢了。

“可怜的孩子。”重睛略带同情的看了眼花鹤后,便在花鹤望眼欲穿的眼神中飞进了结界。

谢免在离地后就只听见了佘岁的那一句走,之后耳边就全是飞声,直到他被佘岁提着站在了水面上还觉得耳朵有些发懵。

嘭——

一声巨响从不远处响起,谢免看过去,只见一艘大船突然燃起了烈火,烈火来势汹汹很快便将大船烧的只剩下支架。

就在大船要倒塌之际,谢免看见一个身影从船头一跃而下。

“年年兄!”谢免连忙开口,佘岁自然也看见了这副景色,在谢免开口的瞬间便放开了抓住谢免手的衣襟。

谢免落入水中后,便向那身影消失的方向游去,明明是跳入水,谢免找到她时却已经沉了很深,仿佛她已经跳水了许久。

是上官萤。

看着那人的装束,谢免一眼便认了出来,但将她抱在怀里时,入眼的容颜却与他之前见过的上官萤不同,或许应该说青涩了许多。

谢免也没来得及想些有的没的,如今上岸要紧,再不上岸,上官萤就要淹死了,于是抱着上官萤就往水面上游。

“哎呀,居然把人给救上来了,公子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呢~”

谢免刚带着上官萤浮出水面上,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佘岁抬手,谢免便带着上官萤飘到了他的身旁,为了以防万一,佘岁还抓住了谢免的后衣领,跟抓小鸡一样。

佘岁刚抓住他的衣领,他便感觉到一股暖风从他与上官萤的身上抚过,将身上那有些刺骨的江水带走,并让其回到了江中。

法修真好啊。

谢免心中感慨,他曾经便听说法修是所有修炼之法中要求最高,但修成之后最轻松的。

比如说如今若是他的话还需要捏一个法诀,或者用灵器来弄干,而身为法修的佘岁则可以直接操控风或水,轻松太多了。

“别分心。”佘岁察觉到谢免的思绪飘远,轻声将其的思绪拉回。

“没……”谢免的目光缓缓地看向方才那熟悉的声音传来之处。

大船已经被烈火烧毁,只剩下一些还未没烧毁的木块,在离他们不远的一个较大的木块上坐着一位妙龄少女。

少女身着一袭雪青的衣裙,裙摆因为落在水中,颜色都深了几分,甚至还有血色从衣裙中冒出,绣花鞋被她放在身旁,双脚放在水中,时不时的踩着水。

青丝被各式各样的钗子挽起,青涩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琉璃般的眼眸落在谢免身上时,面上的笑意都淡了几分。

见谢免不说话了,上官缘轻笑:“很惊讶吗?这也算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谢免轻嗯了一声:“还行,只是没想到你会是初阳的公主,更没想到你会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公子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只不过是让他们罪有应得罢了。”上官缘摸了摸头上的荆桃木簪,“给你们说一个故事,要听吗?”

闻言,谢免有些头疼,他就算再怎么喜欢听故事也遭不住昨夜一个,如今一个啊!

“我们没……”

“你若是想说,我们自然会听。”

谢免刚出口的话,就被佘岁突如其来的话给打断,他看向身旁的佘岁,问道:“年年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拖延一词,让她把故事说完我们指不定会受什么苦,与其浪费时辰,我们倒不如速战速决。”

佘岁对上他的目光,艾青色的眼眸中一片清明,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坚定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有我在她还碰不了你。”

“我说的是你啊!”他连灵力都接触不到,用灵力打架什么的,自然没有他的事情,但有佘岁的事情啊!佘岁是岙谷的弟子,也算是他的小辈了,自己不关心,还指望上官缘关心吗?

“那你就更不必担心了。”佘岁面上的坚定瞬间消散,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温和模样。

谢免听不明白了:“什么意思?”

不必担心的意思是,他本来就打不过,因此没这个担心的必要?还是其他的什么?

“看来你们是打算听我说故事的,放心这故事很短,只不过是一个明白了拥有了权贵才是能在这世上唯一能够活下去的鹿妖的故事罢了。”

上官缘低眸,看着水面上倒影着的容颜,指尖轻点水面,一层层的波澜从水面散开,将水面倒影的容颜变得模糊不清。

随后,只听上官缘又道:“妖族中有许许多多的妖怪,有的翱翔于高空,有的潜入深海,有的藏于深林之间,而鹿妖则是在深林中的妖,无论在妖族还是在人族,鹿妖都有着药材一用。

因此鹿妖时常会被追捕,在总多妖怪中鹿妖的灵力并不强大,至少我见过的都不是特别厉害,因为总是没躲过几次就会被抓住,随后成为抓它之人的药材。

灵鹿是鹿妖最为好听的叫法,时常出现在人族的话本与说书人的口中,但无论如何也逃不过治病救人这个字词的存在。

我名叫古缘,是一名鹿妖,如今算来快要一千岁了,对于鹿族而言一千岁是一个大劫,只要能成功渡过,日后遇见除妖师便不必东躲西藏的,若是渡不过便只能等死。

我的娘亲在千岁时同爹爹生下了我,但我刚出生爹爹便被除妖师抓了,娘亲便只能带着我四处奔波,在我三岁时,娘亲就在为我寻其他的爹爹,只为了让我不被同族的孩子嘲笑。

在我七百岁的那一年,娘亲带着我去了汝漠,那一夜娘亲并没有回来,而我却等来了一名喝着酒的男子,男子甚至将酒与我共赏,同我说着话。

翌日醒来时,我便是不着.片衣,而那男子却只是笑着穿了衣裳离去,但他给我留下了酒壶,说这是昨晚的交换。

后来的第二夜、第三夜娘亲都没有后来,而我每一夜都等来了不同的男子,他们都会给我一些东西,之后便同我行事。

我并不知道这是何意,直到有一夜娘亲回来看见了,等到那人离去时,娘亲才过来问我如何,我觉得并没有什么的,至少我还给娘亲换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但娘亲却哭着说是自己的错。

后来,娘亲带我去了八荒的每一个地方,但每一次找爹爹都没有成功,直到来了初阳,遇见了王梧。他很好,和娘亲也很恩爱,甚至说会帮我,若是我有什么想要的就同他说,因为以后他就是我的爹爹。

一切本该很好的,但谁知上官萤却突然身子患了恶疾,为了爹爹能逃离皇宫,娘亲不得不用自己的鹿角去医治上官萤。

本以为上官萤会遵守承诺,答应爹爹的要求,谁知这女人既然去找了除妖师,将娘亲抓了起来,甚至一把火将府邸烧了个干净。

我抱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小念用灵力逃离了府邸,整个府邸除了我们二人,也就只有那日在殿外跪了一夜的爹爹没事,其他的人全都死了,那么多人都死在了上官萤的一念之间。

说真的,在此之前我都不知晓原来地位如此的重要,原来身为帝王和主人就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生与死,原来我们在他们眼中真的什么也不是,想杀就杀,想放就放,如同任人宰割的牲畜。

行刑的当日,我是看着娘亲与爹爹死的,从那时候起我便有了在上官萤身边待着的计划了,她不是喜欢爹爹吗?那对于爹爹与娘亲的孩子定然又爱又恨吧,杀是不会杀的,因为这是她心爱之人唯一的子嗣了。

我赌对了,她果真将我留了下来,我便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在她的身旁,让她完全信任我。其实,那些死去的少年并非是去年才开始的,从我八岁学会做羹的时候我便在杀他们了。”

谢免的眉头从上官缘说故事起就没松下来过:“生为一只活了近千年的鹿妖,能将这些少年轻而易举的杀死的确很简单,只不过……”

“对了,公子方才看见她沉入水中有多快了吗?这些都要拜我所赐哦~将未及冠少年的精血混入羹里,日复一日的给她吃就可使她年少不少,甚至还能加重她身上的怨气。”

上官缘笑得天真无邪,说出的话却冷的刺骨:“等到怨气足够,她的灵魂就会彻底被吞噬,虽说她的灵魂如今已残缺,但我还是更喜欢她的灵魂彻底被吞噬的模样。”

谢免看着怀中的上官萤,上官萤的面容的确如他在水中看到的那般年少许多,若根据上官缘所说,那如今这上官萤的身体中便满是怨气,自己的灵魂也残缺不堪了。

可是,浅儿不是已经成为了阶下囚?那上官缘如今如此坦诚又是怎么回事?

“已经有人替你顶罪,你为何还要将这些全盘托出?”根本不对,若换做是曾经的他,有人顶罪的话他便会顺其自然就过去了,绝不会这般自投罗网,上官缘也没傻到这种地步。

“这你就得问你身旁这位了,从他进入初阳起便一直在追杀我,想将我置于死地,有人顶罪又如何?只要他存在一日,我便无法安心活下去。”上官缘的目光落在佘岁的身上,面上的笑意瞬息间消失殆尽。

佘岁看过去:“杀人的是你,就该用你的命来偿还。”

“我杀的都是曾经侮辱过我的人!错的是他们,凭什么要我死?”上官缘从木板上站起,“我曾经就在他们的手下乖乖听话,换来的却只是日复一日的痛苦,如今我有能力反抗,你却让我去死,怎么可能!”

“年年兄,小……”

谢免见上官缘动了怒,正开口打算提醒佘岁一句,就突然感觉到身旁的景色一变,就连耳边的声音也变成了花鹤疑惑的话语。

“谢兄,你怎么出来了?事情解决了吗?”

谢免木纳的看向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怎么同花鹤说啊?事情?这事情才开始呢,解决什么啊?里面的人都要打起来了。

结界中,上官缘将谢免送出去后,对上了佘岁的目光,言道:“我不想伤他。”

“嗯,也正好方便我解决你。”佘岁倒是没了什么压力。

“你再厉害又如何,这是我的结界,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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