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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危机重重,破局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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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梆子穿透浓雾,杜凌渊靴底碾过杜府门前的青砖时,暗红血迹正顺着砖缝蜿蜒成诡异的符咒。

孙云澈的玉箫突然发出嗡鸣,箫管里卡着的银铃碎片在夜色里炸开细碎磷光。

"东南巽位,蛊阵核心。"孙云澈扯住杜凌渊翻飞的袖口,玉箫指向祠堂飞檐上倒挂的青铜铃,"那些绿焰不是术法,是人心。"

祠堂门轰然洞开,十七盏长明灯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杜凌渊的指尖划过最上方那道抓痕——那是三年前被他亲手逐出宗祠的六叔留下的。

供桌上静静躺着半块碎成齑粉的族徽,裂痕处沾着与断魂崖底相同的追魂香。

"二少爷总算回来了?"阴恻恻的笑声从梁上传来,十二枚透骨钉擦着杜凌渊耳畔钉入族谱,"您当年清理门户时,可没给这些冤魂超度的机会。"

孙云澈的玉箫骤然横扫,击落的却不是暗器,而是簌簌飘落的纸钱。

其中一张正贴在杜凌渊染血的剑穗上,墨迹遇血晕开,竟显出萧逸尘的笔迹:"巽位生门在..."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

杜凌渊捏着纸钱的手背青筋暴起,祠堂四角突然亮起三十六盏引魂灯。

那些被他镇压过的叔伯冤魂正在灯影里扭曲成形,每一张鬼脸都映着当年被他剑锋所指时的怨毒。

"蛊虫噬心的滋味如何?"病娇反派的声音混在打更声里忽远忽近,"你每杀一个至亲,我就往萧逸尘心脉种一只情蛊——现在他坠落的山崖,该开满用你悔恨浇灌的优昙花了吧?"

孙云澈的玉箫突然裂开第三道纹路,藏在箫中的金蝉蛊振翅欲飞。

他按住杜凌渊颤抖的肩,将玉箫抵在他后心要穴:"萧逸尘的红绳系着金蝉蛊,见血则鸣。"温润公子此刻眼中锋芒毕露,"杜家祠堂的镇魂鼎,该换个祭品了。"

地砖在此时轰然塌陷,十八具缠着红线的白骨破土而出。

杜凌渊认出其中三具手腕上的玄铁镯——那是他及冠那年亲手葬入祖坟的堂兄们。

剑穗突然烫得惊人,他反手将染血的布料按在镇魂鼎上,鼎中香灰竟凝成萧逸尘坠崖时的星位图。

"东南三十丈!"孙云澈挥箫击碎扑来的尸傀,玉屑混着蛊血溅在杜凌渊眼尾。

玄色大氅卷着香炉撞向巽位矮墙时,墙内突然刺出九节淬毒钢鞭,正是六叔生前惯用的兵器。

杜凌渊生生用手掌握住钢鞭,任倒刺剜出血肉。

借着月光,他看清鞭梢系着的银锁——那是萧逸尘昨夜替他保管的杜府粮仓钥匙。

鲜血顺着钢鞭纹路灌入锁孔,粮仓方向突然传来震天爆炸声。

"好一招借刀杀人。"杜凌渊赤红着眼捏碎钢鞭,毒血腐蚀掌心的刺痛让他清醒,"六叔的怨灵、萧逸尘的情蛊、杜府粮仓..."他突然拽过孙云澈的玉箫抵在自己心口,"他要的是三重祭礼!"

三百里外,萧逸尘的剑锋正挑开第七个杀手的蒙面布。

熟悉的金蟾刺青在咽喉处若隐若现,那是他上月才在孙家暗卫脖颈见过的标记。

染毒的流星镖擦过他腰侧旧伤——这个位置只有替他换过药的杜府医女知晓。

"孙家的蛊,杜府的毒,好得很。"萧逸尘笑着震断长剑,用两截断刃绞住偷袭者的鸳鸯钺。

当那对兵器以师门绝学"燕回头"的招式袭来时,他终于捏碎藏在齿间的信烟。

紫色烟雾凝成杜凌渊教过的求救暗号,却在成形瞬间被熟悉的内力震散。

"小尘儿还是这般天真。"本该死在漠北的大师姐从树梢翩然落下,指尖晃着从他密室盗走的机关图,"你以为重生就能斩断所有因果?"她足尖轻点之处,正是他昨夜给孙云澈传信的密道入口。

杜府祠堂的地砖已经全部化为齑粉,孙云澈的玉箫彻底碎裂,金蝉蛊在他掌心奄奄一息。

杜凌渊徒手撕开扑来的尸傀,却发现每个傀儡心口都嵌着孙家特制的护心镜。

"孙云澈!"他转身掐住温润公子的咽喉,却在触及对方经脉时瞳孔骤缩——孙云澈体内竟流转着与他同源的杜家心法。

"现在发现了?"孙云澈任由他钳制,沾血的指尖轻点满地玉箫碎片,"你以为三年前是谁用本命蛊替你挡了弑亲反噬?"他咳出的血珠落在地上,竟将追魂香灼出青烟,"杜凌渊,你赌局里的砝码..."

话音未落,西北角传来瓦片碎裂声。

杜凌渊下意识甩出藏在袖中的碧玉箫碎片,却在看清来物时浑身剧震——那是萧逸尘从不离身的酒葫芦,此刻正淌出混着金线的血水,葫芦底部的暗格中...

残月西沉时,杜凌渊忽然攥紧半截染血的袖角。

祠堂地砖下露出的青铜鼎纹,正与他幼时在冷宫见过的诅咒图腾严丝合缝。

孙云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玉箫碎片映出的倒影里,某个曾被所有人忽略的细节突然在血腥气中清晰起来。

杜凌渊指腹摩挲着青铜鼎边缘的蛇形纹路,前世在冷宫垂死的记忆如毒针刺入脑海。

那年隆冬他蜷缩在结冰的井沿,听着追杀者因争夺首功令而自相残杀——此刻鼎身上扭曲的巫文正与井壁裂纹重叠成相同弧度。

"东南尸傀归孙家,西北阴兵属杜府。"他突然将染血的袖角抛向半空,布片在引魂灯映照下显出暗金丝线绣的星宿图,"可你们的主子没告诉过你们——"指尖弹在青铜鼎上发出龙吟,"被炼成傀儡的兄弟手足,还能尝到血亲的怨恨吗?"

孙云澈的玉箫碎片应声飞旋,割断了东南角三具尸傀腕间红线。

当那些嵌着孙家护心镜的傀儡突然调转方向扑向同伴时,檐角的青铜铃发出刺耳悲鸣。

杜凌渊踩着倒下的石柱腾空,玄色大氅扫过之处,尸傀心口的护心镜竟映出操纵者惊惶的脸。

"镜中蛊!"孙云澈咳着血笑出声,掌心金蝉蛊振翅扑向最近那面护心镜。

镜面炸裂的瞬间,藏在暗处的两个灰衣人惨叫着捂住心口栽倒,他们脖颈后的金蟾刺青正与萧逸尘斩杀之人如出一辙。

病娇反派的冷笑从瓦当缝隙渗出,杜府围墙突然爬满血藤。

杜凌渊扯下腰间染毒的剑穗抛给孙云澈,金线在月光下织成半幅残缺的阵图:"三年前六叔在祠堂埋过克制血藤的雄黄,位置是..."

"离位三丈,坎位七尺!"孙云澈扬袖甩出十八枚银针,针尾缀着的蛊虫拖拽着毒血精准渗入地缝。

当血藤在雄黄粉中扭曲成灰时,杜凌渊的剑锋已抵住最后那个灰衣人的咽喉:"告诉你的主子,他安插在孙家的二十七个暗桩——"剑尖挑开对方衣襟露出锁骨处的梅花烙,"上月就被云澈的同心蛊标记了。"

三百里外,萧逸尘踩着第七具尸体跃上树梢。

信烟被震散的方位残留着杜家特有的沉水香,他盯着大师姐绣鞋边缘的暗纹,忽然想起那夜替杜凌渊包扎时,曾在对方密室见过相同的龙鳞纹路。

"师姐的鸳鸯钺使得越发精妙了。"他故意露出左肩破绽,在对方袭来的瞬间翻腕射出藏在袖中的金蝉蜕。

当大师姐本能地用师门心法格挡时,染毒的钺刃突然不受控地调转方向——那正是三年前他们合练"燕双飞"时的致命漏洞。

"你居然还记得..."大师姐惊怒交加地后撤,却被萧逸尘踏着满地机关图碎片封住退路。

青年剑客沾血的指尖按在她命门穴上,眼底映着对方脖颈处新添的朱砂痣:"师姐可知杜府医女为何总在药方里多加三钱防风?"掌心内力吞吐间震碎她袖中暗器,"因为三年前你逼她堕胎时,那碗红花里...也掺着防风啊。"

杜府祠堂的瓦片突然同时炸裂,病娇反派踩着血雨飘然而至。

他苍白的手指抚过杜凌渊还在渗血的掌心,声音甜腻如毒蜜:"好师侄竟把我教的分魂蛊用在这些废物身上?"玄色广袖卷起满地玉箫碎片,每一片都映出孙云澈骤然惨白的脸。

杜凌渊挥剑斩去的瞬间,十八根缠着情蛊的金丝已缠上他手腕。

孙云澈的警告还卡在喉间,就见病娇反派指尖勾着萧逸尘染血的发带轻笑:"小云澈没告诉你吗?

当年冷宫井底的雄黄...可是我亲手换成的离魂散啊。"

镇魂鼎突然迸发出刺目血光,鼎身巫文化作锁链缠住两人脚踝。

杜凌渊在剧痛中看清鼎内浮动的画面——三百里外,萧逸尘的剑正刺穿大师姐心口,而青年剑客背后,本该死透的杀手正举起淬毒的匕首。

"游戏该结束了。"病娇反派的手掌贴上杜凌渊心口,指尖生长出的蛊丝穿透孙云澈匆忙布下的护心镜。

当金蝉蛊在蛊丝缠绕下发出濒死哀鸣时,西北角的天空突然亮起紫红色烟花——那是萧逸尘七岁那年,与他们三人在桃林立誓时特制的信号。

杜凌渊在蛊毒侵蚀神智的最后一瞬,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镇魂鼎的蛇目上。

青铜鼎发出的嗡鸣震得病娇反派后退半步,鼎身浮现的星图中,某颗被血渍掩盖的星辰正与孙云澈玉箫碎片排列的阵眼重合。

"原来如此..."孙云澈染血的手指突然插入自己心口,挖出半只与金蝉蛊相连的玉蝉。

当那沾着心头血的蛊虫扑向镇魂鼎时,祠堂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被十八道封印镇压的杜家祖灵竟在血光中显形。

病娇反派的冷笑凝固在嘴角,他广袖中飞出的蛊丝被祖灵虚影寸寸碾碎。

杜凌渊借着这瞬息空隙拽过孙云澈跃上房梁,却见整个杜府地面开始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在祖灵咆哮声中,病娇反派的乌发骤然转白,他抚着碎裂的袖角轻笑:"好孩子,竟用我教你的弑亲咒唤醒..."

最后几个字淹没在梁柱倾塌的轰鸣里。

杜凌渊护着昏迷的孙云澈坠向深渊时,隐约看见萧逸尘的酒葫芦从裂缝中滚落,葫芦口渗出的血正与祖灵虚影手中的长鞭产生共鸣。

当鞭影裹着血色劈开夜幕时,他最后能做的,只是将孙云澈推向尚有砖石支撑的东南角——

黑暗吞没意识的刹那,杜凌渊的指尖触到了某个冰凉的金属物件。

那东西的形状熟悉得令他战栗,正是三年前他亲手系在萧逸尘手腕上,又随着对方坠崖而消失的玄铁铃铛。

铃舌处卡着的半片金箔上,还残留着孙家特制蛊毒灼烧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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