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的房间还亮着微弱的光,风笑知推门进去,小圆闭眼睡着,苦草坐在书桌前,点着一盏暗暗的灯,替她誊抄功课。
风笑知轻轻走进来,凑上前去看了看小圆,苦草在她背后轻声说道,【睡着了。】
风笑知起身看向苦草,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漫不经心询问道,【忍冬来信了?】
【没有。】
只见风笑知顿了一顿,又突然接口问道,【你说什么册子?】
苦草放好纸笔,起身朝她走去,【什么册子不册子,你也快去歇下吧。】
小圆哭着睡着,半夜容易惊厥,总要留一个在房里哄她,苦草知道她的用意,但这半年的出行不是游戏,她知道风笑知早已精疲力尽。
【我来守着。】
风笑知又欠下身去看看小圆,昏暗的油灯光一闪一闪的,小圆的眉头也皱皱的。不一会,她又转过身,询问苦草刚刚说了什么。
苦草微微蹙眉,有些担心。不过在那昏暗的油灯光下,她看见小圆醒了,她从被子里伸出手腕,握住风笑知的手,小声又恳切的问道,【姐姐还在生我的气么?】
风笑知朝苦草点点头,示意她自己可以。苦草和她是一起长大的伙伴,自然有这种不用言喻的默契,便退了出去。
风笑知坐到床边,关切的看着小圆,她红肿的眼睛含着心切,正撑起手肘看自己,风笑知摇头回应,她急忙龇牙咧嘴的让出一个位置来,并用力抓住姐姐的手腕,好让她上床来。
她掀开被子的一角,又热情的拍了拍床铺,【姐姐快来啊!】
风笑知被她拽到床上,索性也钻进她的被窝里,小圆笨拙的伸手揉她的太阳穴,又讨好的问,【真的没有?】
【小圆,这世间万物数以千计,你是我的至亲至爱。你一定要知道自己错了,我们就在世俗当中,你不应该随意轻视和伤害任何人。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你和我只不过是数千个生灵之一,我不是岛主,你也不是岛主的妹妹,你是你自己,我希望你能饱含着自豪坚定又自由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比起功课和规矩,风笑知希望她做个堂堂正正的自由的人。她知道小圆未必能听懂,她只是怔怔看着自己,泪光浮现了出来。
风笑知伸手,点去她眼角的泪,关心道,【还觉得自己委屈么?】
小圆摇了摇头,将头钻进风笑知的怀里。
【想姐姐了。】
风笑知回家后事务繁杂,常不见人,晚上小圆就会赖着和她一起睡,这是全府上下都见惯了的事,没有什么惊奇的。惊奇的是小圆接连几日都在房里好好的补功课,至于是风笑知良苦用心的谈话所致还是那顿板子让她无处可去就不得而知了。
只不过小圆的乖巧不过一星期,风笑知和苦草从外面回来,前脚踏进门,小圆蛮横的声音就四面八方余音绕梁了。
【我怎么啦!】
小圆脖子一梗,叉着腰,气势上倒像布叔对不起她似的。
【你说你怎么啦!你去踢人家草垛子干什么呀!那草垛子追着人沈大爷跑了二里地!都告到这里来了!】
小圆不满的嘟囔道,【他就是心疼他两个柿子。】
【你又把人柿子怎么了。】
小圆又理直气壮说,【我吃了。我又没浪费粮食。】
小圆把老管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转头看见姐姐从台阶下来,高兴的扑了过去,嘴里还喊着,【接住我!】
小圆扑上去挂在姐姐身上,风笑知就算是个练家子,也经不住妹妹突如其来猛地一扑,小退了几步踉跄着站住了。小圆总爱抱着她撒娇,有时就像忍冬的膏药似的,撕都撕不开。她只好把头一偏,关切的向布叔询问,【布叔,沈大爷怎么样?】
【哦沈大爷啊……】
布叔左右张望,众人才见一旁草丛高举一只手,颤颤巍巍的。
布叔讪笑两声,带着口音,【崽这儿呢。】他连忙上前扶起大爷,不好意思的对风家主说,【哎呀忘记给人家上茶了。】
风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