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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兰陵萧氏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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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淮桑快步走进去:“死道士,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东隅啧舌,小纨绔被惹到怒气冲冲的样子可不多见啊,咳咳,除了她自己,也就这位道士了,想必是位高人。

踏进偏殿,东隅由衷地感到亲切,这跟她租赁院子里烧香的房间很像,不同之处在于她供奉的是漫天神佛,这儿供的自然是道家仙尊。

一位苍须道士歪在神牌前的蒲团上,面色极红润,目光炯炯,端的是鹤发童颜,满是补丁的道袍上一尘不染,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如果忽视他手里攥着个大鸡腿的话……

“女娃,快过来让贫道好生瞧瞧。”老道士快速咽下嘴里的东西,朝东隅招手。

东隅小心走近,丝毫不敢怠慢,至深至浅清溪,老道长的双眼清亮,仿佛深不见底。

老道士先是面色凝重,双手掐算,口中念念有词,渐渐的表情舒展开来,最后满心慈爱地看着她:

“真是个招人疼的好孩子,受了不少苦吧?不怕,以后咱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墨淮桑在一堆法器里嫌弃地挑挑拣拣,闻言懒散地插话:“薛老头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就另请高明,省得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出个歪瓜裂枣,我还要跟着受累。”

薛道长反手兜起一个拂尘朝他甩过去:“你这个没慧根的,滚!”

东隅新奇地看鲜活的墨淮桑,以及眼前的一切,自此开始了在太史局学习画符、念咒、打坐的日子。

这天,薛道长照理神出鬼没,不知去哪儿神游,东隅正对着某个祛妖的符咒抓耳挠腮,墨言急急忙忙跑过来,只说有紧急案子,领着她直奔皇城门口。

墨淮桑一身常服,早已等在车上。

“武陵王妃通过皇后求到圣人那儿,说她堂弟萧梓童昏迷不醒,唔,园子里的牡丹无缘无故都开了……所以这事儿就派给了我,先去看看。”

“嘶……”东隅倒吸一口凉气,牡丹不都是暮春时节才开花吗,现在都快入冬了啊……

“额,莫非是府里有人偷偷用了什么手段催花?”

墨淮桑摇头:“查过了,没有异常,名医、御医都请过了,全都束手无策,王妃才求到宫里。”

“萧梓童?跟名动京师的萧梓轩有什么关系吗?”东隅忽然想起墨府侍女们八卦的风流大才子。

墨淮桑颇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他们都出自兰陵萧氏,京城这一脉里有两房,萧梓轩是武陵王妃的弟弟,萧梓潼是二房独子。”

嚯,兰陵萧氏啊,东隅忍不住犯嘀咕,这背靠大树之后,接的案子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高门大族……

到达萧府,萧夫人早早等在大门口,可怜天下父母心,满头珠翠掩不住憔悴焦心的神色,瘦削的身体仿佛也撑不起满身华服,半边身体都靠侍女搀扶。

“见过墨少卿,听闻少卿擅长处理……此类事件,我儿就拜托您费心了……”

萧夫人说着说着哽咽起来,告了声罪便命掌事将墨淮桑一行带去萧梓潼的院落。

远远的,一阵醉人的芳香袭来,继而东隅就被一院子的霞光迷了眼。

鲜碧色的绿叶从,簇簇拥立着各形各色的牡丹,或端庄秀雅、或雍容华贵,姹紫嫣红,繁艳芬馥。乍起一阵秋风,层层叠叠的花瓣,仿佛洛水女神翩跹起舞,千娇百态如灿烂的朝霞一般飞腾。

暗香浮动间,东隅终于直观感受到何谓“国色芳华、倾国倾城”。

“怎么在院子里种牡丹?”墨淮桑冷静的嗓音打破了东隅的迷醉,“与院中的布局也不搭。”

掌事略挥手,招来守在正方屋檐下的侍从:“这位是大理寺墨少卿,专程为六郎而来,有关六郎的情况,你务必如实作答。”

侍从恭敬行礼:“回墨少卿,小的是郎君的贴身是从萧善,牡丹是去年郎君回府之后命人种的,郎君体弱……他的请求夫人大都会答应。”

墨淮桑目视东隅,无声询问,东隅轻轻摇头,她暂时没有在牡丹花丛里感受到任何妖气或鬼异。

“萧善小哥,咱们先去看看崔郎君吧。”东隅决定先看看当事人。

“您客气了,这边请。”萧善忙躬身引路。

“你现在好歹是跟在我身边的人,不必如此谨小慎微,学学墨言。”墨淮桑微微皱眉,小声叮嘱道。

东隅心里翻了个白眼,合着是让她狐假虎威,但是得先伺候好他这头老虎是吧?不过面上倒是从善如流:“是。”

床上的人眼窝深陷,面上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东隅轻叹,难怪萧夫人那般憔悴,她也不忍多瞧,毕竟是郎中、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若真有妖鬼作祟,她兴许还能帮上点忙。

萧梓潼的居所比她想象中简单,跟一般富户差不多,她瞅了身边人一眼,跟皇室小纨绔比,这位大世家郎君的房间,算得上简陋了。

她靠近墨淮桑:“少卿,你们作为同类人,看得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冷飕飕的眼神霎时横了过来:“哪类人?你说清楚。”

东隅硬着头皮:“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有钱又有闲的天潢贵胄、世家子弟?”

“本少卿天上地下独一位,才不跟谁是同一类。”俊逸出尘的脸高高扬起,如果他有尾巴,想必此刻已经翘上了天。

东隅忍住薅他头毛的冲动,摆出一副受教姿态。

傲娇少卿这才漫不经心道:“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份没有认同感。”

“兰陵萧氏这种世家大族都有一堆破规矩,外人自然不了解,但他们会有一些共性,比方说族徽……”

他环顾四周:“再低调的家族,族徽也一定会在体现在生活的物件中。”

“方才一路走来,你可曾留意门窗上的水形纹饰,那必然是萧氏族徽,你再看看卧房。”

“我懂了,卧房里没有族徽,必有人刻意为之。既然院中种牡丹是萧郎君的意思,那这房间……”

东隅看向萧善。

“回小郎君,卧房布置的确是我家郎君的主意,本来依他的意思,甚至还要特意用那等粗劣的木料,小的好说歹说,才改成眼下这般模样。”萧善愁眉苦脸回应道。

“叫我东隅就好。”她自嘲一笑,自己一时半会还学不会狗仗人势,“既然你是从小就一直陪在萧郎君身边的,那就说说有关他的一切吧,大事小事都可以说。”

“是。”

萧善的讲述,在东隅脑海勾勒出一位因身体孱弱而性格孤僻的名门公子形象。

父亲萧渊任国子监太学博士,萧夫人出身弘农杨氏,萧梓潼自生下来起,三天两头就需要请郎中。

萧夫人请相国寺高僧算过,他命里跟京城相冲,不宜久居,三岁时便被送去洛城的别院修养。

萧梓潼自小喜欢独处,便是贴身侍卫萧善,也常被他赶得远远的。

若是下人偷偷跟随,他也不多折腾,只是静静地坐着,不吃不喝而已,数次气得崔夫人哭着喊孽障,却也不敢再逼他。

他在洛城别院的生活也单调得紧,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郊野。

萧梓潼似乎很喜欢脱离被注视的生活,有时候一声不吭就独自出门,萧善偶尔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明是兰陵萧氏的天之骄子,却因身体原因不得不困于一隅,不能像家族其他子弟一样声名飞扬。

萧梓童年岁渐长,情况渐渐发生了变化。

他肉眼可见地变得明朗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更有少年气,喝完药便迫不及待地出门,脸上偶尔有淡淡的笑影。

萧府周围有严密的护卫,萧善也偷偷去后面的山谷看过,各种野生花草长势喜人,没有什么潜在危险。

见郎君如此开怀,萧善便也抛去担忧,任他自在快活。

如此过了几年后,萧梓潼的病突然恶化了。

萧夫人求来御医紧急赶到,然而病情来势汹汹,御医也束手无策。

看着气若游丝的儿子,萧夫人肝肠寸断,惊厥倒地。

醒来之后萧夫人疯了一般,重金悬赏能人异士,各类自称有“活死人肉白骨”神功的人纷至沓来,钱财撒出去不少,萧梓童的病却不见好转。

某天,来了位云游的道姑,其貌不扬,形容简陋。

萧夫人身心俱疲本不抱任何希望,不料道姑道法高强,奇迹般地让萧梓潼沉疴顿愈。

萧氏夫妇大喜,老两口一开始只希望独子能健康平安到老,如今难免有了更多的奢望。

尤其是萧大人,盼着独子勉力奋进,光耀门楣。

初始,萧梓潼还配合,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闹着要回城郊别苑。

萧氏夫妇自然是不允许,他反抗无果,便开始折腾院子,先是命人种了一院子牡丹,后又把整个院落休整了一遍。

两个月前,萧梓潼的身体又变回了之前那样,直到近来陷入昏迷。

萧氏夫妇心急如焚,四处求神问道不说,还派人寻访当初救了儿子的云游道姑,可惜都无果。

武陵王妃是崔氏大房的女儿,从永福公主处听说了墨淮桑的本事,便求到了皇帝那儿。

现如今整个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墨淮桑身上。

夕阳余晖穿过窗棂,将萧梓潼苍白的脸色映照得有了些暖色。

崔善突然跪倒在地,很大一声“噗通”响,他近乎失声痛哭:“墨少卿,求您救救我家郎君吧。”

墨淮桑难得没有冷脸,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崔善,示意墨言将他扶起:“我尽力而为。”

东隅也是满脸沉闷,直到坐上马车,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墨淮桑难得没有出声打扰。

临下车前,她突然双手握拳,对墨淮桑奋力表忠心:“少卿,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不让萧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哪一次没有好好干?墨淮桑下意识想回一句,可他忍住了,只细微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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