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狼狈地跪着干呕。
转瞬之间,他来到了另一个国度,一个属于自然和知识,充满了湿润、清新的泥土气息的精灵领地。
闪烁的传送阵里,奥尔特直挺挺地现身、倒下,他手忙脚乱地张开四肢、用身体给对方做了个缓冲。
……他的肋骨都要被奥尔特压断了。
珂伊伯艰难地从一大团阴影里把自己扒出来,再次检查对方的情况,却还是没有好转,简直让人心急如焚。
昏迷的奥尔特没有露出那双猩红的眼睛,外表还是精灵族的样子,至少比在肯弗伦王国安全。
传送阵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露天草坪,周围设有引路牌,抱有不同目的踏上这片土地的来访者需要按照对应的方向,走入无数个树影交错的小路。
神秘又肃穆的魔纹一圈一圈地刻在树干上,凝视着它们的时候,仿佛所有困惑的难题都能找到新的思路,一团乱麻的人生也会得到另一种可能。
它们并没有直截了当地公布答案,而是用纯净的草木之力予以清明,引导着迷惘者在思考中寻找线索。
伊丝缇大森林里的每一株植物都与智者树的根系紧密相连,这里永远欢迎求知若渴的旅人,也许在孜孜以求的路途中,答案已经不期而遇了。
因为始终怀揣着宽和的热情,森水精灵基本不对外设立防御措施,像是仰恩城那种复杂细致的骑士团压根不在考虑范围内。
他们会轮流组成巡逻小队侦查森林中的危险分子,盘查客人的时间还不如拿来强身健体、格物致知——只要保证自己足够强大,无论发生什么都能迎刃而解。
珂伊伯背着奥尔特转了两圈,学着书上的方法凝视着魔纹,心中默念奥尔特的名字,然而尝试了好多次都没有特别的感应。
难道魔纹不承认奥尔特的精灵身份?
生理上,奥尔特确实和精灵族没关系。可他实在想不到其他能和精灵族沾边的信息,眼看周围传送来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珂伊伯很挫败,只能深呼吸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必须相信还有解决的办法,现在身处异乡,奥尔特又昏迷不醒,没有人会站在他的前面保驾护航了。
想起奥尔特疲惫又不得不撑着的样子,珂伊伯更加坚定了变强的心,他希望有一天可以消除世间的苦难,也可以成为奥尔特真正的伙伴。
还在艾温庄园的时候,他摸索出了一些记忆事物的方法。
珂伊伯闭上眼,在脑海中检索着与奥尔特接触这半年多来所掌握的有关伊丝缇大森林的信息,比如精灵亚种、比如智者树、比如奥尔特的亲人……
他很少听奥尔特提起过母亲,只知道那位温柔的精灵女性留下了艾温庄园的遗产,已经离世数百年了。
奥尔特对伊斯缇大森林有很深的感情,珂伊伯不认为他会冷漠到绝口不提,相反,对方身上那孜孜以求的精神与森水精灵如出一辙,使得他看起来也像个博雅的学者。
“梅洛恩”这个姓氏说不定是个突破口。珂依伯一直很好奇,这究竟是奥尔特自己起的,还是继承而来的。
奥尔特对血族的恨意大概率来自于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哈瑞森·威克。他舍弃了“威克”的姓氏,那么他名字中的“梅洛恩”,会不会和母亲有关?
珂伊伯觉得自己猜了八九不离十,于是再次凝视着树干上的浅紫色魔纹,请求着森林的回应。
随着一阵微风扬起,魔纹的光似乎更加明亮了,一片落叶打着旋悠悠地降落在珂伊伯头顶,他伸手接住,叶尖的方向指向了一条不起眼的岔路。
珂伊伯恍然大悟,或许它早就在那里,只是自己被烦乱的思绪遮蔽了双眼,抓不住核心的关键词。
风与叶摩擦的簌簌声短暂地出现又消失,空旷的草坪恢复了安静,他知道自己该走了,向着所有的树木恭敬地表达了感谢后,珂伊伯背着奥尔特大步流星地走入了林间窄道。
他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有什么,又是否能唤醒奥尔特,唯一能做的,只有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