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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孙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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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不可将此处草草收拾了,按着腰间的剑往人声嘈杂处奔去。

“干什么!大声喧哗,轻浮躁动,丧失纲纪!”他挺胸抬头,用剑鞘拨开围观的人群。

“吴爷,有个妖人来府中闹事!”府中打杂的提着灯笼谄媚道。

“就这!让我把他赶出去,什么人也敢”他本想说什么人也敢来宣州知府的府衙闹事,实在是找死。

当脚踏进众人的中心,视线落在来人身上时,吴不可的嘴巴立即闭上了。这妖人一头蜷曲长发松松垮垮的束着,在昏暗的夜色下皮肤阴森森地冒着白光,一双蛇眼犀利地瞪向自己,偏一袭红纱裹身,露出半边的肩,再看那伸出的五爪,指尖皆是绯红的血色。

好生奇特,却也让人看上一眼就铭记终身。吴不可肯定自己从前从未见过此人,也素来不闻府中何人会与这般人物结仇纳怨。

“你是何人?来府中所为何事?”吴不可欺软怕硬,本想在府中众人面前显显威风,却也猜测今日是踢到铁板了。虽有退意,但众人眼下见着,他也不好告退不是,只好硬着头皮问。

众人口中称呼的妖人正是从蝉郎身边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灵泽。灵泽得了蝉郎的允诺,忙奔至此时已是月上柳梢。他知胞妹一向守在梁贽煜身边,方才去那处寻她,却不见人影。

虽隐隐知胞妹或许遇到不测,但亲眼见了,仍忍不住心下发寒。情急之下,在府中现了身。

此时,似有个主事的过来了,灵泽收着心中的怒气道:“灵泽何在?她不是一向在府中的吗?”

吴不可听了,知道是专为梁贽煜身边的那个圆脸婢女而来,心下宽松,他人恩怨,只要不波及府中众人便是。

“她未时便出了府,身边差了其他婢女看顾知府大人,其他的我们也是一概不知啊。”吴不可又道:“现下已是华灯初上,她许是今日不会回来了。”吴不可采取缓兵之计,他是不敢赶走这人的,只好能拖的一时便拖一时。

“你们给我去找了她来!”灵泽心头不安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他等不了了,蝉郎未必能给他那么多时间等待了。

人群开始焦灼起来,却都没有行动。

他蛇眼一眯,脚步往后撤去。

众人都犹疑他下一步的动作,便见这妖人折身去了西边厢房。

“不好!那里是知府大人寝居的地方。”有人迅速反应过来,却每一个人敢上前。

万里针在角落里看见此景,心内怒骂一声窝囊。他悄悄跟上,恐灵泽对知府大人不利。

万里针受皇上所托为梁知府医疾,但皇上告诫此事需要暗中行动,所以,他不宜在此处现身,但此时也知轻重缓急,若梁知府被奸人所害,他恐怕会罪加一等,想到此处,也想到闻人韵,心内更是惶恐。其妹灵泽已身死,尸身就地掩埋在游千踪的茅屋篱笆旁,这蛇眼男子恐是会大失所望,想起从前曾于其交手,蛇眼男子招式古怪,若非上次有白衫郎君相助,万里针自认不是其敌手。

这厢两人往那一处去了,院内众人皆以吴不可马首是瞻,未有一人轻举妄动。吴不可心中有事,此时趁着大家心思慌乱,借着出恭之机大摇大摆的走了。

昨夜吴不可正在南风馆饮的不亦乐乎,喝得迷蒙之际,搂着一个红倌自去了榻上。还没有行那云雨之事,就迷迷糊糊的眠了去。觉中尽是光怪陆离之事。却慢慢浮现了死状可怖的孙宝成,孙宝成那空荡荡的胸膛灌进风来,夹杂着血腥之气的风涌向动弹不得的吴不可的脸上。

吴不可眼也眨不下来,只能心惊肉跳的看着这可怖的场景。孙宝成鬼声阵阵,声声怨道:“吴不可,你欠我的,我现在来拿了。”

吴不可只觉可怖的紧,欲往后缩,身子却动弹不得半分。他只能哭爹喊娘,喊的累了,也不见孙宝成有甚动静,只那□□糜烂的样子和令人欲呕的尸臭味一直在。

“拿命来,还是了我一桩心愿?”孙宝成终于道。

吴不可一听,竟然是有转机,翘起的头发都柔顺了下去。

他自觉理亏,从前孙宝成待他是不薄的,他却对孙宝成百般侮辱。“孙弟弟,你我是好兄弟,同在一处当值,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只管对哥哥我说了,哥哥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替你实现那心愿不可。”

吴不可说的声情并茂,几乎有些感人肺腑了,连他自己也要信以为真了。忽悠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也忽悠了。

“吴不可,下面的日子不好过,我孤孤单单一个人也没个伴,若是你食言,你知道后果的。”孙宝成声音凄厉。

吴不可只见孙宝成抬起手慢慢掐向自己的脖颈......

随着呼吸愈来愈急促,吴不可大叫一声从梦魇中醒来。他大汗淋漓,心窝砰砰作响。正在神魂惊惧之时,一只冰凉的手摸向他的脖颈处。

“啊”吴不可弹跳下床,防备的看向榻上。只见榻上正是方才的红倌,红倌被吴不可甩红了手,娇嗔道:“吴爷,你这是作甚,手打的小人那样疼,你也不怜惜怜惜人家。”说着,竟委屈的眼中带上泪花。

吴不可自知失态,顾及自己的名声,从地上散落的衣裳中掏出荷包,赏了红倌几两碎银,红倌喜笑颜开,忙谢了吴爷的赏。

“方才,屋中只有你我二人?”吴不可留了个心眼,虽梦中所感甚为真实,但难免不是有人装神弄鬼。

红倌笑道:“吴爷,你吃了些酒,直嚷着热,搂着小人亲热了一阵就眠了过去,小人为你擦了一宿的汗呢。”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汗巾。

吴不可这才作罢,想着梦里孙宝成所托,捡拾了衣裳着急忙慌地去了。是以,没注意到红倌脸上陡然出现的的骇然之色。

吴不可这厢回忆罢了,就走向孙宝成在梦中指示的所在。

知府院内一棵不起眼的树下,吴不可看向四周,不见人息,这才放心的蹲下身,取出腰间布包里的手锹在那块地上奋力翻土,夜色深沉,他来的急,没随身带照明的烛台等物,只好俯下身子去瞧。

瞧了半晌,看见些泥蚯蚓,却没有梦中孙宝成说的什么宝贝。孙宝成托梦说自己生前埋了箱宝贝在知府东南角的那棵树下,想要吴不可找出来烧给自己。

吴不可趴下一寸寸的看,企图找准地方。

此时,昏暗的树下亮起一片微光,吴不可抬头,道了声谢,复又低下头去苦思冥想。半晌,乱晃的脑袋定住不动了。突然又抬起头,眼神定定的看向面前出现的人。

蝉郎手里举着滴着烛泪的烛台,兰焰幽幽,火光一圈圈的扩散开去,照亮吴不可抽搐的面庞。

“你是何人,何时出现在此地!”吴不可手脚并用向后撤去,衣衫沾染了泥土,模样十分狼狈,语气也十分惊惶。还不待蝉郎回答,吴不可就大声喊道:“有人夜袭知府啦!”

这一嗓子嚎的十分响亮,纵是神态自若的蝉郎也要抬起手捂住半边耳朵。

原本在正院翘首以盼的众人此时也被这带着惊惶的声音吸引了来。

今夜的知府内注定是不太平了,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便是如此。

“这又是哪路妖人!怎么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都捡了今夜来闹!”人群里有人不满的嘟囔。

蝉郎没有在意这人的话,向对面的诸位拱手施礼:“我无意来扰你们清静,只是方才经过此处,见这位差役大人在这树旁翻找东西,见他不带一灯一烛,好心在旁掌了烛,因怕了打扰大人,所以未出声相告,待大人发觉,便是如此这番了。”

蝉郎模样俊朗,言行有度,月色下更如一翩翩公子,众人都不疑他的话。只那吴不可气不过,逮着蝉郎无故出现此地的话头说:“谁管你好心坏心,你现在是不问自闯知府,单单可以凭此将你压入牢中坐它三五日的。”

吴不言此话虽霸道,却不无道理。

蝉郎待说什么,还未开口,那灵泽就赶将来了。且不是一人来,而是背上捆了一人。蝉郎不识此人是谁,却看得见那背上人穿着一身寝衣,显示在卧榻上被灵泽掳了来。蝉郎蹙眉,心想,灵泽不是来寻他胞妹的吗?怎生在此时带了一个明晃晃的男子出来?还是打昏了带出来的。

灵泽不知蝉郎心中所想,他将背上男子抓到手里,塞进目光转冷的蝉郎怀里,道:“此人便是此地的知府大人了,他们不说出我胞妹的去向,我就不将这病秧子知府交出去,大不了两败俱伤。”灵泽的话听在蝉郎耳中尽觉是任性话,蝉郎虽不认同,却也把怀中人揽住。

吴不可见此景,只觉麻烦当头,也不再逞能做强,问灵泽意欲何为。

灵泽不耐的看他一眼:“话不说二遍。”

地上的吴不可表情讪讪。身后众人都道:“我等也不知灵泽姑娘何处去了,若有她的音信我等何必瞒着你不说呢,再多的,我们也不知去哪寻灵泽姑娘,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请速速放了知府大人,他是朝廷命官,若他有什么好歹,你也是要被怪罪的。”

反正,至此好话歹话都说尽,可怜诺达一个知府中竟无一个人能掌控的了局面。

男子灵泽也知这道理,但是寻妹心切,管不得这么多了。

“速速放下梁大人!我知你胞妹在何方!”万里针嘴角流血,从灵泽来的方向一步一瘸而来。

“你?方才与我死缠,也不松一口,如今见我挟了朝廷命官,尽是说谎话框我!”灵泽半分不信万里针所言。

此时局面僵持,突然有人大声道:“看,那土下是什么?”

说完,有人循声看去,都面露惧色,吴不可更是险些昏死过去。

那土下到底是些什么物,竟惹得众人如此这般,且待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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