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地下坠。
越陷越深,四周漆黑无光,巨大的绝望与孤独包裹成茧网罗。
谢遇良猛地睁开眼,心悸压得人喘不上气,撑起身体喘息,恶梦的余韵消散,他注意到周围违和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儿?
他从床上爬起来,身上只穿着一件中衣,质地柔软细腻,显然和他之前穿的不是一件。
床边叠着一套素白练功服,谢遇良环顾四周,似乎只有这一套衣裳。
他穿好衣服,踢上靴子,洗漱完拉开门出去。
关上门,谢遇良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并没有虚化,他左右看看,反噬并没有显现。
心底的疑惑越来越深。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女声响起:“赵仙师在书房。”
谢遇良一顿:“赵仙师?”
那姑娘手里端着茶盏,点头:“赵危,赵仙师,你不是在找他吗?”
“这是他的住所?”谢遇良问。
“当然。”那姑娘狐疑地打量着他,再次指明方向,从谢遇良旁边走过去。
看来这个赵危身份不低,不仅在逍遥派有这么大一处住所,甚至还有端茶倒水的婢女,反观新弟子们的十人间大通铺,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过……
谢遇良看着婢女离开的方向,嘴角抽动,他根本没想去找赵危啊。
方向都知道了,不去一趟好像也说不过去。
他虽然昏迷,但隐约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说两句客套话感谢下,顺便看看这位内门师兄的令牌在哪。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遇良愉快地吹了个口哨,朝书房走去,他悄悄躲在窗子后面,微眯着眼,透过狭小的缝隙观察。
书房的桌子摆放笔墨纸砚,白衣男人微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这副样子倒是眼熟,正想着,男人倏然抬头,银质面具下一双琥珀色眼眸深邃冰冷,谢遇良心惊,像做坏事被当场抓包似的,当即直起腰往后靠。
然而看见他的人并不会因为他躲起来就忘记他,赵危放下笔:“进来。”
谢遇良若无其事走进书房,挺有礼貌地行礼作辑:“赵师兄安。”
赵危淡然道:“你昏迷三日,崔长老那边替你告了假,即刻去销罢。”
昏迷了多久?
三日?
谢遇良眼睛瞪大,他还真是困了啊,怪不得醒来的时候浑身难受。此时才注意到别的话,赵危让他即可去销假……
“可是,我才刚醒,”谢遇良为难道:“师兄不觉得我应该调理几日吗?”
赵危撩起眼扫过他,沉吟片刻,似乎觉得谢遇良说的不无道理,便道:“你自己决定。”
谢遇良喜笑颜开,开玩笑,他现在马上就能拿到内门弟子令牌,哪还需要管弟子选拔,更不用苦哈哈劈柴砍柴。
赵危吩咐完,继续在纸上写字,谢遇良四下走走,一会儿从书架拿卷竹简看,一会儿摸摸赵危的一排狼毫笔,一会儿背着手欣赏墙上的画作。
“这是师兄所作?”谢遇良搭话。
赵危从纸上抬起眼,顺着谢遇良的方向看过去,略一点头,没有下文。
谢遇良:“……”
赵危穿着白衣,腰间并无佩戴令牌,而谢遇良已经把书房找了一遍,并没有令牌的痕迹,那么,会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