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鹰爪才说:“也好,您不是有个仇敌在逍遥派吗,正好去报仇。”
开玩笑,主子决定的事情怎么可能他说两句就不去了,此去唯一的风险就是被修仙人认出他家主子的魔修身份,不过已经备好隐藏气息的丹药,万无一失。
鹰爪不禁感慨,主子不亏是主子,就连在喜欢相好这方面都比别人出色。
谁知道谢遇良听了他的话直笑,似乎自己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我那个仇敌,就是沈安啊。”
鹰爪瞠目圆瞪:“什、什、什么?!”
鹰爪语气极快:“就是沈公子震碎你的妖丹?!”
谢遇良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啊。”
妖类修炼数十年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才凝结成内丹,是他们生命和力量的核心,其重要程度不亚于人类的心脏!
妖怪失去妖丹,轻则无法化形修为大减,重则性命垂危!
沈安的行为,跟杀了谢遇良有什么区别?
鹰爪气得嘴唇哆嗦:“他杀你,你还让他当你的相好?”
虽然这是实话,但毕竟是从自个下属口里说出来的,谢遇良面露不悦:“少说两句,收拾包袱去。”
说还不能说两句了?鹰爪凄哀地想,现在谢遇良被沈安迷得神魂颠倒,跟话本里被贫寒书生套牢恨不得把所有身家拱手相让的千金小姐有什么区别。
怒瞪谢遇良的事他是不敢做,看着迎面走来的沈安,鹰爪狠狠翻了个白眼,脚下生风,去给主子收拾包袱。
赶紧走吧!没准在逍遥派还能找到新相好,沈安不就长得好看点、风度翩翩点、气质儒雅点、谈吐风趣点……他有什么好的?比他好的一抓一大把!可千万不能在这棵树上吊死啊!
谢遇良眼里盛满笑意:“你来了。”
他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排地契,赶紧招呼沈安过来。
认真想过,自己走了,好歹房契什么的都在沈安名下,不至于受制于人。
逍遥派的弟子选拔跨度半年,这半年的时间他是下不了山的,中间发生什么也没法及时赶到,到时候沈安手里有资产,会多些保障。
再说,鹰爪和黑鸦会留在城里接应他,不会出问题。
谢遇良握着沈安的手,从后面环抱着他,下巴搁在肩膀上。
沈安看不清,问:“写什么?”
手里握起笔,谢遇良说:“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于是沈安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下“吴良”两字。
每一笔都饱满有力,行笔流畅稳重。笔尖轻舞,墨香四溢,犹如行云流水,宛若天成之作。
看见那两字,谢遇良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他还没有将真名告诉沈安,一哂:“其实,哎,我……我带你写。”
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毕竟是魔修,暂时不能将名字告诉沈安,“谢遇良”恶名昭著、臭名远扬,能瞒一时是一时。
谢遇良握着沈安的手移动,在那一排房宅转让的地契上签上沈安的名字。
沈安能感觉到笔画,眉头一拧:“这是什么纸?”
谢遇良便亲他的脸:“沈安,听我说,我的就是你的。”
这话一出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安笑着:“你就这么过日子啊,不怕我卷钱跑了?”
这种可能性确实没想过,但沈安也干不出这事,谢遇良又啄了啄他的脸:“嘿,你跑哪去,我这么一个有财有颜大良人,你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好好珍惜吧!”
“可你姓吴,谐音就是无,吴良吴良,”沈安逗他:“岂不是无良之人。”
谢遇良不说话了,一下下亲着他。
二人均是血气方刚,亲一阵便起了反应。这次谢遇良并不打算草草了事,他明天就走,今天必须大展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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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还没结束,被猛然翻起,等谢遇良反应过来,他的脸挨着床,后脑勺被人抵着,整个人趴着,他叫起来:“诶,不是这个啊。”
靠近耳边轻轻吻着,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后颈,沈安的唇凉丝丝的,被他的体温暖热。
脊背紧绷,展现优越的肌肉线条,皮肤滑腻白皙,沈安抱着他的腰侧,也问:“行不行嘛。”
得,自己挖坑自己跳。
桌几放着他白天买的各色用品,买的时候尴尬,现在被沈安握在手里用在他身上,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停一停?
谢遇良面红耳赤,又羞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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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
他站在山脚,双手叉腰眯着眼。
一台台石阶自山脚向上延伸,绵延不绝,看不到尽头。
认真看着,他打算放弃,这样长的一条路,谁能走下来?他哼哼叫两声,态度强硬地拒绝。
清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哄着他,嗓音倒是挺好听的,他喜欢,勉强板着脸回:“我要是疼,你就完蛋了。”
他踏上第一节台阶,咬着后牙,倒吸口凉气,浑身软了下来,一步也迈不出去。
偏偏那声音还哄着,放松点。
仰头看着,天空湛蓝,云彩飘飘。深秋温度低,他却已经冒出一身细汗,艰难地抬起腿,迈上第二节。
他一步也不想走了,这是造什么孽?面上红扑扑的,呼出口热气,手上没什么劲,却还是用力推了推。
动作倏然停住,脸被人捧起来,假模假样地问他好不好,那能好吗,拔出来就什么都好了。
然而这话没说出口,丢人,他咬牙,连着走出去好几节,他难受,那声音的主人也不轻松,一下下顺着他的脊椎抚摸,放松点。
放松点。
放松点放松点放松点放松点放松点放松点放松点放松点!他还不够放松吗?!狠狠瞪了一眼。
眼里噙泪,红彤彤的眼尾楚楚可怜,又怨又气的模样落在眼里,心底一片柔软,轻轻地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又抬起腿,站都站不稳,心里却忿忿地想,走都走了,难不成还半道而废吗。
薄汗凝聚顺着脸庞流下来,整个人宛如发烫的暖炉,源源不断冒着热气,他弓着腰,跟谁赌气似的自顾自走着。
长阶一级一级向上,仿佛永远无法到达尽头。
夜还长。
疼得神志不清,他也顾不上喜不喜欢,抬腿就是一脚,怒骂道:“疼啊!你不是说不疼吗?!!!”
险些把人踹下去,那腿被人抱在怀里,掰开亲了亲。
他扬起头,脑袋顶着被褥,眼前的画面变幻晃动,忍不住哭了。
怎么这么长啊!他崩溃地跪在台阶上,手脚并用往上爬,两腿直发抖,身体发软,眼泪被亲着舔舐干净,那道声音就说:快到了。
他闭着眼往上爬,索性不看了,咬牙切齿地问,还有多远。
那声音总是说,快到了。
快到了。
马上就到了。
他睁开眼,眼前仍是看不见尽头的台阶,简直要怀疑,这条路压根没有终点!骗子,这不仅是个饿死鬼,还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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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点行不行?你老叫我干什、什么啊!”他当然能区分哪些是对他走神的不满。
“我是谁?”
脸被视若珍宝般捧起来,亲过他的眼睛、鼻子、嘴巴。
“我是谁?”
他坏心思地不回答,额头抵着额头,粗重的呼吸彼此喷在脸上,情愫与欲望交织。
“我是谁?”
鼻尖碰着鼻尖,他回:“你是我最爱的沈安小宝贝儿。”
……
两人几乎是同时泄了出来,谢遇良浑身无力地瘫在床上,胳膊都不想动,懒洋洋闭上眼。
一只手从他的额头滑过去,爬上鼻梁,揉了揉红肿的唇,从喉结一路向下,布满痕迹的胸脯因呼吸起伏,漂亮又结实。
谢遇良对自己的身材那是相当自信,闭着眼扬了扬眉:“膜拜吗,沈安,下次咱俩换位,保证你终生难忘。”
身体被拖过去,谢遇良惊得眼睛都睁开,骂了声:“不是,还来啊,我真的没力气了。”
山还是高耸入云的山。
夜还是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