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一地,激得周围的兵将眼都红了。
那番兵将领暗啐一口,破罐子破摔扬声喊到:“杀了他们!大将军有令,严查城中百姓,不能放过一个吐谷浑的探子!他们跟汉人长得不一样,一定都是吐谷浑的探子!杀了他们!”
早已饥渴难耐的士卒们瞬间欢呼雀跃,举着大刀挥砍向那些百姓,在飞溅的血液中,叮当脆响和哀嚎声被一波又一波的欢呼盖过。
站在城楼上的李鹤霖众人自然也看到了城楼下的混乱。
萧雷蹙眉道:“王爷,他们太过分了!我让人去拦!”
李鹤霖拦下他:“不必,这与我们无关。”
萧雷诧异:“王爷?”
一旁,蒋昌伯手下的一名校尉一脸惊奇的打量一番李鹤霖,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从眼前之人的口中听到这句话。要知道,当年李鹤霖为何会遭遇吐谷浑大王子的埋伏,就是因为要救几个被吐谷浑兵劫掠的百姓,若当时他选择无视,及时赶回鄯州,应当就不会令墨云骑折损近半。
他忍不住好奇道:“为何这么说?”
李鹤霖看向这名校尉,当年他被伏,蒋昌伯便是派的这位校尉领兵前去驰援,他还记得当年他在救下他的第一句话,几乎是咆哮着说出口的:“这几个百姓难道比你死去的四百多兵卒要重要吗!”
是啊,重要吗?人人都称颂他以八百之众力抗吐谷浑大王子三千铁骑,是不当之勇,有飞将之风。可谁也不知道,当年他是因为什么才被埋伏,因为什么才被迫打下这场人人称颂的战役。
如今他依旧无法回答谁更重要,但他学会了审时度势,学会了看人眼色。
他反问校尉:“你为何不去?李泽天为何不去?”
校尉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大声笑到:“自然是大将军的命令,这些番兵不服管教已久,总要让他们吃个大亏,才能知道听话两个字怎么写。只是,淳王殿下竟也会顾虑这些?若你下令阻止他们,大将军不会说什么,百姓反而会感激于你。”
“或许吧。”他看向城中大道的尽头扬起的烟尘,还有一众排列整齐的蚂蚁:“但我不需要一时的感激涕零。”
扬起的烟尘中,一抹绿色显露出来。
“敌袭——”李鹤霖朝着城楼上打扫战场的人咆哮着,青筋毕露。
突然一声号角响起,装满金银珠宝的辎重车突然被掀翻,金光璀璨散落一地,吐谷浑的士兵从中破出,瞬间拔开火折子丢入车厢之中,引燃里面的火油,也燃烧了他们自己。
献降的辎重车瞬间变成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火球,咆哮着将烈火传递到了附近的士兵身上,一传十十传百,只三息的短暂功夫,就有上百士卒身上被引燃,原本秩序的队伍瞬间被冲散,而劫掠财务的番兵彻底乱了手脚:有人抱着财物不肯松手,被撞翻被踩塌;有的人丢掉财物逃跑,却被濒死的百姓保住腿脚,拉做了垫背;有人跑得快,最后却死在同袍受惊的马蹄下。
数十名番兵浑身大火的在番兵将军附近原地打滚,将卫队冲得七零八落。
“把他们都砍了!别让他们将火传出去!”番兵将军一边砍杀着火的兵卒,一边冲着混乱的人群大喊。
早在番兵将领跑去劫掠的时候,李泽天便指挥士兵退后。此时,城楼上的号角声再次响起,他扬起手中马槊,直指前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