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谨忽然一笑,说:“原来是妹妹的朋友啊。”
“这位萧公子还是秦清的娘家人呢,看来还真是有缘。”一旁刺史府的小厮说。
“娘家人?”裴承谨疑惑。
“是啊,我说秦小姐怎么对我一见如故,原来是把我看成妹妹了。”池浅接上话。
“今日见了萧公子才知道,原来妹妹和秦小姐是朋友呢。”她笑的天真无邪,这样的谎话在她嘴里说出来和真的一样。
她说话间,裴承谨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池浅抬眸看一眼他,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压迫感十足,随后偏头一笑对着萧宿言:“既然是池浅的朋友,萧公子改日去了上京可一定要来端王府,我们一定好好招待你。”
裴承谨的‘我们’两个字咬的很紧,他握上池浅的腰,轻轻往怀里一带,逼迫着池浅也看向萧宿言。
萧宿言也是一笑:“刚好阿浅拜托我在她死后替她好好护着姐姐,我还正愁着去一趟上京找世子妃呢。”
“不如我就和世子殿下一同陪着世子妃回上京吧,也算是我没辜负阿浅。”
两人笑着,可一旁的小厮觉得还不如不笑呢,他们怎么笑的这气氛有些恐怖。
裴承谨听他说完这话,后牙关不自觉的咬紧了些。
他点点头后开口:“池浅有萧公子这样的朋友可真是幸运。”
萧宿言依旧笑着。
他握着池浅腰的手紧了些力道,勒的她有些疼,她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裴承谨突然看了她一样,眼神还是依旧具有压迫性:“那我和阿柔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公子。”
说完他就揽着池浅走了,池浅走时顺带从萧宿言手里拿回了自己的那枚玉佩,两人相视一眼,池浅让他放心。
裴承谨揽着池浅走的有些快,池浅蹙眉:“殿下,你能不能慢些?”
听到这话,裴承谨松了池浅腰上的手,池浅顺势退了出来,裴承谨眉头一皱问:“不是说要再给一块一样的给我?”
“?”
池浅怔愣,想起来了,他说的是玉佩。
“不是已经给殿下修好了?”
“可你承诺给我的是一块一模一样的。”
“?”池浅看他一眼。
他却突然笑了:“那块碎的,也是你修的?”
他直直的盯着池浅看,那双眼睛里似乎有情,看的池浅有些慌乱,胡乱“嗯”了一句。
“啧。”裴承谨却面露嫌弃,拿出那块破破碎碎的玉佩。
“看来我的世子妃,技艺不精啊。”他打趣的看着池浅。
池浅却皱眉:“这修复玉佩本就是一件难事,我能修成这样已然不错了。”
“所以你觉得就不用再给一块好的给我了?”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池浅觉得裴承谨这人太霸道了,难不成他还想把自己这块拿走吗?
裴承谨一笑:“世子妃修的不好看,应该信守承诺,给一块一模一样的给我。”
池浅轻轻一笑,有些难以置信这话竟然真是从裴承谨嘴里说出来的:“殿下怎么这么霸道?”
可裴承谨却不以为然,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示意池浅把自己的玉佩拿出来。
面对他,池浅竟然也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玉佩拿出来放在了裴承谨的手上。
可裴承谨却不着急收回手,一把拉过池浅,另一只手覆上池浅的脖颈,逼迫她抬头,池浅只感觉到了裴承谨那张脸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
她的唇上一软,他轻轻吻开她的唇畔,池浅看到他的双眼紧闭,自己的腰上多了一只手紧紧将自己扣住。
他的吻轻柔,一点一点的细细啄着她的唇,突然掀开眼皮,随后又闭上,加深了这个吻,从一开始的轻柔到现在的凶狠霸道。
可池浅却没有丝毫要回应他的意思,两人之间旖旎着,裴承谨忽然松开她。
“有人看着呢。”他说。
随后覆上自己刚刚没有亲够的唇,池浅觉得自己的唇上很酥很麻,脑子有些乱,以为他说的那个人是黄莺歌,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回应他。
可实际上,看着两人纠缠的人是萧宿言,身后秦清匆匆赶来,看见的就是萧宿言孤身站在原地看着前面的两人。
她冷冷开口:“你喜欢她,可也是你自己亲手把她推给别人的。”
“我没有把她推给别人!”萧宿言说。
“没有?”
秦清眯眼:“从昔柔死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改变计划,而不是任由池浅嫁给她。”
他赌错了,一开始就赌错了,他赌池浅不会对裴承谨心动,他以为池浅那样只爱自己的人不会爱上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可他错了,池浅只是不会对他心动。
他嗤笑一声,听见秦清接着说:“如果我是你,我就应该横刀夺爱。”
可萧宿言却只是笑笑,没再说话了,眼睁睁看着池浅被裴承谨带走了。
良久,萧宿言的眼神回归冷静。
“今晚你去找阿浅,找找名录的下落,我得到的消息应该还没出琼州。”
这两年来,名录除了出现在琼州之外,萧宿言没再得到过它出现在过其他的地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猜这名录应该就是在琼州。
“是。”
......
夜色降临,池浅和秦清兵分两路,在琼州各处穿梭着,两人再次遇见已经到了后半夜了,相视一眼,两人都摇摇头,意思就是没有一个人找到了名录的下落。
池浅眼尖看到前面来了人,拉着秦清就跳上了屋顶,秦清一脸疑惑的看向池浅,只见池浅朝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然后池浅又指了指屋顶下面,有两个人正在交谈着,身着夜行衣,目的应该也是不纯的。
“如此荒凉的地界,当真有何相要的东西?”
“信上是这么说,何相的命令既然往这下了就应该不会错。”
两人说着就跑开了,只留池浅和秦清皱着眉。
良久,池浅不屑一笑:“我说怎么师父这么着急找这个两年前就失踪的名录呢。”
“何桓是怎么知道这份名录在琼州的?”秦清问。
池浅却突然把眼神移向她:“有内鬼。”
秦清看池浅这眼神,明显就是怀疑自己,她鄙夷道:“你怀疑我?”
池浅干脆也不装了,直接问:“难道不是你?”
不等秦清再次说话,池浅的怀疑又怼了上来:“你那弱不禁风的丈夫,只要拿捏了他,你秦清不就什么都全盘托出了?”
池浅的这份怀疑倒是也不是没理由的,可秦清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是为了子淮可以妥协,但我从来不会拿寂灭堂当筹码。”
秦清管她信不信,她说完这话就立马起身飞走了,只留给池浅一个背影。
池浅扯唇一笑,这倒是像极了秦清,不多说的话从来也不多说一句,若是那黄子淮在强势些,倒也还是配的上秦清的。
笑完,池浅跟上秦清的步伐,她们现在应该立马去找萧宿言,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两个人一前一后到达刺史府,池浅远远看见秦清立在一处房顶,没再动了。
待她追上去一看,才知道,这消息哪里还需要自己告诉他,何桓的人已经找到萧宿言了,十几个人把萧宿言围在中间。
可萧宿言却丝毫不慌,淡淡笑着,他余光看见了在房顶的两人,但是多年的默契,在房顶的池浅和秦清都知道,此刻萧宿言是让她们稍安勿躁。
那十来个打手见萧宿言不动,他笑的还有些诡异,虽然害怕但是叫他们办事的主子毕竟给了钱,只能先杀人了。
他们对视一眼,齐齐砍向萧宿言,可他却还未动,天上就跳出来两个蒙着面的人,他们的身手极好,没两下就将他们这一伙人打到了。
随后两人护着萧宿言,见自己打不过,这十来个人也就悻悻逃跑了。
他们走后,萧宿言说:“他们的目标,是想从我嘴里问出名录的下落。”
“何桓的人?”池浅皱着眉。
听见池浅的声音,萧宿言看一眼她,蒙着面,他只能看到池浅那双明亮的眼睛。
“不错。”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秦清问。
萧宿言沉思后一笑:“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池浅和秦清相视一眼,不懂萧宿言什么意思。
只听萧宿言又是一句:“我们等就好了。”
等......
两人还是不懂他什么意思,但依照寂灭堂的规矩又不能多问。
“你们回去吧,名录不用我们找了,有人替我们找了。”
萧宿言说完就独自进了房,池浅和秦清相看一眼也自顾自离开了。
......
三日后,池浅算是懂了那天晚上萧宿言什么意思。
今天一早,裴承谨就接到了密令,说是一份写满了何桓一派同党名字的名录出现在了琼州,这份名录对于打压相权具有极强的效力,要裴承谨去拿回来。
所以萧宿言说的鹬蚌相争,是指的裴承谨和宰相何桓的相争,而他们在暗处就是那个可以得力的渔翁。
只要萧宿言不说,何桓就不知道寂灭堂与当今天子有关,毕竟找上萧宿言也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说明寂灭堂和这份名录有关。
不过,三党之间,这最着急的估计就是何桓了,毕竟这份名录一旦被皇上拿到,可就能逐个打压了,到时候自己的得力团队没了,只剩自己一人,相权也迟早被打压。
“宿言公子还真是聪明啊,不过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裴承谨一定会入此局呢?”池浅看着眼前正逗着蛐蛐的萧宿言问。
可萧宿言却没有答她,只是指了指桌上的茶:“这茶,我新泡的,此时喝最是不错。”
见池浅不动,拿起一杯:“试试?”
池浅知道,他故意引开话题就是不想说了,她没接那茶,反倒是笑着说:“师父不想说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