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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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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乘风换了一身跟平时不一样的装束,黑色的西裤将本来就长的腿衬的更加笔直修长,上身穿了一件白衬衣,衣摆松松垮垮地扎在腰间,衬衣的领口跟袖口都带着一丝银边,灯光一闪银边滚动。

经典的黑白搭配永远不会出错,尤其这样的衣服是穿在谢乘风身上,这副打扮下来,将平时的酷压低了不少,反倒平添了一份动人的清冷。

他带着帽子,帽檐压的极低,抱着吉他从许映白桌前一闪而过。

易征在对面问:“你刚去接朋友电话了?是沈哥吗?让他一起来啊。”

“骚扰电话。”许映白捏着果茶杯里的吸管,目送谢乘风走到舞台上面。

易征顺着他的目光移动,忽然凑近贼兮兮兮问:“帅吧?”

台上的谢乘风子戴着帽子只能看到模糊的半张脸,许映白抬了下眼,没否认。从认识谢乘风他就知道这人很帅,酷帅酷帅的飞扬范儿。

许映白问:“他上台就戴帽子吗?”

易征靠住椅背点了下头,语气有些无奈:“之前偶尔不戴,但不戴的时候吧好多人怼脸拍他,估计不习惯,现在就总戴了。”

许映白又看向了台上,谢乘风调好了话筒,仰着脸也望向这边。

在帽檐跟光线双重阻隔下,许映白明明看不到他的眼睛,不过还是能精准地捕捉到传过来的视线。

在满是昏暗的灯光下,他冲着那道视线举了下杯子。

谢乘风一弯唇,下颌线绷起好看的弧度。

在他在凳子上坐好之后,周围很明显地静了片刻,不过几秒,他重新低下头,手指一扫,弦声清亮。

随即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复古怀旧的味道。

站在树林内就如没氧气

在夕阳下寂寥吧没权利见你

早知高的山低的谷将你我分隔两地

失去人情味

你那贵族游戏我的街角游戏

天真到信真心太儿戏

.....

话筒跟音响都是极专业的设备,许映白听得很清楚,他唱的是一首粤语歌。

天色渐晚,酒馆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但店内的大氛围框着,即使人多也没有很吵,服务生来回穿梭,易征见状也去帮忙招待。

角落的的这个位子上,现在只有许映白一个人,他可以隔着人群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台上的那个身影。

谢乘风平时说话的嗓音很清冷,行事作风也很酷,冷淡的直白里又带着一股聪明劲儿,心里什么都明白,嘴下也饶人,清晰明了地点到为止。

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很舒服,许映白知道,这是个很好的人。

在感情方面,许映白自问从未负过谁,只是方翊顶着他前男友的旗号,光明正大地对所有人暗示,他把他负的生不如死。

暗恋原本是件很美好的事,但是对于许映白来说,他曾无比厌恶,而且直至此时都在背负着暗恋带来的痛苦。

毕业之后他便没再喝过一口酒,因为无论醉与不醉,他总能想起那段备受压迫的时光。

那些指责与好心,统统会出现在眼前。

-“他那么喜欢你,你就不能喜欢一下他吗?”

-“就是,真矫情。”

-“装什么啊,就想被人追呗。”

类似的话许映白听到数不胜数,他经常回想,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被推到了如此境地却无言反驳。

同学与朋友的不理解让他们渐行渐远,许映白扛着压力,负面情绪在心里堆了一层又一层,无人可说。

等他每每抬头看,那一层层日益增多,如今俨然长成了一座大山。

在这样病态的克制下,许映白原本像白纸一样的情感渐渐地变了味道,从而内心逐渐滋生了一种其他的东西。

有凉薄,有偏执,以及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占有欲。

他从来不敢让自己深想,想尽一切办法让生活回到原本该有的安宁,只是成效甚微,直到养了小白。

动物都有灵性,软乎乎的一团天天蹭着他,再深的阴霾也减少了许多。

但他知道,心里的那块儿疯狂只是暂时被封印了,说不好一时松懈就会全数崩盘,他不敢喝酒,生怕放出心里的恶魔。

台上的谢乘风还在唱,几首歌过去,现在唱的依然是粤语歌。

上学时许映白去过香港,也磕磕绊绊地说多几句粤语,只不过跟谢乘风这口地道的粤语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舞台上的照明灯定点打在他身上,那束光从上而下直直地照着他,周边的人好像逐渐虚幻,那里只有谢乘风一个人,他跟一开始一样,不遮不掩,清晰明了。

许映白记得自己对谢乘风说过一句话:“乘风,你跟他不一样。”

这样鲜明的谢乘风,这样坦率热情的谢乘风,哪里不一样,怎么不一样,许映白不再疑惑。

店里冷气开的很足,周围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认真听歌,台上的谢乘风也或许还在看他,许映白低着头喝光了杯里的果茶,拿吸管撞了两下杯壁,细微的敲击声传进耳内,他又望了一眼台上的方向,而后起身离开。

翡翠街上的游客不似午后那样多,四周的店门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招牌,明亮的灯光从店里散出来,显得街上依旧热闹。

“往前走是出去,往后走是进来。”许映白看了一眼星回的牌子说,“我记住了。”

其实这个时间点,无论逆行还是顺行都可以,人少了路也宽了。

前面一对小情侣在打闹,男孩儿高举着手里的冰激凌,逗着身边的女朋友来抢,女孩儿嘟着嘴也配合他的小把戏。

许映白目送他们远去,踩慢悠悠地继续往前走,没几步,又看到了一个游客手里拿着一张简笔画,他望着那张纸角,又吐槽真丑。

不远处的胡同口有个吸烟处,许映白走到跟前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在眼前升起,许映白看了一眼地下,当时接电话时也是站在这里,上一个烟头早就被人清扫了。

方翊长的非常好,声音也很好听,这是无可置疑的。

可许映白却见不得听不得一丝一毫。

接通电话后,方翊在里边轻轻地问,嗓音柔和至极:“映白,我给阿姨寄的生日礼物,为什么退回来了?”

林老师是个很有原则的人,答应了自己儿子以后不收人东西,干脆拒收了不知道多少个方翊发来的快递。

许映白冷淡道:“费心了,不用,以后也不用寄什么。”

“映白,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

许映白很轻地嗤了一声,反问道:“方翊,我绝不绝情,你不知道吗?”

最后,方翊退让了一步,他在电话里浅浅地笑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许映白嘲讽自己最近过得太轻松了,甚至于都忘了背后还有一个方翊在时时刻刻地盯着他。

翡翠街上的灯亮了起来,整条街充斥着夜晚特有的味道,许映白捻灭烟头,回神看了一眼酒馆的方向,星回的牌子依稀,脑海里也配合地响起谢乘风的歌声。

一声一声,一段一段。

默默唱完一首,许映白离开原地,漫无目的地晃到了景区门口,猛然听到自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当即停下,手指蜷进了掌心。

谢乘风离他几步之遥停下,不带情绪地唤了声他的名字。

许映白目视前方仍未回头,只是那双倔强且黑白分明眸子彷佛就在眼前,不冷不热地无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走。

他们沉默许久,路上行人好奇看几眼,谢乘风主动绕到他身前,问:“我唱歌很难听?居然能把你吓跑?”

能看出谢乘风出来时很仓促,帽子摘下,衣服还没来得及换,穿着一身很显身材的衣服站在跟前定定地望着他。

一时间,许映白心尖快速抽痛一下,他遮掩道:“没有,闷的难受,出来透口气。”

谢乘风不再善解他意,揣住裤兜冷冷一笑:“是吗?我看你是准备走的。”

许映白意外之下又觉自己卑鄙,相处中他早已习惯谢乘风递来的台阶,以为何时何地他都能享受这样的殊荣,此刻谢乘风却一改往昔,问的他不知如何作答。

话到此处,再扯谎便更加无耻,许映白挪开眼睛,盯着街边的某个招牌承认:“我确实要走。”

谢乘风的那双凤眸一如既往的好看,眼里带着一丝探寻,直到等许映白重新看向他,他勾着唇角又冷冰冰地问了一句:“许映白,我唱的哪首歌又戳到你心窝子了?”

许映白眉梢微动,张了张口,深吸一口气:“我要说你每首歌都戳到我心窝子了呢?”

明明不该这样,怎么就把话聊到了这一步。

眼前浮现起刚才许映白离店时的决绝背影,谢乘风眼神染上了一丝悲伤。

许映白攥了下手,然而几秒后再次仓皇地躲开了他的目光:“对不起,我刚才心情不太好,说话过分了。”

无言之下,谢乘风低头看向他的手腕,未做犹豫,一把抓起,拉着他进入了一条窄小的胡同里。

幽静的胡同阻隔了喧嚣,周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谢乘风站在他面前,不住地追问:“为什么要走?要去干什么?”

“能不问吗?”许映白意味深长地说,“我需要时间整理一下。”

其实许多事情在隐晦之下已经心照不宣,他们互相试探又彼此明了。

谢乘风没回答,抬手解开了两颗衬衣扣子。

许映白的眼睛顺着他的手指缓慢移动,谢乘风喉结与锁骨被衬衣的白拢着,半遮半露间氤氲出一丝极轻的诱惑。

“许老板,你下午问我,咱俩气场合不合,我知道你记性不好。”谢乘风放下手问,“但我当时就回答了一个字,你不至于马上就忘了吧?”

许映白说:“没忘。”

“那你接着说。”谢乘风只差把话放在了明面上,“我说完合之后你想说什么?”

这是第一次,谢乘风接着已经过去的话题继续与他谈起。那个未来得及出口的‘合’字萦绕在许映白心里,他舌尖几度发麻,终于还是没给谢乘风肯定的答复。

“好朋友。”许映白说,“气场当然合。”

谢乘风这一刻眼里的情绪很复杂,有失落也有自嘲,他不再说话,只是盯着许映白。

很久之后,谢乘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往后退了两步,掏出手机往外走,只扔给许映白一句:“知道了,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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