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英语作文是谁看了都头疼。
在心里把李华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才勉强动起笔来开始写,想了会儿开头如何介绍才能形容的像"人美心善"的同桌一样。
江棋低声说:"还人美心善……我十恶不赦。"
可惜出卷老师听不见。
作文整体通不通关先不讲,后面写的部分都仿写了一大半的英语阅读,就不知道批卷老师会不会给自己放一把水了。
江棋刚还想着往前面再看看的时候,铃刚刚好响了,全体放下笔来收卷,只好带着点遗憾站起来往前面收卷。
一门接着一门,中间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到处逛,更别说楼上的自主学习了,除了上厕所之外,其他人一律都不允许离开教室,比楼上楼下的考生还要惨。
陈亦鹤跟着池时他们一块儿在12班第四组的后面几排,统一低下头来玩手机,手上的自主学习作业那是叫空白,偶尔老师巡堂的时候才会装一下拿起笔来划两下,老师走了又恢复玩手机状态。
秦厌左看看,右看看,低声说:"我发现我们,我们最近越来越没有学霸的样子了,人家都在认真的自主学习,我们埋头干游戏,听上去都不太有道德。"
程远:"管他呢学霸也是人,学霸也需要休息呀,天天待在班上看一群人内卷,恨不得自己也内卷起来,干完之后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错位了一样,好不容易能躲开抽测在这里玩了,放松一点不好吗?"
池时意外的瞄了一眼程远:"非常有道理。"
陈亦鹤边打边走神,望向窗外发呆个一个小时都不用讲,脑子里杂乱一片,偶尔才会真正想起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第一场英语考试他还好吗?题目难吗?90分真的可以吗?
如果窗户是一块布的话,那肯定已经被陈亦鹤盯出一个洞来了。
"叮叮叮一一一一考试时间结束,请同学们停止作答。"
"第一场英语结束了,后面那一场就是政治,在后面一场就是化学了,我都已经帮江哥记好了。"程远平静的说,"长浪也是这个过程,化学的时间比较快,下午4:15左右我们就可以下去了。"
池时:"这他妈早上考两门啊。"
程远毫无动容:"这个是很正常的。"
对于快要把每学期的每一次抽测都参加了的程远,池时还是稍微弱了些。
"这次的难度应该没改过吧?都是上次的程度?"陈亦鹤突然问。
程远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思考说:"差不多都那样吧,依旧是70%的基础题,后面的难题很难说,但是郑源一直都是按照这样子干的,应该不会太变态到哪里去。"
简单点来说就是格式化,一直都这样。
陈亦鹤依旧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陈长浪出考场休息的时候就是第一时间找上江棋抱怨,拉着人就说:"看见我们亲爱的李华了吗?他又病了!上一回病了还是抽测的事!"
看陈长浪这副愤愤不振的样子,看得出来他被气到了,江棋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可能是体虚吧,在外头细菌过多都容易生病。"
"你看看刚刚那个标题下面写的是什么。"江棋脸上扬着怨气十足的笑,"他还夸我们人一美一心一善呐。"
陈长浪用行动表示了鄙视,翻了个白眼还呵呵了好几声。
确定校方和老师都是正常的状态对待这场抽测的时候,还是放下心来了,老师不正常,卷子完蛋,校方不正常,整个学校学生完蛋。
资本阶级主义者过于强悍了,民主阶级者受苦受累,上考试下上课,不把你的魂魄勾走就不是学校。
江棋非常自然的去接了一杯水,对着卷子无声批判。
今天,你爱上考试了吗?
"今天考完试一定要出去玩儿一圈。"陈长浪说,"我昨天刚打听过,宿管今天有事,管理人员不会管的太严,到时候直接翻墙去校外浪一会儿就回来。"
程远:"很不错,我同意。"
池时:"好久没这么刺激过了,什么时候翻墙出去,我第一个到现场等你们。"
郭砚抬起头来瞄了全场人的脸色:"那我们去哪儿?"
陈亦鹤:"各位去哪好呢?"
江棋了然回答:"KTV订个包间,到点回学校。"
全体人员默认。
"行吧,我先找一下这附近有什么KTV,我提前订个包间先,而且我们还需要在12点之前赶回来学校,12点之后,监控录像会翻新,到时候不容易发现,还有……你们今天下午还有考试,到时候我找到了统一发在群里,你们到时候再按照地址过去。"池时拿起手机就开始找。
秦厌还是有些后怕:"真不怕被发现吗?这事要是被上级知道了,恨不得把我们所有人都扛到办公室那边谈话喝茶,说不定还有机会去升旗台上面一睹风光呢。"
陈长浪瞥了眼:"被抓了一群人都陪着你,而且我在这路上听见很多住宿生都说他们今晚要溜出去玩,不差我们几个。"
"东路口那边有一家KTV,环境还不错,评价也挺高的,不会出任何问题,订了个包间,301号,各位记得不要走错。"池时打断。
"那就这样子定好了,我今晚在后门围墙处等着大家哟。"陈长浪像是怕会反悔一样,赶紧起身走人进了考场。
程远他们是装上厕所下来的。而且这个妆的时间还够长了,回去之后还被守在班级前面的老师问了一顿才放走。
回三楼的路上还激动的聊了大半天,可能是出于第一次宿管不在的情况下溜出校外,所以才会如此的激动,毕竟以往溜出校外的时候都是白日。
陈亦鹤跟在几个人的身后偶尔插上几句,从来没有透露过之前午休时跟着江棋翻墙出去看艺术街的那一次,安静的根本不像平日。
这种明显的程度连郭砚这么慢热的人都感受到了,落后了队伍一点跟他并肩问:"陈哥,你怎么一整天都不怎么说话?一个早上你都是看着窗外发呆或者走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亦鹤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的说:"我昨晚没睡觉啊,脑子加载不过来都这样。"
郭砚依旧抛出一个狐疑的眼神,又被陈亦鹤说服了回去。
靠在窗边坐的位置还是非常舒坦的,更别说前排还是后排的,几乎老师除了纪律都管不着,其他后排的人都是其他班的人互不认识,打个盹儿也没有人说。
阳光已经没有前一段时间那么刺眼了,照过来反而还有一些温和,非常引诱提前起床的人提醒一些睡意,眼睛眯多会儿就自然睡着了。
陈亦鹤没有完全睡着,依旧是撑着头,看着窗外的那种姿势,半眯着眼睛睡,这种状态像是随时提防着,出于学生的本职,一见到老师之类的都会起提防的反应,时刻做好老师可能会进教室巡查的可能。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只有一个,那就是困,3点睡6点起,不是说说而已。
秋光无限,温柔惬意,赶紧入睡吧。
"所以我们在考试期间那个时候你一直都在补觉,还补了不止一个小时。"江棋托着下巴打量着面前的陈亦鹤。
陈亦鹤在被打量的期间,张张合合好几次嘴,欲言又止,只好嗯了一声。
江棋不置可否点了点头:"比早上清醒了不少。"
"我早上难不成不清醒吗?"陈亦鹤问。
江棋仔细思考:"你早上无精打采的,那张脸拉到老师看见你都有些奇怪,整个人也不怎么说话,跟按了暂停键一样,安静的要死,我会怀疑你是不是被魂穿了,你的灵魂没了。"
陈亦鹤笑了笑:"这样子被你一说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稀奇古怪的。"
江棋挑了挑眉:"你能意识到真是个好事。"
"先不多讲了吧,我还得去一趟办公室,今晚后门围墙说。"陈亦鹤挥挥手走人。
江棋跟旁边的人聊多了两句,回了教室准备晚修。
今晚月色陶醉,往后门围墙那边一看,哟呵,一群翻墙同类。
下了晚修,陈长浪他们先赶回宿舍装装样子,江棋和陈亦鹤从正门走了出去,在后门的围墙后处等着,刚到后门围墙附近就已经看到有高一和高二的人翻墙出校了。
场面过于壮观,从远处小卖部那边都能看见后门围墙那边有多么的热闹。一个又一个人往下面跳,声音小,但是极其显眼,路过的人看见了都觉得奇怪。
江棋在正对后门围墙的小卖部那里面等着,陈亦鹤则在站在门口处等,等着一轮又一轮的人跳出来都还没有看见认识的人。
江棋看着守在门口的陈亦鹤,平静的说:"……先别这么急,这群人应该是没有回宿舍报告就直接走人了。很容易被抓的,他们可能是正在报告或者正在演戏,凑合着呢,晚点就可以了。"
陈亦鹤并不了解宿舍真的是,意外的看向了江棋,见他一脸平静的样子,心渐渐平静了下来,看着头顶的月亮说:"我……还没有在上学期间度过一个不归夜。"
"我也没度过啊,你至少以前还逃过学,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江棋挑眉。
陈亦鹤笑了笑:"多久以前的事了,而且那一次还是被老师发现了的。被拉着写了800字的检讨书,上去读了一顿才放过我。"
江棋将视线移去后门围墙那边,终于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对着陈亦鹤说:"来人了,不用继续唠叨了。"
站在围墙上的五个人齐齐跳下来,围墙那边没路灯,但依旧能看见最边上的三个人正在默契般的搓手,另外旁边两个人一个在整理发型,一个在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陈亦鹤觉得他们还挺傻的。
最右边的那个人转过身来,很明显看见了小卖部的江棋,伸起手来挥了挥向他们走去,才看见是程远,后头跟着陈长浪几个。
"人都到齐了吧,齐了的话就往东路口那边走了。"池时原地扫视一圈,往前面东路口那边走去。
江棋拉了把陈亦鹤,轻声说:"穿着校服去KTV,一群正经人。"
旁边的池时听见后说:"这没办法,我们几个几乎都没有带备用的衣服出来,而且换了自己的衣服的话,再回去碰见了那几位主任也不好说话,还不如直接穿着校服出来得了,明天还不用换衣服。"又指了指路边的其他高一学生,"你看看他们也是穿着校服出来的,而且这一群人比我们还要早出来,肯定是没有去宿舍那边报告,到时候一抓的话肯定就是抓一把,宿舍报告了的话还好说,至少可以让别人认为你还在宿舍里面睡觉,谁会知道你究竟跑去哪儿了呢。"
江棋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叛逆的,一路上遇见的都是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