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一副要吃屎的样子不太对。"江棋瞥了他一眼。

"好吧，我忽然之间不是很相信你能考到90分这个成绩。"陈亦鹤心中二胡奏响一曲。

"150分得90分的概率还行，拼一把应该可以。但是我基础有点差，只能靠你。"江棋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现在的状况。

短时间内快速提分，没可能了，除非高强度训练，但又废人，之前这个想法就被否定掉了。陈亦鹤暂时只能从基础重新走一遍，至少能把基础彻底打稳再讲。

拿了一大堆练习册，勾了一大堆题，做了半天，成绩一就只能打底在八十五分左右，这个成绩离90分很相近，但是又难以往上提，简直就是让人看见了头疼。

陈亦鹤静静的端着杯子在江棋旁边坐着看他写，时不时会提点两句又沉默下来，整个客厅只有细微的翻书声和书写声。

基础勉强，作文不行。

"你就说说吧，这一次有可能会考到什么样的作文？"江棋在边上毫无起伏的说。

"上次考过邀请人这个事了，这次可能又是写什么送礼呀或者是出去旅游什么的，再狠一点的就是一天的记录生活了。"陈亦鹤说，"这个非常不好确定，毕竟我又没有看过考卷，又不知道你会抽中哪一套考卷，他每一次抽测会出好几套呢。"

江棋瞥了他一眼:"所以你现在也是拿那些作文没办法。"

"我那叫做拿不准，怕我到时候估错了。"陈亦鹤叹气。

抽测一次性都得出三套考卷，为的就是防止抄袭和作弊的行为，防抄袭和作弊是干的很好，但是批卷子和写卷子下来却是非常的不安心。

老师批着累，学生写着累，唯一不累的只有校方。

陈亦鹤或许能读到作文是什么，但是江棋不一定会抽中那一套卷子，这才是让陈亦鹤头疼的。

这个赌看来轻而易举就会输。

"我再死命坚持一下吧，尽量把作文以前的都提一下分。"江棋说。

陈亦鹤暗戳戳更换了练习册，给他换了一本稍简单的，结果被江棋一眼看穿，又换了回来，恢复平先水平之后是正确率保不了真，但是江棋心态好。

偶尔陈亦鹤觉得，江棋这个人的心态实在是太平静了，有些时候根本找不出来瑕疵。

偶尔又觉得这么好的心态，也算不上什么好事。

陈亦鹤上网查过各种各样的心理资料，但是又赖于自己没有这种专业性，就算是看也看不懂，只能死记几句重点来观察。

没什么大用，仅供参考。

陈亦鹤差点被"仅供参考"四个字气死。

"基础好提分啊，我觉得作文的话稍微积累一点句子就行了吧，再套用一下形式就行。"陈亦鹤撑着头说，"作文你看着来能得多少是多少。"

挑挑拣拣大半天，最后选择了最简单的一套方案来。

江棋撩起眼皮看他:"一定是要保底90分吗？"

陈亦鹤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着手机。

"谁告诉你保底就是90分的？你这是日常连70多都没有吧！"郭砚不信邪的说。

这当然是个大问题，小测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80多分，考试上可能连70，60都不满的人，去挑战90分的英语成绩无非就是挑战正常人的底线。

英语是一门像玄学又不像玄学的东西，自带天书效果，令人飘飘欲然魂魄飘出体外。

江棋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傻事，但是仔细那么一想，他现在还真有一件事急需要陈亦鹤来干，做出这个选择也是迫不得已而已。

英·外国天书·语简单个屁。

这个条件反驳旁边那只白鹤，口上说着英语多么简单，照眼一看直接瞎掉。

"……你最近考到90多了吗？"江棋问。

"80多还差点，我最近都很用力在复习他了，他妈的周三开测，复习时间都不够。"郭砚道，"更无语的是，一考就是两个单元，他妈他不要命吗？"

江棋斟酌了几分钟最后回答:"或许是吧。"

"我们还得死撑到周三。"

"不然，你很想周一就考了？"

"……那倒没有看见一个烦一个。"

"那你得烦成躁狂症了。"

……郭砚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外面这会儿正刮着风，窗户都被吹震起来，尤然有了一些要下雨的样子。江棋轻敲着桌子，像是在计划些什么。

"请监考人甲分发答题卡，监考人乙分发草稿纸，并按照规定要求填涂答题卡……"

周三的抽测赶上了临门，领导破天荒大早上一开完会就赶紧召合了人进行考试，依旧是按照过往一样为重的人去12班自主学习，抽中了的人按照考号和班级去考试，文理两边分开。

江棋看了整一个二班考场，几乎没有六班和自己认识的人，有一两个，但是不熟，而且距离很远，更不用说这附近的人了，压根儿不认识。

由于顺序都是打乱了的，以往都是按照成绩来做的，现在直接答案根本没办法分清谁是学霸谁是学渣，谁来自优生班谁来自普通班，极其平等，这也为作弊那些上了一层风险;中等生不知道旁边是不是学霸，学渣也不知道旁边是不是中等生或者学霸，有本事抄也没有这个胆。

江棋附近的人倒是看起来心情不错，原因是什么他也无暇顾及，关键时候要考试了，放在自己身上好过放在别人身上。

"叮叮叮一一一一开始动答，请同学们开始动笔。"

江棋扫了一眼手下的题目，自我感觉还不错的写着，下笔果断，写过了的答案就不会再改，太久没有正式参加考试了，考完第一场都觉得有点乏力。

抽测名副其实，转场一看至少要隔几个人才会看见跟自己同样一份相似的卷子，附近的人一般都不会有重复，一眼扫过去题目根本就对不上号。

作为一个认真复习老实考试多年的人来说，作弊这一些是肯定不存在的，江棋埋头就写题，根本不会扫边上的人几眼，最多都还是上面的钟雨木一直盯着他，一场下来巡逻了两回，每一回都是带着愉快的微笑回讲台的。

倒是吓得下面的学生惊心动魄。

第一场物理，身心俱疲，两眼昏花。

第二场语文，记忆混乱，眉头皱紧。

第三场数学，有人欢喜有人悲，公式计算两眼一黑。

江棋早上还是格外认真的在考，下午的数学就开始麻木了起来，快速将所有题写完之后就开始原地发呆走神，至少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发呆走神要比写卷子开心多了。

就像是黑板上的那一句话，"提升素养，拒绝抄袭"，收卷子的时候一看，就算是卷子题目相似，但是都是打乱了的，这跟盲抄有什么区别？

江棋在最后一排坐着思考了一下，抬头看黑板上的那句话，突然觉得这句"提升素养，拒绝抄袭"后面应该再加一句"抄得到算你牛逼"或者是"抄了等死"。

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心里想想就好了，不然分分钟被讲台上的人宰了。

陈亦鹤除了12班时第一时间就是下一楼去找江棋聊天，为他分解一下抽测的痛苦，但是看起来江棋没太大的事儿，甚至考完之后还有一些过于松弛。

"你真的是去了考试吗？怎么全身上下都是一种松弛感？"陈亦鹤问。

"不然呢。难不成我去2班旅了个游吗？"江棋笑眯眯的。

说不辛苦是假的，说辛苦也算不上多深，卡在中间这个点既放松又紧张，说不清楚，这种情况下抛之脑后就好了，过会儿就忘了，明天继续。江棋叹了一口气说:"他那个题目看的我有点心酸，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师赶夜赶出来的……"

陈亦鹤走在旁边偶尔聊几句，大多还是说出来安慰江棋这个第一次参加抽测的人，按照江棋的原话来讲，他并不需要安慰，当初周考的时候他都考过了也不怕。只不过是单纯的写累了。

两个人对视的时候总有一番我担心你，但是你嫌弃我的场景，来多几次了就习惯了，不多说什么，双方都懂的。

陈亦鹤向江棋摊了话，实心里认为抽测是有那么一个大病的，而且容易越考越疯，人的心理状态很容易在那个时候动摇，大多时候自我安慰还没有到处乱逛好用。

这个点正是下午放学洗澡吃饭的时间，两个外宿生到处乱逛。江棋听见他的想法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下意识的觉得是这样的。最近心态的确不怎么好，但是没想到真的是出在这个问题而已。

"明天你们第一场就是英语了吧？"陈亦鹤停下来，试探性问。

江棋点了点头，看向教学楼的方向:"明天说不定我会收获到一场的哀嚎。"

"那你会不会也叫啊？"陈亦鹤笑了笑。

江棋你也是下巴现在在慎重思考，点了点头说:"非常有可能，好不容易一堆英语学渣聚在一起，我倒是可以不用这么显眼。"

"英语真的有这么难吗？"

"明知故问。"

江棋呵呵了几声，说:"走吧，天赋哥，提前回教学楼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