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剑锋突然凝滞。泱絮右掌按地,掌心迸发的霜气竟将青砖冻成冰面。雪魄灯幽蓝暴涨,灯芯爆出三寸冰焰,她染血的指尖在虚空画出轨迹:“寒霜…封天!”
崔铭抽剑欲退,却发现足底与冰面长在一处。霜纹自剑身极速攀爬,眨眼间听风剑已成冰棱。场边百年老树轰然披挂雾凇,方圆几丈水汽尽数凝结。
“破!”
泱絮双掌合击,冰面应声炸裂。崔铭震碎足下坚冰倒退。最后一片冰晶擦过他脸侧时,雪魄灯正映出泱絮眸中流转的冰魄纹——通凡境后期的霜华之气,已凝成实质的冰蟒盘踞肩头。
“承让了,崔铭弟弟。”泱絮收起雪魄灯,挑眉说道。
“冻死了,早知道穿件冬衣来战!”崔铭收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比起眠姐姐的寒霜封天虽略逊一筹,但也不容小觑,泱絮姐姐如今也跟他同境了,他定当更努力才是。
“下一组,李泱絮,灭花。”司马炿月看了看手中的名录手册,高喊道。
泱絮雪魄灯幽蓝的光晕映着满地冰渣,她右掌按在霜纹未散的冰面上,通凡境后期的寒气凝成冰蟒盘踞肩头,方才震开崔铭听风剑的霜气仍在指尖流转。
灭花银蛇鞭凌空抽响,九尺鞭身炸开:“这位姐姐刚破境便敢挑战,勇气可嘉。”话音未落,鞭梢毒牙钩刺破冰蟒七寸。泱絮旋身后退,雪魄灯爆出冰星,寒霜封天再起,十丈青砖瞬间覆上三寸坚冰。
“少废话!”泱絮大喝一声直跃而起。
“雕虫小技!”灭花足尖点地,银蛇鞭绞碎冰面腾空。毒牙钩穿透冰晶旋涡,鞭身磷火竟将霜气灼出焦黑孔洞。泱絮双掌交叠推出,六尊冰甲铜仁拔地而起,却在银蛇鞭“千蛇乱舞”下崩成冰雾。
霜雾中忽现冰棱箭雨,泱絮借雪魄灯遁形其间。灭花冷笑甩鞭成环,银光如满月漾开,毒雾混着磷火凝成百条赤链蛇。冰箭触及蛇身即化黑水,毒液腐蚀冰面腾起黑烟。
“第二式不过如此。”
灭花凌空倒翻,银蛇鞭缠住雪魄灯柄猛然回扯。泱絮虎口崩裂仍事实攥紧灯,左掌寒霜封天拍向鞭身。岂料灭花忽然松手弃鞭,袖中射出三枚飞镖,击落了泱絮持灯的手。
“承让了,姐姐。”灭花踏碎冰层,拾鞭挽花,抱拳道。
通凡境后期的霜华之气,终是敌不过银蛇鞭的毒火。
“接下来是通天境的对决,司马莳熎,云霏。”
莳熎轻跃凌空,紫玉算盘已甩出几道残影,九十一颗毒珠悬空结阵,暗合九宫八卦方位,毒雾凝成三丈高的修罗相——此招正是“九宫毒煞阵”。
云霏青丝飞扬,清魂玉箫竖执于唇前,指尖如蝶舞轻按音孔。“绝魂音·七杀”箫声骤如裂帛,音浪自竖吹的箫管倾泻而出,七道音刃螺旋升空,直刺修罗双目。毒雾凝成的巨掌轰然拍下,音刃爆裂的余波震得场边铜鼎嗡鸣震颤,鼎身铭文竟被音波削去一角。
莳熎指尖拨动算珠,修罗六臂擎起毒火刀剑,声如金铁摩擦:“竖吹的调子,倒是比横吹的多了三分丧音。”毒珠阵眼磷火暴涨,云霏拇指急按背孔,唇间吹息如剑,音波凝成万千铁骑虚影,马蹄踏碎两尊毒煞臂膀——“绝魂音·破军”!
莳熎虽很少使用武功,但不代表她武功不济。况且四苑弟子都在,她又是飖澹的公主,岂能输给云霏!
“云霏,正好我们全力打一场,我们可从未交过手呢!”莳熎大喝一声,紫檀算盘梁裂成九节鞭,鞭梢毒钩如蛇信探入箫管第六孔。云霏竖执的玉箫被迫后仰,音律走调的刹那,修罗残躯暴长,独臂擎斧劈落。她旋身避让,竖吹的箫管划出弧光,音波凝成屏障却被毒斧劈出蛛网裂痕。
箫声戛然而止,玉箫“咔嚓”掉落。莳熎甩鞭成环,毒珠阵收拢为牢,将最后一道音波绞碎。修罗巨斧虚悬云霏额前三寸。
“承让了,云霏。”莳熎扬手收回算珠,毒雾散尽时,九节鞭已然恢复成算盘的模样。
“我竟不知,阿熎的紫玉算盘,居然能变幻外形,能逼她至此,云霏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潼眠感叹道,她鲜少见到莳熎出手,今日一见,她的功法确实不错。
“下一组,莳熎,楼容璟。”
“这是通天境最精彩的对决了吧,楼容璟竟然比三位先生的武功境界还高,听说不到大半年就从普通人突破到通天境后期了。”台下窃窃私语,虽然楼容璟他们见得不多,但是如此有天赋的弟子怕是百年也难遇一位,大家好奇的心更重了,纷纷想一睹通天境的最终对决。
莳熎的紫玉算盘甩出残影,毒珠悬空结成的“九宫毒煞阵”已涨至五丈高。上台之前,潼眠一番话回荡耳畔:“阿熎,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吧,正好让我看看你和阿容的实力。”修罗相六臂擎着淬毒刀斧,磷火凝成的獠牙几乎抵上楼容璟鼻尖。
“香禅子教的禅心印,可镇得住我这修罗恶鬼?”莳熎绛紫苑袍翻卷如毒蝶,算珠撞出金铁之声。毒雾凝成的蛇群顺着楼容璟浅金色长袍攀援,却在触及心口时被赤金梵咒灼成青烟。
楼容璟足尖点地,掌心流转金光:“本公子刚学会的,拿你练练手!”他侧身避过毒斧劈砍,禅心印第三重“金刚怒目”凌空拍出,梵音如钟鸣震荡,修罗相左臂应声炸成毒雾。
场边观战的潼眠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的对决,她望着楼容璟游刃有余的身法,忽见莳熎算盘梁裂开的缝隙里渗出幽蓝磷光——那是通天境中期才有的毒煞罡气。
“再来!”修罗残躯暴涨三圈,毒雾凝成屏障覆盖周身,九十一颗毒珠齐发而动。
“禅心印——第六重!”楼容璟周身金光骤亮,凝成降魔杵虚影。莳熎突然弃了算盘,双手结印厉喝:“破!”毒煞轰然自爆,紫玉算盘如暴雨倾泻,其中三枚飞出在楼容璟颈侧擦出血痕。
场边惊呼声中,莳熎发间朱钗尽碎,毒雾在她周围形成紫色屏障:“通天境中期,如何?”她重组的算盘泛着幽蓝冷光,毒珠阵竟发出如冤魂般哀嚎。
楼容璟抹去颈间血珠,眼底鎏金浮动:“勉强能看。”他双手合十的刹那,整座演武场回荡起梵唱,九十一枚毒珠被金光挟着倒卷而回。
“你!”莳熎暴退间化珠为鞭,楼容璟瞬移至她身后,禅心印轻按后心:“莳熎公主可知,毒煞最惧佛前灯?”掌心金光透体而过,将她周身毒雾涤荡一空。
“禅心印第六重,香禅子,你这个师傅怕是要被徒弟超过了啊…”潼眠转头看向香禅子,轻笑道。
香禅子脸色沉了三分:“我教小容容不过才几日的时间,他竟然直接参悟到禅心印第六重!他这参的禅…”
身边一阵风微过,楼容璟已在身侧:“秃驴的禅,可比不得搂着夫人睡的悟性!”
香禅子捏碎了半颗佛珠:“阿弥陀佛,色即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