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门——”辰时的雾气还未散尽,广陵学院的千级石阶已落满桃花。
“今日,学院将按照惯例,为诸位弟子分配苑系,四位先生可率先挑选三名心仪弟子,剩下弟子则由抽签决定。”张不成站在中央,高声说道:“南苑百里先生,请择徒。”
潼眠莲步轻移,走上前:“莳熎,泱絮,崔铭。”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山间清泉。
下一位轮到司马炿月,他没有看其他弟子,直接脱口而出:“忆影,灭花。“
被喊到名字的二人,上前恭敬行礼,便退回至原位。
南雨神色淡然,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沉默的山峰:“云霏,茉霜。”
云霏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常,茉霜也是一脸疑惑,本以为会分到香禅子的西苑,没想到被圣月宗的分走了。
“该我咯,那我就选楼容璟和晴茹吧。”香禅子早已知晓潼眠的心思,替她收下了楼容璟。
剩下的弟子们开始了抽签分配苑系。广场上一时间人头攒动,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紧张与期待。有的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自己能抽到心仪的苑系。
“我抽到了东苑!”一个年轻的弟子兴奋地喊道。
“我抽到了南苑!”另一名弟子也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签,眼中闪烁着光芒。
“授袍——”
侍者托着漆盘鱼贯而入,各个苑系的弟子逐渐确定。一时间,广场上紫、红、玄、金四色交相辉映,宛如一副绚丽的画卷。
东苑红色,南苑紫色,西苑金色,北苑玄色。
侍者给四位先生也递上了苑袍,比弟子的华丽不少。潼眠暼了一眼司马炿月手中的红色长袍,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紫色长袍,眉头微蹙道:“颜色能换吗?”她从未穿过紫色的衣服,多有不习惯。
“不能的。”张不成微笑道:“每个苑先生的衣袍对应的是弟子衣服的颜色。”
潼眠轻轻叹了一口气,虽有不满,但也不再多言。
“礼成——”随着一声高亢地喊声,入院仪式正式结束。
四苑的弟子跟着各自的先生回到了别院。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回房换好苑袍在南苑广场集合。”潼眠站在高处的台阶上,正色道,说罢,也捧着衣服回了房。
“是——”苑内弟子恭敬行礼,井然有序地散去。
潼眠踏入房间,反手掩上了门。她都开那袭紫色苑袍,衣料上暗纹流似流动的霞光,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换好衣裳,抬手束紧腰间绦带,身姿飒爽,仿若江湖中走出的侠女。
待她走入南苑广场,动作快些的弟子已经在原地等候,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人也都已到齐。
“诸位。”她声音略显清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第一课,我将你们分为已入境和未入境两组。未入境的弟子,由莳熎暂代教导,学习基本功。已入境的弟子,随我修习广陵剑谱。”
话音刚落,台下已是一片窃窃私语。莳熎从队伍前排中走出,一袭浅紫南苑衣袍,扫了一眼人群:“未入境弟子十五名,已入境弟子十名。”
一个刚入南苑的弟子,竟能代先生教导弟子,多多少少引起了其他弟子的不满,潼眠内心早已了然,轻咳一声,私语声顿时消失:“莳熎早已入了通天境,代为师教导未入境的弟子有何问题?”
众弟子面面相觑,竟是个通天境的,怎么会来此当弟子?
“未入境的弟子,随我来!”莳熎拍了拍手,打断了还在满脸疑惑的弟子们。
未入境的弟子们纷纷跟随莳熎走向院子角落,开始扎马步。留在原地的已入境弟子,则目光灼灼地望向潼眠,期待着她的指导。
潼眠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卷剑谱,正是广陵剑谱。她将剑谱轻抛于半空展开,剑谱长约一丈有余,眸光一扫,便将其中内容尽数记下,随即玉臂一挥,合上了剑谱收于袖中。她本有过目不忘之能,虽未修习此剑法,却已了然于胸。
“广陵剑谱,讲究剑意如风,潇洒恣意。今日,为师便为你们演示一番剑招。”潼眠张开掌心,轻喝一声:“破山河——”
一阵淡淡金光闪过,潼眠手里赫然多了一柄长剑,剑身盘踞着螭纹。她身形一动,剑势如风,剑光如虹,一招一式皆行云流水,仿佛早已修习多年。
台下弟子看得目不转睛,心中震撼不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惊艳的剑法。那剑光闪烁,仿佛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人眼花缭乱。
潼眠一套剑法演示完毕,收剑而立,气息平稳如初。她看下弟子,淡淡道:“广陵剑谱看似简单,却需心无旁骛,方能领悟其中精髓。”
说完,她又开始一招一式地拆解剑谱,让弟子们跟着练习。她穿梭在弟子中间,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动作,不时停下来纠正错误。
“你的手腕要再灵活一些,出剑时力量集中在剑尖。”她扶了扶其中一个弟子的手腕,纠正道。
“是,百里先生。”弟子收剑重新尝试出剑。
“吸气,运气,出剑时要借助腰部的力量,这样才能让剑势更猛。”她转而看向另一名弟子,指正道。
“先生,为何您只给我们演示了剑招,剑却没有带着半分剑意呢?”终于有弟子提出了疑问,其他弟子经他这么一说,像是发现了问题,纷纷看向潼眠,等待着回答。
她当然不能公开表明自己受过伤暂时不宜动用内力,她抬眸笑了笑:“等你们学会了剑招,等半月后,为师自会向你们展示完整的带着剑意的剑招。这名弟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很善于观察。”
"回百里先生,弟子名叫苏屿。"苏屿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很好,大家应多向苏屿学习,有疑问及时提出,为师定会知无不言。”潼眠负手而立,俨然一副先生的模样。
弟子们都学得十分认真,他们深知能得到大溇女帝百里潼眠这样的高手亲自指导,是何等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