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满天星的花朵如梦如幻,呈现出淡雅的白,它们虽然娇小玲珑,却散发着生机勃勃的气息。
“是要送给谁呢?”酷似那天的小女孩的人提着花篮,在还有些凉意的初春中,脸红彤彤的。
因为是小孩子,所以什么都好奇地想问。
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给小女孩和目前这具身体的主人墓前放一束花才对。
“要好的朋友?”她像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抿嘴轻笑。
我的大脑闪过几个在梦中认识的人,发现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是要好的朋友,向高木航和安室透送花也太突兀了。
客观上讲,要好的朋友的定义是什么,认识就能被称为朋友的话,那要好的朋友,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应该算是朋友吧……”
我出神地看着她的脸,听见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
我突然停下话语,刚刚我是说话了吧?
绝对是吧?
女孩并不知道我之前是不能说话的,态度十分自然:“那一定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哦,大姐姐要好好地珍惜,毕竟世界上遇到的人有限,要好的朋友更少见了。”
我并不喜欢活着的生命,那样鲜活的、充满生机的生物。所以我不是很喜欢花,尽管我的手中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束。
我用着不熟悉的噪子问:“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白色满天星可是象征着纯洁、真诚、爱、同情、信任、永恒的爱、纯真和浪漫的存在啊,”女孩从篮子里拿出来一本书,翻到满天星一页,指着那一长段文字解释。
“真的唉。”我有点惊奇,满天星的花语还是第一次知道,差点当作可以给别人扫墓的花了——白色的花很容易让我联想到死。
“那位朋友肯定会很开心的。”
“大概吧。”我嘴上应着。
“你叫什么名字?”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预感。
“诶?”
“取名难,我叫取名难。”女孩不是很能明白陌生人问自己名字的原因。
“取名难……”我默念这个名字,“抱歉,我刚刚以为我曾今在哪里见过你。”
我还以为是和小女孩是一家人,结果连姓式都不一样,果然不去警察找人没有那么容易吗?
“我想我们没有见过,毕竟大哥哥的样子很特别,我应该不会忘的。”取名难说,“大哥哥是要找那个和我相似的人吗,我想我可以帮帮你。
她灿烂一笑:“毕竟我也见过许多路人了!”
“太麻烦你了。”我想委婉拒绝。
“不麻烦,你可是今天第一个来买我的花的人哦!就当是礼物吧,我会帮你留意那个人。”
“可是……”
“作为交换只要每天买一支花就行了!”
“好吧。”
多一个人找也确实方便点。
第二天,到达目的地的我,只看见了空空如也的建筑,从早上等到下午。
风里已经有冬天的味道了,绝望的,冰冷的,漠然的世界,仿佛随时要溺死在其中。
大概坐到天黑也不会有人来。
梦镜在醒来之前,对于身处梦镜的人来说就是现实。
花朵一旦被剪下,尽管一直爱护有加也会很快枯萎,以前我是绝对不买无用的东西的,既然花了钱又花了精力,还是要死的话不如一开始就不买。
就像当年朋友送的生日礼物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它渐渐地模糊,渐渐地不在脑海里。
就像说好的下次见,却永远没有下次的人。
“我啊,其实一直也不能理解人的想法呢……”即便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为什么我要帮助梦中的人呢,为什么说是要帮助我却一点干劲也没有呢?
为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
果然,我还是讨厌会消失的所有东西。
包括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