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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是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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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嫣开车去公司处理工作,再回来已经是大下午了。

锁好车,她驾轻就熟从负二楼车库上到一楼客厅。

为了方便工作,阎回给了她别墅钥匙,还有人脸识别开锁,平时要是工作不方便,她也会在客房睡上一晚。

今夜就得去常家别墅,来回跑也累,她干脆也留下睡一觉算了。

别墅装修风格和阎回如出一辙的性冷淡,清一色的冷色调低饱和,墙壁上挂着大屏电视,客厅摆着一字型羊羔绒沙发。

灰色调茶桌上沏着一壶茶,壶口冒着闲散的白汽。

看样子,坐在茶壶前的人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

见人背着她,双手撑在茶几上,她古怪走过去,看清对方状况后,有那么好几分钟,整个人都是懵的,以为是昨夜没睡好,已经开始做梦了。

只见那位以性冷淡著称的阎回先生,盯着茶壶走神,脸上是可疑的绯红,表情是难掩的春心萌动。

搞半天,这货坐在这里害羞呢。

想都不用想脸红是为了啥,除了那位顾大师,还能是谁?

但是这么红,该不会是......

“我去,阎哥,你不会对人顾大师做了什么吧?!”她惊恐道,“到时候人家去告你,包进局子的!”

阎回捂着发烫的脸久久未能平静,即使脸上不明显,但内心是波涛汹涌,听着外界声音都像隔着一层雾。

“你说什么?”阎回心不在焉。

周晓嫣无语,心想孩子好不容易石头开花,忍忍吧。

“我说,你没对人家做什么吧?”

阎回迷惑瞥过来:“我能做什么?”

周晓嫣很直白:“就是亲亲抱抱甚至负距离接触,这类的你没有做吧?”

阎回脸更红了,表情就更加冻人:“没有。”

“那你脸红什么?”这下子周晓嫣更搞不明白,“难不成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阎回移开视线,继续盯他的茶壶。

周晓嫣一下子懂了,敢情是白菜主动拱了猪,可是顾大师看起来不像会主动的那种人,难不成是脐......

她把脑子中黄色废料甩走,拿起水杯走向厨房,想倒杯热牛奶喝。

结果身后那人等了个空隙,忽然出声:“他抓了我的手。”

周晓嫣脚崴了一下,扶住冰箱门有些无语。

“睡梦中无意识而已,抓的是谁都不一定知道?”

“他叫了我名字。”

“......”

“还不让我走。”

“......”

周晓嫣服了。

果然是新手初恋爱,一点小事都能成为对方爱自己的佐证。

生怕伤害到少男心,她咽下要说出口的话,尴尬笑了两声:“挺好挺好,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阎回双手交叠,右手拇指按着左手拇指,眼神飘忽。

???

周晓嫣:“你不是真对人家做了什么吧?!”

阎回板着脸低着头:“我就是给他换了睡衣......”

周晓嫣心中波澜壮阔,眼皮直跳,深呼吸一口气:“没再做别的吧?”

阎回乖乖点头:“换完我就下来了。”

周晓嫣松了口气,还好没真做点什么。虽然男生和男生之间换个衣服没什么问题,但是万一对方就介意这个,不喜欢和男生坦诚相见什么的。

她稍稍放心喝完牛奶,回客房睡觉去了。

阎回保持同一个姿势很久,最后也困得睡着过去,梦里是零碎的梦境。

他身处一间竹舍里,额头全是冷汗,胸部豁开一条大口子,伤口已经止血,黑红色的血液凝结成块黏在翻开的血肉上。

鼻尖能闻到刺鼻的药草味,似乎是从外面飘进来的。

没多久,一道欣长白影端着药钵走进来,开口就是一句嘲讽:“哟,命挺大,人都快成两半了居然还活着?”

阎回抿着嘴唇没说话,梦中的自己一直盯着那人的脸,似乎要将他看穿。

“瞪我做什么?一个梦妖:就将你伤成这样,觉得丢人吗?”

那人话语不好听,声音却是温柔的,手上也没闲着,一直在给他敷药。

药草带有刺激性,伤口加倍疼痛,跟要彻底撕裂骨肉般,他疼得龇牙咧嘴,一把抓住那只动作的手腕。

那人任他抓着,声音低下去,好像有些不开心:“都二十出头的人了,知道疼才好,给你长长记性,别下次又着了道。”

应当是有不疼的方法,偏偏这人选择了最疼的方式。

阎回疼得脑子一团浆糊,抓着人手不放,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下次不会了。”

那人坐在他床头,看不清脸,却能感觉到他在看他的伤口。

隔了很久,他才开口:“你在梦妖幻境见到了你的妄念,是吗。”

是个不用回答的肯定句。

阎回咬住下唇移开视线,默认了他的话。

“是哪家的姑娘?”对方声音轻飘飘的,“你这么不爱说话,人姑娘和你有话题吗?”

那人动了动手指,指尖药液流入指缝,从掌心一路往下,渗入他抓着对方的缝隙里。

阎回感受着掌心的湿润,耳边的话语混杂着刺人的话语,一种揪着心脏的烦闷超过了伤口的疼痛。

紧绷多年的弦被人压着拨动了一下,嗡响一声。

他哑着嗓子说:“你知道那人是谁,不是吗?”

面前的人手指蜷缩了一下,间隔两三秒后才接话:“放手,我给你上药。”

阎回喉结滑动了一下,嗓子干涩得疼痛,嘴里尽是浓重的血腥味。

“你知道的。”他固执得可怕,一字一句像是冬日积雪。

门没关紧,在微风中吱呀作响,掺杂着竹叶沙沙声。

那人没有回答,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抽回自己的手,沉默着给他上完药。

阎回也很听话没再说什么,而是一眨不眨看对方动作,直到上药结束也没吭一声。

那人又给他缠绷带,手臂环过他的腰身,一圈一圈缠绕,时不时手指还会擦过他的皮肤,有点痒痒的。

距离很近,低下头应该能看见对方长长的睫毛,掩住眼中的情绪。

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看清楚过这人真实的想法。

鼻息轻轻扑在他锁骨处,对方缠完最后一圈打结,低声道:“不管是谁,你都得抛弃,甚至是忘记。”

说完这句话,那人起身就走,身影缥缈如同一道影子,风一吹就会散掉。

这只是梦境,他也清晰地知道。

但心底却在告诉他,不能放他走,一旦让他走掉,便再也回不来了。

眼前景物忽然变得虚幻起来,像是烟雾组成的,那人身影也融进了雾里,他焦急地下床,用了最快的速度去抓那人。

可惜,即使是在梦境之中,他也无法真正操控自己的行为,等他到雾中,伸手一抓,一片空无。

那人消失了。

“师父......?”他喃喃道。

他徒劳在雾中又抓了两下,茫然苦痛席卷了他。

很奇怪,明明只是在梦中,他却好像心脏被挖空无数次,也失去过这个人无数次。

也许是梦境作用,这次他居然真的抓到了一只手。

那只手温暖柔软,腕骨突出一块,磨着他的手心。

“师父!”他抓着那人叫出声,猛地用力量往自己方向一扯,感受到一具温热的躯体撞入他怀中。

他顿时从沙发上惊醒,正好对上另外一双诧异的眼睛。

是顾秋池。

对方整个人被他拉着倒入沙发,牢牢禁锢在双臂之中,胸脯贴着胸脯,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体里心脏的跳动。

那双眼睛含着笑意望着他:“阎大明星是做噩梦了吗?”

梦的余韵还在,阎回不太想放开,但理智告诉他,这样只会惹人讨厌。

于是悻悻然放开,坐直身子道歉:“对不起。”

......

顾秋池和阎回并排坐在沙发上,对方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两人中间过条船都没问题。

对方不主动,那就只能自己来了。

顾秋池假意倒茶水,直接一步登天,贴着阎回坐下,给他也倒了杯茶水。

“喝茶吗?”

“嗯嗯!”

阎回胡乱答道,全身绷直,脸上红晕越来越深,他接过茶水,机械往嘴里送。

顾秋池好笑地看着人手忙脚乱,故意贴到他耳旁低声道:“你怎么这么拘谨,是讨厌我吗?”

阎回摇头如拨浪鼓:“不是,不是讨厌。”

顾秋池紧逼不舍,鼻尖有意无意擦过对方下颌。

明显看见对方下颌线绷紧,他对着人脖子处,吸进去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不讨厌的话,那你是喜欢我吗?”

阎回瞳孔震颤,像死机了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天黑下去,夜间浓重得看不清任何事物,世界都安静下来。

由于过近的距离,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是喜欢吗?”低沉的声音如同鬼魅。

他嘴唇翕张,那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咚咚咚下楼梯的声音猝然响起,搅碎了原本有些暧昧的气氛。

两人同时向楼梯间望去,周晓嫣抓着自己头发下楼,眯着眼睛见两人瞧着自己,顿时一个激灵。

“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两人默契将头转回去,阎回撇过脸若有所思。

顾秋池食指抵着唇轻笑一声:“没什么,你醒得正好,我们该去常家别墅了。”

***

江城市第一支队法医解剖室。

小程法医抱着手机打字,不安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短短三分钟内,给胡队打了三通电话,发了三十多条消息。

但是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绿色消息方框前,一排下来全是红色旋转标志。

所有消息都是五个字——人头不见了。

见实在没办法,她揣起电话,风风火火出了门。

三层别墅和黑夜融为一体,即使门口两人人拿着手电照射,光就像水进入海绵一样,顷刻间消失。

它如不祥的庞然大物,蛰伏在黑暗之中,大门是他的血盆大口,只等待其他人进入。

门口两人看着对方打了个寒颤,都有些后悔。

那位顾大师一看就是江湖骗子,万一真有点什么,他们岂不是要彻底交待在这里了?

这里没有信号,给外界发消息打电话都不行,只能干等着对方来。

刚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氛围,迈巴赫打着车灯停在两人面前。

顾秋池最先走出来,给两人打招呼:“陈导,胡警官,晚上好。”

两人应了一声,看向他身后的阎回和周晓嫣。

“你们俩也要去?”

周晓嫣抠抠脸:“好歹我也是目睹了何一宁现场的人,万一那东西是盯上我了呢,怎么想也是跟着顾大师安全一些吧?”

这话说得没毛病,他又指阎回:“那你呢?”

“一样。”阎回面无表情看向他,意思是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陈导推了下眼镜:“你们四个人数字不吉利,我来凑数。”

其他人:“......”

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是拳头硬了。

“那咱们现在进去吗?”周晓嫣问。

顾秋池举着手机转来转去,叹口气:“没信号,那走吧。”

大门紧锁着,白天干干净净的棕色大门,此刻写满了红色的字体,层层叠叠又极其混乱,仔细分辨才能看出总共就三个字——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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