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浅对萧安然演戏上瘾没继续捧着:“你对钓鱼和做菜,挺有心得?”
萧安然被问得楞了瞬,没明白顾清浅言下之意,谦虚道:“一般吧,我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吃。”
顾清浅淡淡问道:“酸菜鱼做得不错,酸辣可口,我一直没问你,在哪学的?”
顾清浅之前对口腹之欲并不了解,这段时间他让人去京都的酒楼打听,发现这些菜色,京都都没有,他一个在深宫呆着的皇子为何懂得这些。
萧安然被夸,心里咯噔一下,眼眸却亮晶晶的,嘴角上扬,他相信要绑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先栓劳他的胃是靠谱的。
不过这比喻好似有些不是很恰当,与顾清浅视线对上,萧安然继续乖乖巧巧,
“这是我的家乡菜,师傅喜欢就好,日后我可以多做给您吃。”
顾清浅看着眉飞色舞的萧安然,发现他很容易满足,他也只是略表达了一下赞扬的意思,他就像得到一颗糖的孩子一样,笑得如此开心。
“可。”
萧安然拊掌:“真的?太好了,那您明天晚上早点回来,我做给您吃。”
萧安然没想到顾清浅那么快就答应了,本以为今天的插曲,以顾清浅多疑的性子,怎么着也要责问一番,没想到却没问起,他越发心虚起来。
顾清浅挑了挑眉静静地看着萧安然。
萧安然被看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凭着他对以前一个擅长交际的朋友调节氛围的手段,声情并茂地解释,
“我在您这白吃白住,总觉得过意不去,师傅待我又极好,让我有家的感觉,住在清安园的这段时日,是我十多年来过得最舒心的日子,谢谢师傅。”
顾清浅心下一软:“无妨,你要喜欢,可常住。”
萧安然声线上扬,一片天真无邪:“真的可以吗?”
顾清浅嗯了一声。
萧安然意外收获可以在这多住的惊喜,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跳到顾清浅面前伸出手想搂一搂他的肩膀,可对上顾清浅幽深的眼眸,手僵在半空打了个转,双手拱起作揖:“谢谢师傅。”
顾清浅看着像个小孩的萧安然,有些意外。
皇亲贵族从小就要学习礼仪,喜乐哀愁不能流于表面,可萧安然喜乐哀愁全都在脸上写着,纯良无害得不像话,比白瓷还要干净纯粹。
转念一想也是,说到底他也只有十五岁而已,据他调查他在皇宫不受宠,先皇子嗣多,他的存在可有可无。
顾清浅忽然好奇萧安然那么小,在一个群狼环绕的皇宫,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过的,最难得的是还保持着本真。
顾清浅心间又犯酸,目光不知不觉间退去了平时惯有的冷漠,多了几分温暖。
萧安然一叠声:“真的很谢谢师傅,师傅,您每天晚上都那么晚回来,累不累啊?”
萧安然也是来到这才发现古人上朝竟然在半夜,顾清浅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出门了,回来的时候也很晚了,比现代打工人996的上班时间还长。
每十天才休息一天,还要天天在北大营操练,他都替顾清浅累得慌。
顾清浅被问得楞了瞬,心间被羽毛轻轻拂过,漾起涟漪,“习惯了。”
“习惯?您今年贵庚呀?这就习惯了?”
萧安然被顾清浅的老气横秋的语调吓了一跳,操练比坐办公室更累吧?
“去年刚过的弱冠。”
……
他只是想说他老气横秋并不是要问他具体年龄,只是听到他正儿八经地回答问题,让他想笑又不敢,死命压着嘴角。
不过,他今日到是很意外顾清浅如此配合,虽然回答简单冷漠了些,但是起码有问必答啊。
只是,这样很容易把天聊死。
萧安然绞尽脑汁:“那你每天操练都做些什么呀?”
顾清浅抬眸看到萧安然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诧异:“你感兴趣?”
“嗯,嗯,我很好奇您平时都做些什么,每天早出晚归,我来到这都几个月了,就见你休沐过一次!”
萧安然忽然觉得顾清浅才像个客人,明明是他的宅子,前段时间估计为了跟他划清界限,几乎都不回来。
最近天天回来,估计也是因为答应了教他认字,但也是每天很晚才回,回来后还要给他的作业和书本做批注,因为两人见面少,因此顾清浅并没有手把手的教,而是通过留言的方式头晚写到纸上,萧安然第二天再看。
现在他在顾清浅的宅子里修造了厕所,自来水和沼气池都快完工了,顾清浅也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跟他谈过工程的事情,之后都是全权交给他,忙得都没时间过问。
现在,工程也快完工了,他想顺手把地龙也做了,今天才逮着机会见到他,他想亲自问一下顾清浅的意思。
萧安然在心里天人交战,忽然听到顾清浅说道:“抱歉,是我忽略了你,要是无聊,你可以回去王府住。”
萧安然本想着怎样撒娇才能让顾清浅不觉得自己过分,谁知道顾清浅竟然会在意李图的话而向自己道歉。
萧安然心房颤动:“没、没、没!我不觉得无聊,我每天在您这不知道多开心,而且您知道我要忙工程的事,哪有时间无聊?”
顾清浅听陈叔说萧安然对这些活不是假装喜欢,是真的喜欢,忙起来常常忘记时间,这段日子也是越来越肉眼可见的开朗了起来,他点了点头。
萧安然见顾清浅不再多想,踯躅:“师傅,您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要不,以后晚上回来陪我吃饭可好?我一个人吃饭怪冷清的。”
他现在每天忙得不行,刘叔他们也不跟他吃饭了,他总是一个人匆匆吃完饭,他总觉得冷冷轻清清的,他以前就很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顾清浅有些诧异于萧安然的要求,他想了想一个人吃饭的场景,好像确实很冷清,点了点头:“好。”
“真的?师傅你对我太好了,你真的是大好人。”
萧安然一高兴又没管住手,拍了拍顾清浅的肩膀。
顾清浅被拍,条件反射凝视过去,吓得萧安然一僵,他讪讪一笑:“嘿嘿,我太高兴了,一时忘记了分寸。”
顾清浅有些不太习惯,从小到大,从没人那样拍自己的肩膀,心里有些怪异:“无妨!”
萧安然霎时间脸上绽开多花,笑眯眯的。
怎么说呢,就挺招人的,顾清浅觉得手有点痒,他在大腿上搓了搓。
萧安然发现顾清浅并没他想象中的那样高冷,特别是今天格外的好说话,他向来是别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乐观性子,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师傅,我有点好奇啊,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呀?有婚约了吗?”
萧安然在书中没听说过顾清浅有婚约,也没听说过有家室。他很好奇一个兵部左侍郎,官至三品,长得又帅,为何在人人都早婚的时代,他到现在都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按道理以顾清浅的才干与家世,提婚的人应该会从京都的东门排至西门才对,总不能是因为这样沉闷的性子,凭实力单身,因为他们压根没有先恋爱再结婚的程序。
“之前有过一个婚约,后来女方得了不治之症,死了,之后再也没有过。”
顾清浅回答得很淡然,好似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似的。
看来下人们说顾清浅的命很硬,目前没有合适的人家,大概就是暗指这件事吧。
他与人定完婚,还没成婚,对方刚好就在这段时间就病死了,所以,那些人就觉得顾清浅的命格克妻,导致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
原文没说过这个啊,萧安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有些心疼顾清浅:“这也是个苦命人啊!”
照他这样下去,真的会凭实力单身一辈子的。
萧安然瞪着疑惑的眼睛问道:“那就没有人喜欢你吗?大户人家不行的话,小户一些的也没个好的,你看得上的?”
“???……”顾清浅幽深的眼眸一闪而过的诧异,“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均由父母决定,如何谈论喜欢与不喜欢这种事?”
……
需要那么复古的思维么?萧安然耐心劝道:“关键是你父母现在也没替你找到合适的,你不主动出击,怎么解决你的终身大事呢?”
“……”
“我不着急,目前没这方面的打算,有了妻儿就会多一份牵挂,现在这样也挺好。”顾清浅坦然道。
……
这思想怎么忽然又前卫了呢?只有现代人才不太喜欢这种束缚,他们古代人不是不结婚生子会被视为不孝吗?
顾清浅看着一脸八卦的人,眼睛亮晶晶的,双手剥着柑橘,歪着脑袋听得认真,他发现他竟然不排斥。
“那你现在有通房丫鬟吗?”
萧安然伸出修长的手指,挑了挑桌上的柑橘,白皙的手指在橙黄的皮上翻飞,他压根没注意到顾清浅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好意思。
萧安然把一个个剥好的橘子肉一瓣瓣码好,放入碟中,黄橙橙的肉晶莹水润,一看就是多汁的上好柑橘。
萧安然剥好了一碟后推给顾清浅,行云流水,全然不似金枝玉叶的贵人。
萧安然干完这些微微仰着头,疑惑地看了看对面一直未答复的人。
顾清浅被他坦然的视线盯得脸热,他虽然不排斥,但是,两个人在正堂光明正大地聊这种如此私密的事情,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