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灰的身影正往这边来。
待它的身影近了,双雪惊喜的发现朔灰嘴里还叼着什么动物。
朔灰很快跑到双雪跟前停下,吐出了口中灰色的兔子,朝双雪狼嚎了一声。
双雪奖励的揉揉朔灰的脑袋:“哇,朔灰你好棒啊!都能自己猎到兔子了!”
凌晏深让林二将兔子收拾了给朔灰吃。
见朔灰吃上了东西,双雪从马鞍旁的口袋里掏出一块豆饼喂给追风吃。
追风咀嚼着,打了两个响鼻,显然很满意双雪的识相。
凌晏深站在一旁望着远方。
双雪擦了擦手,走到身边,问道:“少爷要吃吗?”
凌晏深扯着嘴角揶揄道:“给少爷吃豆饼?还是从朔灰嘴里夺块兔肉?”
双雪没想到少爷竟然看到了,于是从斜挎的小包里拿出两个油纸包出来,打开里面是肉脯,下面一包是肉干。
凌晏深倒是没想到那个小包里能装下这么多来,“你什么时候做的?”
双雪将装有肉脯的油纸包递过去,道:“知道少爷要来,我就准备了。”
“你倒是未卜先知。”凌晏深低头张嘴,“我手脏,你喂我。”
双雪也没洗过手,隔着油纸包将肉脯凑近些道:“我刚喂了追风也没洗手,少爷就这么将就着吃些?”
凌晏深不接,转而去拿了水囊,“过来,洗手。”
双雪只好将肉脯包好,过去先洗了手。
擦手时,双雪忍不住道:“少爷也可以洗手。”
“不行!”凌晏深将水囊收好,“水不多,都洗手,就不够喝了。”
“哦...”双雪重新打开油纸包,拿了一块肉脯喂给凌晏深。
凌晏深吃了一口,让双雪自己也吃。
双雪也咬了一口,想着少爷不大爱吃肉干,道:“剩下一包肉干给林一哥和阿二他们吃吧?”
凌晏深不满道:“你就想着他们。”
双雪讨好的又喂了一块到凌晏深嘴巴,“哪有,这不是少爷不爱吃嘛。”
凌晏深道:“知道我不爱吃,还准备了做什么。”
双雪哄道:“我就是想着,万一少爷今天想吃呢?就准备了两份。”
凌晏深道:“喂我一口,我要吃。”
“少爷...”双雪无奈道。
“行了,过来拿。”凌晏深早看到林二的小眼神一直往这里瞟。
林二吐出嘴里叼着的干草,几步走过来,嘻嘻笑道:“谢少爷赏!谢双雪姑娘!”
自从双雪变成双雪的房里人后,林一就让林二改了口。
林二虽然半知不解,还是照办,不然就要被哥哥揍。
林二开心的拿着肉干和林一分享,肉干耐嚼,这一包也不少,林一和林二每人拿了两根,剩下的就给其余护卫了。
那边凌晏深和双雪,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吃完了一包。
又分别喝了口水,将最后的水给双雪洗了手。
凌晏深看看日头,给双雪带上围帽,就准备回去了。
没有遮阴的地方,这荒野还是太晒了,再待下去怕双雪中暑。
回城时正是大中午最热的时候,街上也没什么人。
难得有几位在树荫下乘凉的,见了狼有些惊慌,但又见到狼是被拴着脖子的,就放下心来。又擦了擦汗,心有余悸的闲话两句这新来的知县,胆子真大啊。
凌晏深回宅子后,就径直去了沐浴,本想拉着双雪在池子里玩闹一通,但在看到双雪腿间被马鞍磨破了点皮就罢休了。匆匆洗完,凌晏深还想给双雪上药,被双雪红着脸拒绝了。
最后两人散着头发,坐在廊下一起晒头发。
一日夜里,两人本来已经睡了,林二来敲房门。
凌晏深让双雪披上衣服不要出来,自己去了前院。
前院地上躺着一位浑身脏污的女子,身上还披着一块似乎是死人后裹着的草席。
见凌晏深过来,林一禀告道:“少爷,我今日去探查拿处宅子,见小厮扛着东西往外走,我就跟了上去。然后发现他们将这女子仍在了城外的乱葬岗。等他们离去后我过去发现这女子似乎还有气息,就带回来了。”
凌晏深拿帕子捂着鼻子,道:“抬到后院,让如心给她换身衣服,你们看着救治,实在不行就去找个大夫。”
林一身上已经脏了,就没让别人搭手,再次将人抱起送到后房。
如心和山茶都已经醒了,跟着到了旁边一间空屋子里。
林一将人放上床,交代两人给她先擦洗一下看看身上的情况就出去了。
如心与山茶面面相觑,两人很快给那女子换了干净衣服。
林一通晓一些医理,过来把了脉,又问了如心她身上还有什么伤。
如心想到刚才看到的就有些于心不忍:“她浑身有不少新旧淤痕和擦伤,身下伤的有些厉害,其余我没看出来。”
林一将人救下时就简单看了她的伤势,口鼻处都有血迹,额头有淤青,脖颈的指痕应该就是致使她昏迷的原因,身上多是脏污,虽然也有几处血迹,但应该都不致命。估计是行凶者用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以为将人掐死了就让人丢在了乱葬岗。但这女子命大,只是一时闭气,而处置尸体的人也没有再次检查,所以让她捡了条命。
林一留下了一些处理伤口的药物,让如心给她洗擦干净后上药,嘱咐今晚小心照看,夜里可能会发热,便离开了。
床上的人还在昏迷,可从她浑身触目惊心的伤不难猜测出之前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如心和山茶都还未嫁过人没有经历过这种事,都难免有些害怕,两人一夜未眠的照看着。
半夜那女子果然发起热来,山茶拿了湿帕子给她擦拭降温。
高热让她迷迷糊糊间睁开了眼,只吐露出两句呼救,又很快晕了过去。
凌晏深回到卧房,双雪正半坐在床上,见人回来想下床来被凌晏深拦住了。
“没什么事,”凌晏深脱下外袍,重新躺上床抱着双雪,“睡吧,明天再告诉你。”
见少爷面色有些沉重,见时辰不早双雪便没有再问。
两人相拥而眠,第二日都早早醒来。
凌晏深等用过早饭,才告诉双雪林一救了个女子回来的事情。
“救?”双雪知道林一有时会出去给少爷办事,但不知救了什么女子会让少爷这么关心。
凌晏深道:“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但宅子里多了个人总还是要告诉你的。我一直在查李忠常的事,你是知道的。”
双雪点点头。
凌晏深喝了口茶,长话短说道:“这女子是从李忠常在外置办的宅子里被扔到乱葬岗的,林一看她还有口气就带回来了,如今正在后房,昏迷未醒。我一会儿要去衙门,这女子就由你照看了,可以吗?”
“我?少爷需要我做什么?”双雪问道。
凌晏深道:“不需要你做什么,就是照看好她,等她清醒了,看看能不能问出点李忠常的事。”
凌晏深不抱希望道:“不过她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我走了,今日事忙,我晚上再回来用饭。”
双雪道:“嗯,我会看好她的。”
凌晏深凑近亲了一口,就大步离开。
等少爷走后,双雪去了后房见到了那女子。
床上的女子脸上青白浮肿,但也不难看出清秀的底子。
双雪问了她的情况。
如心怕说具体的吓到双雪,便一笔带过了她身上的伤,只说应该是被房里人凌虐了。现在还有些烧,已经好了不少,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双雪试了试她的额头,果然还有些烫,给她换了额头上的湿帕子。
突然床上的女子睁开了双眼,惊恐的尖叫,双手轮挥差点抓到在床边的双雪:“啊!走开!走开!不要碰我!不要!啊!走开啊!”
如心护住双雪,离床稍远些。
床上人有些疯癫的喊叫,山茶也不太敢靠近。
等了一会儿,她才停了惊叫,只呜咽着抱住自己的双腿,蜷缩在床里。
双雪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你不要怕,不要怕,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再伤害你。”
床上的人还是受惊一般不停颤抖着,之前的尖叫动作可能耗尽了她本就不多的体力,她不再喊叫,只是双眼无神的抱紧自己,不让人靠近。
双雪让山茶去准备点粥食过来。
把吃食放在床边的桌上,双雪柔声道:“这里没人会伤害你,你吃点东西,我们先出去,你不要怕,吃点东西伤才好的快。”
双雪带着如心和山茶走了出去。
如心叹了口气:“她这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
山茶也皱着眉头:“就算是恢复了,只怕也会一辈子活在阴影里。”
双雪倒是没有气馁,安慰道:“好歹是活着,活着就还有机会。少爷会给她做主的。”
山茶道:“嗯!少爷一定会惩罚伤害她的人!”
如心又想到那些伤,叹息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下得了这么狠的手。”
双雪毕竟没看到,只是听说伤的重,但看她脸上手上露出的皮肤上都是伤害,也能猜到些许。
只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