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好久没见赫斯了。
桃酥暗暗盘算着,自从那次从承天寺出来,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赫斯了,倒还是有点不适应,以前无论如何,直迟三天,桃酥总是能看见他。
桃酥躺在床上,床的上方可看到木质的榫卯痕迹,即使被包了漆,还是能看见木头的花纹和凿刻的痕迹,木匠在制作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桃酥想到她在做刺绣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有趣的,虽然做的时候感觉很麻烦就是了,他们也是如此想的吗?
如果她是木匠,好像得天天重复做刺绣呢......桃酥觉得她可能不行,那是什么才让他们坚持下来的呢,桃酥想,是不是和她一样,吃不到母亲亲手做的豌豆糕吗?
昏昏沉沉间,桃酥听见有人似乎进来了,脚步轻盈,有温温的感觉触上嘴部,动作很是轻柔,慢慢的,那人加大了力度,从轻揉慢捻逐渐重重碾压。
“呜。”桃酥不知不觉中皱起眉头,想要清醒,那人却因为她的动静似乎被取悦了,更加大了力度。
“嘶,”桃酥突然从梦里惊醒,眼前还是她的寝室,如此熟悉,却没有一个人的影子,她.......那是一场梦吗?
桃酥晃然,窗外的阳光射入屋内,照亮了桃酥左边墙上挂着的画,是一幅神女望岳图,配诗云:“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山鬼也会因爱而动容吗?人呢?若是因为他的容颜,因为他的地位,因为他的金钱而喜爱,是爱吗?爱真的是存在的吗?会不会只是一场幻梦呢.......
“小姐?”珠烛推开门,把手里的茶水放下,道:“小姐,老爷说,让您以后跟着云中君大人学诗词。要不要现在去拜会呢?准备的束修也送过来了。”
“那去吧。”桃酥点头道,管他呢,父亲会为她找一个好郎君的。
桃酥起身让珠烛帮她换上衣服,带着珠烛,桃酥朝前院走去。
梵玉被安排在了春阁,是一个四季如春的暖室,看来父亲还铤重视他呢,桃酥想着,父亲昨天说半天,也没说清楚那人的身份......真是的。桃酥暗自吐槽道:“糟老头。”
穿过花园,就是春阁。
有父亲专门从南方移过来的竹子,也是为了这些竹子,在稍冷时,春阁就先烧上了火龙。小时候,桃酥和两位哥哥最经常来的地方就是春阁,所以还算熟门熟路。
等进了院门,就看见梵玉的小厮阿宇抱着众多古籍,上面还摞了几个卷轴,正要放进院里正房里,见是桃酥,微微欠身以示礼,笑道:
“是小姐啊,主子在屋里呢。”
桃酥欠身回礼,道:“麻烦您传声一下了。”
“您客气了。”阿宇笑道,加紧了步伐,先一步进了屋去通传,只见屋内传来男子清冽的声音:“许小姐吗?进来吧。”
桃酥随即进来屋子,被梵玉又一次整理过的屋子到处都是书卷,书桌前有一股熏香袅袅升起,朦胧了视线,似梦似幻间,梵玉的面庞若仙人缥缈飞天,竟徒然让人引起愁绪,仙人飞兮何时聚,眇眇悲望如思何?
“许小姐,”那人声音缥缈而来:“是许伯父让来的吧?”
微微回神,桃酥答道:“是的,先生,这是学生给您的束修。”
梵玉笑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昨天见许小姐还是如若小猫,浑身炸毛,今日见小姐,却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家伙!是个登徒子吧。
“云中君客气了。”桃酥温和道,“昨日多有得罪,是小女子的不是,云中君大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哦?”梵玉玩味地看着桃酥,笑道:“介意了会怎样?”
“.......”她能怎样,一刀刺死好了。
见桃酥不语,梵玉笑道:“好了好了,是我的唐突,阿宇,把许小姐的束修带下去吧。”
阿宇应诺,带着束修退去。
“请坐。”梵玉指了指旁的椅子,道:“我每日上午会去国子监教授,许小姐每日下午来可好?”
“桃酥皆听您的安排。”桃酥欠身行礼道。
“不必如此拘束,每日按时完成学业任务,我也算完成了许伯父的嘱托了。”说话间,梵玉刚刚还其笑宴宴,瞬间又冷若寒冬。“我比较严格,许小姐可要做好准备,若不能承受,就早些和许伯父说明,以免浪费您的时间。”
这活说的,桃酥很不服气,她只是不爱那些没什么意义的辛苦,又不是吃不了苦,太小瞧她了吧!但梵玉却没有想听她的回答的意思,话毕,梵玉就继续了他的忙碌。把桃酥凉在了一旁。
梵玉的房间其实没有什么看头,除了必要的木质家具,几乎全都是书卷,笔墨。
云中君的名号出名甚早,以神童之名名扬祁国已有十多年,也是祁国最年轻的大家,不过,她从来不知道,云中君居然和自家老爹认识,看样子交情还非常不错,同样,她也不知道,除了才华,云中君的样貌也如此出众。不过,云中君以军略成为大家,诗词也是擅长吗?
胡乱想着,见梵玉也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桃酥有些无聊了,眼皮似乎开始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