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善公主既然没事,柏安矜留着安慰她,待到安定一些,再带着她到长辈那里。
桃酥瞧着他们郎情妾意的模样就心塞,早早退了下去,打发贴身丫鬟珠烛去打壶茶,自己坐在亭子间休息。
正值夏季,太阳将落未落,霞光布满整个亭子,一美人独自坐在亭间,望水顾影自怜,真是好一幅美人画!
“瞧瞧,这是谁家的女娘,一人在这里独坐。”轻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桃酥本欲躺下的身子立刻直起来。柔荑轻轻按了按太阳穴,神色不耐,转过身时,已是满脸笑意。
“二皇子。”桃酥整整头发,起身行礼。
“哎呦,莫要行礼,我可担待不起享有盛名的许娘子给我行礼。”二皇子李立客笑嘻嘻地往上凑。
桃酥紧握双手,疾步向后退,几步就到了亭角,没有了退路。
推搡间,一个身影出现。
“二皇子,我刚刚还瞧见二皇妃往东边厢房去了呢,好像在寻你。”来人挂着招牌式的温和笑容,在一旁徒然出声,正是苗家管事的养子赫斯。
桃酥拿着石子的手悄悄放下。
不管出于什么心思,二皇子看见有人来,讪讪向后退。二皇子素日与二皇妃伉俪情深,是皇子间少有的恩爱典范。
听说二皇子求娶二皇妃的时候,亲自在二皇妃的家人面前发誓,此生只一妻无妾,一世一双人。要不是二皇子的辛苦追求,二皇妃那官致户部尚书的父亲根本瞧不上二皇子,不过念在二皇子一片情深义重,也就答应了。
待二皇子走远,桃酥柔柔向赫斯行礼,
“多谢公子。”
赫斯点点头,道:“这样的虚伪君子,若姑娘不喜,自是打发丫鬟来找我就好。”
“谢过公子美意。我救公子本就是不求回报,如何能这样麻烦公子呢?况且本不能把事散大。“
桃酥伸手把耳边的发丝挽起,透白的脖颈微露,在阳光的打照下可以看到脸庞的小绒毛,甚是温柔。桃酥看向湖边,略带忧郁道。
自古女儿家难做,这样的事对男子来说,只是风流韵事罢了,对女儿家来说,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活了。而且,众人虽嘴上不说,心里必觉得,女子行为衣着有何不妥,才会招此厄运。
赫斯摇摇头,担忧道:“也不是一直退让的理。”
桃酥的眼泪悄然滑落,轻轻抬手擦拭。
”多谢公子美意,若什么事都要麻烦公子,怕是我救你的最后一点情分,也会被用尽吧。趁还有一些情分,还是莫要做这些惹人嫌的事情了。”
赫斯没有说话,看着低头擦泪的桃酥,没忍住,默声笑了。
男子与女子的衣裙缠绕在一起,随着传来的轻风浮动,发丝轻舞,舒爽的风来的恰是时候,给炎炎夏日带来些许清爽。
还在不停擦泪的桃酥半天等不到回应,正想抬头,上方传来声音。
“姑娘救我,我万死也无法报答。难道在姑娘心里,我如此的不堪?”
桃酥赶忙解释道:“怎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惊厄间,忽抬的脸上一颗滚烫的眼泪滑下,眼泪的主人却暂时管不到他,真是可怜。
赫斯抚上桃酥的脸颊,为桃酥擦拭眼泪,手顺势平滑,触过洁白无瑕的肌肤,在耳垂处停留,轻轻碾压。娇弱的耳垂肉立刻红了起来。
“姑娘要记住,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会帮你。这些招人恨的小事尽管来找我,不好平白为你的父兄惹烦。你说是吗?”
桃酥有些不自在,别过头,把红彤彤的耳垂从赫斯的手里解救出来。小声嘟囔:
“记住了。”
赫斯笑了,收起停滞在半空中的手:“乖孩子。去吧,你父兄应该也等急了。哦,对了,下次那样的事不必你亲自动手,沾染一些不必要的污秽。”
桃酥转过头,扭扭捏捏把手里的石头放到亭子间的长椅上,道:“是二皇子先欺负我的。”
花季的少女总是娇嗔可爱,含苞待放,即使左顾而言其他,也甚得人心。赫斯笑意渐深。
“宴席快开,长善公主不知怎的,摘果子竟连衣摆也没有扎,不小心掉了下来,虽然无事,但惊吓过度,柏兄陪着,倒是两人与今天宴席无缘了。”
桃酥不答,半响,勉强笑道:“真是可惜。既然宴席要开了,那小女就先行一步。”
赫斯点点头,看着裙摆慢慢消失,轻嗅手边残留的余香,是奶香味的,太过甜腻,还是橙香更适合,酸甜可口。
一边,丫鬟珠烛拿着一壶凉茶走向亭子,半路瞧见自家小姐,甚是开心:
“大小姐,你是来等奴婢的吗?”
珠烛是许家的家生子,珠烛的母亲又曾经是桃酥的乳母,淘气活泼的性子,与桃酥总能玩到一起,所以两人甚为亲密。
桃酥嗔怪道:“真是个傻丫头,怎么这么久。宴席要开了,今天定有你喜爱的蛋黄酥。不想吃了吗?”
珠烛连连告罪,才求得桃酥的谅解,主仆二人嘻嘻闹闹向霓光园的正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