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真是一个令人愉悦的天气,落在蓝田人许令山的眼里,更是觉得春风得意。
俩个儿子随着父亲骑马在前,跟在父亲后面不知在嘀咕什么,妻子和女儿坐在最后的马车上,时不时能看见女儿好奇的小脑袋冒出来。
自上次离京已有三年,今日他又再次被皇帝征召入京。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又强势入京了。
许令山看着周围的嫩草绿树,心情甚为开朗,连昨日惹下祸事的大儿子他也温和得没有抽他。
连绵不绝的山峦似永也走不完,层层叠叠的绿色掩盖住了漫山遍野的黑点。许令山摆摆手,黑点立刻就少了许多。
“父亲。”大儿子许桃華带着些讨好的笑,骑马从后面过来,道:“我和桃禅之前来这里见到一个湖,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顺便吃午饭吧。”
许令山斜斜地看了一眼大二子:“嗯。”
“好嘞!”许桃華高兴地向着后面的弟弟妹妹打了个暗语。
“你昨天那事……”许令山道:“去了京城悠着点,京城不比蓝田,如果有什么风言风语被你母亲知道,你就自己从家里走吧。”
许桃華讪讪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张老二故意激我……”
许令山不耐烦打断了大儿子的话:“你暗地里做了什么还用我说吗?又不是不给你收拾烂摊子,别让你母亲知道就行了。还有,多思量一下,有事和禅多商量,也不知怎么生的,一个是什么脑子也没有,一个尽是脑子。”
被父亲呵斥了的许桃華本来还想辩解,听了这话,张了张嘴,默默又把嘴巴给闭上了。
正要离去,一旁的许令山又道:“对了,你柏伯父来信了,安矜和长善公主订婚了。你和桃禅记得准备礼物,到了京城找个时间给安矜送过去。”
“和长善公主?”许桃華惊了一下,“柏伯父这是要站队了?咱们家一向和柏家交好,这……咱家怎么办?”
许令山叹道:暂时还不会牵扯到咱家,不过这中立估计要保不住了,得尽快站队了。”
还在后面的许桃禅看着哥哥半天没回来,自己也骑着马过来,在听到哥哥和父亲的对话后,许桃禅皱眉道:
“柏伯父糊涂!现在情况还未明,虽说太子那里现在”处于劣势,但是他毕竟是皇长子,而且当年那案疑点重重,万一有所反转,加上顽固派那些人,三皇子和凌皇妃可不一定有现在的优势。”
“现在咱们还没有进京,知道的信息终归有限,等到了京城,再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吧。”许令山一槌定音,不再和两个儿子谈论此事。
后面的马车上,撩起帘子的桃酥眼见二哥也上去了,两人却都没有再传回消息,也没有回头看的意思,努嘴放下了帘子。
“母亲,你不知道,咱们上次去京城的时候,我和哥哥们去过那里,景色可漂亮啦,还有鱼,我想吃烤鱼嘛!总是吃些干粮,都吃烦了。”
许夫人摇摇头,笑道:“也就昨天和今天中午吃的干粮,晚上到了店肆不就有饭了?至于这么着急要现在吃吗?”
“母亲!”桃酥急道:“人家现在就想吃烤鱼嘛!”
许夫人无奈地拍了拍女儿,道:“桃華和桃禅不是去问你父亲了吗?看看你父亲怎么说。”
正说着,两个哥哥从外面进了马车,大哥许桃華笑道:“就是为了你这个小馋猫,我还得挨训呢。”
听哥哥这样一说,桃酥瞬间开心问道:“父亲同意啦?”
“嗯。下次这种事你直接问父亲不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桃酥缩了缩脖子,道:“是小事,但我可不敢和父亲说话。”
“那你就让我去面对?死道友不死贫道?”
“嘿嘿。”桃酥向前挽上大哥的胳膊,讨好地把盘子里的豌豆糕递给许桃華:“母亲出发前做的,可好吃啦。”
“二哥没去给你说情?怎的就给大哥?”许桃禅做出一个生气的表情,在旁边说道。
“也给二哥。”桃酥立刻把盘子往两位哥哥中间放了放。
“你可真会做人,把我的东西借花献佛,还一次献了俩次人情。”正中坐着的许夫人笑骂道。
二哥也道:“可不是,家里就妹妹一个好人,明明是个捣蛋鬼,外面的人还一直夸她端庄得很。”
“我端庄着呢!”桃酥不服气,立即反驳道。
“张牙舞爪的。”被拉到左边的大哥许桃華暗暗嘀咕着,在突然安静的车厢里,显得震耳欲聋。
“哈哈哈哈哈哈。”车厢里面立刻传出了一阵阵爆笑声。
走在前面的许令山听到笑声,往后看了看,摇摇头,又轻轻地转过头,心情更加晴朗了。
至于京城的事……他有信心能在漩涡中独善其身!
天不生我许令山,万古漆黑如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