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正好云帆又备好了热水,索性泡在水里小憩一阵,自觉舒爽轻松。
这热水其实是褚柏霖吩咐沧澜去备下的。
泡完热水澡,颜娇整个人都热腾腾红润润的,桌上摆满了冰镇葡萄、剥好的石榴,还有鲜榨的石榴汁,更有各色点心,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颜娇深谙两次亏,这次便是一口也不动了。
“还是这西域的葡萄、石榴甜腻个人呐!”云帆便吃葡萄,便拿眼觑颜娇。
见颜娇不为所动,正埋头缝一块白丝绸荷包。其实,这也是颜娇刚泡澡的时候想到的消遣法子。
那日见百里書的荷包皆是素色,便想着给他缝个别致的。然,颜娇自长这么大,拿过针的次数不比受伤次数多。说是缝个荷包,针脚歪七扭八的,里面放个铜板都会漏吧。
可她执意又不让云帆帮忙,自己的心意当然要原原本本的传给百里書,怎能假借他人之手。所以,颜娇坚信,不论她缝成什么样子,百里書都欢喜的视若珍宝。
所以,最后荷包缝了一圈又一圈的线圈。毫无一丝精致可言,塞点麦粒倒是可以做一个沙包踢着玩。
就这,还直缝到掌灯,亦不肯摘下眼来,执意还要再绣点儿花草、蝶鸟之类的装饰。
云帆闲坐了一下午亦吃了一下午,打了个饱嗝道,“少将军送来的东西你不碰,那也不能饿肚子,我做面还是一流的,不若给你下碗汤面去。”
颜娇这才抬起头,不由伸了伸僵硬的后背,赞道:“多隔牛肉。”
缝了一下午,颜娇便觉眼也花,身子也僵,便起来活动了活动。
云帆出门并未关门,此时褚柏霖站在门外,手里托着个锦盒。
颜娇虽不愿他进屋,然,此刻他站在那里,她亦不好再赶人,便随口招呼道:“二郎?有事?”
褚柏霖见颜娇对他态度还算和善,便笑盈盈的进屋来,将手里的锦盒往上举了举,道:“来送个礼!”
颜娇本能的拒绝道:“可别再送了,我住这屋时,也就三件摆设,二郎现在瞧,快堆满屋了。”
颜娇说着,脑中灵光闪现,接着探道:“过几日我走,这送我的这一堆东西可怎么带?”
褚柏霖先是怔了怔,紧接着面色上又笑盈盈的道:“既送给你,全凭你处置,若想带走便只管带,若不愿带走,便日后来住,照样用。”
颜娇听褚柏霖话里的意思,全凭着她自己。不由得对褚柏霖的态度就热络起来,忙引着他坐下。
桌上一片狼藉,褚柏霖眼疾手快,将颜娇缝的荷包擎在眼前,细端详道:“难怪喊你几日都不出门,这是要弃武绣花了?”
“二郎,莫要打趣我。闲来无事,缝着玩的。”颜娇说着,一把从褚柏霖手里拽过荷包,揣在自己怀里。
褚柏霖面上无波无澜,打开锦盒道:“绾发的簪子,未伤时闲来无事,自己打着玩的。沧澜整理房间,你也知道,我那屋子堆的东西多,这不,拿来送你绾发用。”
颜娇看着那根明晃晃的金簪子,想想带在头上就沉的慌。然,褚柏霖好意拿来的,不收恐不好,不若假意收了,日后出走,拿出去换酒、换米,白捡的想想也高兴。
褚柏霖见颜娇盯着那根金簪子喜滋滋的半响,自认颜娇喜欢的很,面上便更觉得意开怀。
回了自己屋里,又着沧澜带了三件自己打的金饰送来颜娇这边。颜娇头也不抬的扒拉面前的一碗牛肉汤面。
命云帆收了并之前收的仍摆在架上。
颜娇熬了一个晚上,才将自己乳名的一个九字,缝了上去。对!亦只能用缝,而不是绣。
颜娇已彻底累趴,叹道:“绣这玩意,比拿剑杀敌还难。”
云帆吹灭高烛,瞅着颜娇把玩在手里的那个已捏吧的略黑的白丝绸。巴掌大的一块稠,如今已缝到只有一个鸡蛋大小,真不知要拿它来做什么?塞几个零用的铜板?
颜娇一翻身,道:“好姐姐,你是不是有法子送出去?我已经等不及要送给叔叔了。”
云帆斜睨她一眼,羞她道:“见你思君心切,我且助你一助。”
“谢谢好姐姐!”颜娇欣喜的翻身下床,随手拿了一方帕子把那个荷包包好递给了云帆。
熬了一夜,颜娇自睡去。云帆拿着荷包出了城门。
是夜,褚柏霖的房间里。
那如鸡蛋大小、皱皱巴巴、黑黢黢的,缝了一个九字的荷包就静静的躺在褚柏霖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