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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岩文学 > 前男友他带球跑了?! > 第18章 对不起

第18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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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见顾清宴哭。

在此之前,她曾经天真地以为顾清宴是不会哭的。

毕竟,他这人平日里嘴硬得厉害,能力又确实强悍,常给人无坚不摧的错觉。恋爱时,他不曾向谢昭意展露过弱势一面,总是充当守护者,为她解决困难,为她保驾护航。

现下,在看见他的眼泪的一瞬,惊讶、好奇、内疚、无助、茫然等多种情愫呼啸涌入,谢昭意大脑过载,宕机了。

“你……我……我……”

她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越是着急,越是用力比划,就越是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眼前的两尾猩红着实刺目,如两柄新磨的刀,扎在她的心口,有密密麻麻的痛沿着血液流遍全身。无措驱使,她上前想为他擦拭泪水,却被他推开手。

顾清宴的愤怒不仅仅是针对谢昭意,更是对自己。他对自己极度失望,在他想来,眼泪是弱者的标志,而他必须强大,才能保护她,才能给她安全感,才能成为她坚定的选择,所以他不想哭,更不想在谢昭意面前哭,但眼泪如泄堤的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

索性扭头僵着身子快步逃离。

谢昭意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似是一个执行程序的机器人,她下意识一步不离地紧跟着。

“砰。”顾清宴甩上卧室的门。

摔门带起一阵凉风,吹得谢昭意浑身冰凉。

她停在门前,手缓缓抬起悬在把手上一寸,滞了须臾,终究是落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何种身份劝慰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哄他,她如已使出浑身解数般精力殆尽,回头望,却是什么都没做,只能自欺欺人似的自我宽慰:顾清宴应该很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刷拉。”

门蓦地再被拉开。

顶着两汪泪眼的顾清宴再度出现在视野里,他眉头紧锁,嘴角撇着,一半委屈一半生气,“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主动点吗?你为什么不开门进来?”

谢昭意被骂懵了,原本就只剩空白的大脑雪上加霜。

这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谢昭意,你永远都这样,永远都是这副不知所措的表情,让人永远都无法猜到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真的……很擅长逼疯我。”

情绪的崩溃让顾清宴说出以前从不会说的话,他迫切地想要发泄,甚至想要发疯,想要撕开日常的伪装,把心底最真实的最赤裸裸的感受告诉她——他很脆弱,他需要她。

他想要的,不是那因怀孕而被施舍的过分保护,更不想做什么狗屁朋友!

他想要的,是她的真心,为什么她就是不懂呢?

为什么她明明就喜欢他,却能够轻易地把他推向乔新雪?为什么每每他一想要表达爱意,她就一副很害怕很抗拒的模样?

她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会向他告白?

她如果喜欢他,又为什么要抛弃他?

他以为她喜欢上别人,放手给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为什么没有走向那个人?

她在忌惮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顾清宴要被这些问题折磨疯了,有时甚至觉得,不如找根绳子把她捆在身边算了,不再纠结她那颗小脑瓜里到底在思考什么奇怪的问题,只管强迫和占有,说不定,以她那卓绝的适应能力,很快就能将被强迫被占有习以为常。

反正她就是这样,时刻保持清醒,时刻权衡利弊,少了谁都能活,而且是活得好好的。

谢昭意嗫嚅着,给出了顾清宴最不想听到的三个字:“对不起。”

这句话就像是剪刀,剪断了顾清宴脑中绷紧的弦,他炸开了。

下一秒,热气腾腾的气息从天而降,谢昭意肩头一沉,脖颈处塞来暖意。

他抱住了她。

滚烫的温度贴着她的肌肤,她被惊了一跳,意识逐渐回笼。

顾清宴的话让她以前所未有的角度去看待自己与他的恋爱,过去,在她的认知里,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她在主动,主动向他告白,主动立下一起吃饭的规矩……主动经营他们的感情,顾清宴是配合的那个。

为什么,顾清宴嘴里的她,反倒像是个不主动不拒绝的渣女?

她不明白,也后知后觉地生出一丝不服气。

她张了嘴,刚想反驳,却被一股湿热堵住。

顾清宴吻住了她。

刚刚才稍有缓和的大脑彻底崩盘。

一双圆润的眸子睁成葡萄形状,谢昭意震惊地盯着眼前贴近的脸,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鼻尖在摩擦他的脸颊,他细密睫羽上的泪珠滚落到她的颧骨上,然后滑入唇角。

舌尖触到一抹咸味,还温热着,不知缘何,她原本僵硬的身体霎时缴械投降,整个人都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闭眼。”

一道闷声含糊的指令。

已经失去自主思考能力的谢昭意唯有怔怔地服从。

闭了眼,完完全全地感受那细腻的触感。

他的舌在她齿间游走,极尽地探索,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驱走那横亘他们之间的疏离。

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不给她任何后退的空间。

灵活的舌在搅动、舔舐、轻咬、吮吸,掠起酥酥麻麻的过电感。

吻越来越猛烈,几乎要耗尽她的全部氧气,她要窒息了。

“呼吸。”

又一道指令发出。

可谢昭意根本呼吸不了,她挣扎着推开他,别过脸,如溺水者大口地喘息起来。

顾清宴无奈又觉得好笑,一边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吐出一个字:“笨。”

这么久了,还是不会呼吸。

见她差不多缓过气来,顾清宴又要拉过她,霸道地说道:“继续。”

“等等。”求生欲迫使谢昭意跳到一步之外,伸手制止,“顾清宴。”

连名带姓地被喊都不是好事,顾清宴本能地害怕,谨慎地打量起她,而见她面上无虞,顿时安了心,又张牙舞爪起来,挑起下颌:“今天先放过你。”

“好!谢谢!”谢昭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迫不及待地抱头鼠窜。

她冲进卧室,关上了门。

顾清宴噗嗤一乐,泪痕虽还明了,但脸上阴霾已经一扫而光。

他摸着下巴复盘。嗯,强势点,还挺管用。

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谢昭意瞥了眼他,立刻调转视线,在顾清宴尚未反应之时,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从一个洞穴钻进另一个洞穴,似风刮过,留下一句“抱歉”。

她太紧张,跑错了房间。

“哈哈……”顾清宴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小兔子”钻进卧室后,直接扑到床上,裹起被子把头埋进枕头里。这是最让她感到安全的姿势。

刚刚的场景不断在她眼前重复播放。

顾清宴有一点骂得没错,她的确不擅于应对情感。

小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有爸妈来开家长会,她羡慕,也渴望父母的关怀,于是在父母来探望时绞尽脑汁拼尽全力地表演一个可爱机灵活泼开朗的女孩,希望以此获得他们的关注。

在无数次尝试后,她发现,无论她如何努力,父母能给的,只有敷衍的应付。渐渐的,她生出习得性无助,认为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获得别人的爱。

她消沉过一段时间,不去上学,不吃饭,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每天都躺在床上,望着挂钟里的秒针一格一格地走动。

外婆告诉她,不要想着去讨好别人,人生在世,专注于自己就好。

所以,她慢慢养成了用理智判断一切的习惯。

她也不善于留存情感。

从小到大,总能见到别人拥有相交多年的老友,她是没有的。

在不同阶段,她曾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交好时,也会像别的女生那样一起上厕所一起喝奶茶,可一旦双方不再能结伴同行,这段关系便很快会被淡化。

有的朋友在无法相处后也会热络地同她聊天,分享她们发生的事情,可她不知道如何回复那些她未曾经历的分享,于是给的都是一些看似不走心的反馈:“不错”、“真好”、“恭喜”……

长此以往,朋友们与她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少,而她也适应了这种短暂的交际模式。她这人,最显著的优点,就是能够适应任何环境。

工作后,她接触到不同的人,随着社交数的积累,她慢慢成长到足以看清自己,对自己淡漠的性格越来越了解,也越来越迷惘,她真的适合顾清宴吗?真的喜欢顾清宴吗?她分不清自己对顾清宴的感情是只关于颜值的肤浅的喜欢,还是爱情。

“唉——”谢昭意思绪混乱极了。

“恭喜你,好感度上涨了,目前好感度数值为-72。”好感度系统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出现。

谢昭意惊得一哆嗦,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把顾清宴献祭给乔新雪,只换取了28的好感度数值!她很后悔。

翻了个身,她仰面望着天花板,问:“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攻略对象是乔新雪?”

好感度系统默了一瞬,读取了谢昭意这段时间的经历,补档完毕,她解释:“我看不到你的攻略对象是谁,我这只能显示数值。”

谢昭意“哦”了声,没了下文。

“咳咳。”好感度系统语气变得八卦起来:“你们……这样算复合了吗?”

一提起这,谢昭意开始抓狂,她扑腾着坐起来,“我不知道。”

“你要不要和我聊聊呢?我随时在线哦!我阅览无数爱情故事,一定可以给你有建设性的建议!”

哼。工作的时候半天不见踪影,八卦的时候就随时在线。

谢昭意默默吐槽完,低眉捏起被沿往身上拉了拉。

“好。”她应声。

有些事,再不和别人说,她要憋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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