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浓稠的墨汁般倾泻而下,将杜府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静谧之中。
只有偶尔响起的虫鸣,似有若无地穿透这片寂静,反倒更衬托出暗流涌动的氛围。
杜凌渊站在窗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穿透重重黑暗,仿佛能洞察潜藏在阴影中的一切阴谋诡计。
果然,第二日清晨,杜凌渊便在书房的案几上,发现了一封未署名的信件。
信封上没有任何标记,仿佛是故意放在那里,等待着他去开启。
杜凌渊拿起信,入手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量,却仿佛蕴藏着千钧之力,足以颠覆整个杜府。
他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几行字,字里行间充斥着令人心惊的指控。
信中暗示,杜凌渊暗中与杜家的宿敌——盘踞在西北的马匪头子“血狼”勾结,意图在今晚的家族祭祀大典上,里应外合,一举铲除杜家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从而掌控整个杜家。
杜凌渊看完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一个阴险的离间计!
这封信若是落入他人之手,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可能直接引发家族内乱。
而他的处境,也将变得岌岌可危,腹背受敌。
按照常理,他现在应该做的,是立刻销毁这封信,然后暗中调查,找出幕后黑手。
或者,他也可以选择向家族长老解释,以求自证清白。
然而,杜凌渊却偏偏不打算按常理出牌。
他要做的,是反其道而行之,将计就计,让那个躲在暗处的叛徒,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将信纸叠好,重新放回信封,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书房。
午后,杜府的花园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杜凌渊与萧逸尘、孙云澈二人,正悠闲地品茗赏花。
“凌渊,你今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孙云澈放下茶杯,温润的目光落在杜凌渊的脸上,关切地问道。
萧逸尘也点了点头,他虽然性格洒脱不羁,但心思却极为细腻,也察觉到了杜凌渊的异样。
杜凌渊微微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匆匆跑来,脸上带着几分慌张:“少爷,不好了!我刚才在您的书房里打扫,不小心发现了这封信……”
家丁将信封递给杜凌渊,语气中充满了不安。
杜凌渊接过信封,故意装作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
他打开信封,取出信纸,装模作样地读了起来。
随着他的目光扫过信纸上的文字,他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这简直是污蔑!”杜凌渊猛地将信纸拍在石桌上,怒声道,“是谁,是谁在背后陷害我?”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传遍了整个花园。
很快,便引来了不少杜家族人的围观。
“让我看看,到底写了些什么!”一个平日里就对杜凌渊颇有微词的族老,挤到近前,一把夺过信纸,仔细阅读起来。
随着他读完信上的内容,脸色也变得铁青。
他怒视着杜凌渊,质问道:“凌渊,这信上所说,可是真的?你当真与那血狼勾结,想要谋害我们这些老家伙?”
“简直是荒谬!”杜凌渊怒极反笑,“我杜凌渊行事光明磊落,岂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想要挑起我们杜家的内乱!”
“哼,口说无凭!”那族老冷哼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狡辩?”
“就是,空口无凭,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看啊,这杜凌渊平日里就阴沉沉的,说不定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围的族人也纷纷议论起来,看向杜凌渊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和猜忌。
杜凌渊环顾四周,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心中冷笑,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将那个叛徒引了出来。
“各位稍安勿躁。”杜凌渊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缓缓说道,“既然大家对我有所怀疑,那我就将这封信的破绽一一指出来,让大家看清楚,这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他拿起信纸,指着上面的字迹说道:“这字迹,看似模仿我的笔迹,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其中的不同。我的字迹,向来刚劲有力,而这上面的字迹,却略显柔弱,缺乏骨力。”
“还有这纸张。”杜凌渊继续说道,“我平日里书写,只用上等的宣纸,而这纸张,虽然也算不错,但比起我常用的宣纸,还是差了几个档次。”
“最重要的是这用词。”杜凌渊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杜凌渊,向来以匡扶正义为己任,怎么会用如此粗俗不堪的言语?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条理清晰,瞬间便让一些原本对他心存怀疑的族人,开始动摇起来。
“这……这杜凌渊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啊!”
“是啊,这信上的字迹,确实和他平时的字迹不太一样。”
“而且,这用词也确实不像他的风格。”
看到族人们的神情有所松动,那个躲在暗处的叛徒,终于按捺不住了。
“杜凌渊,你休想狡辩!”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指着杜凌渊的鼻子怒骂道,“你平日里就和那些江湖人士来往密切,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和他们勾结在一起了?这封信,就是最好的证据!”
杜凌渊看着那个中年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杜明远,你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
杜凌渊的眼神如同寒冰般,瞬间让杜明远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杜明远色厉内荏地说道,“我只是看不惯你这种卖主求荣的小人!”
“是吗?”杜凌渊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扔到杜明远的脸上,“那你看看这个,又该作何解释?”
杜明远捡起地上的纸,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正是他与血狼暗中勾结,出卖杜家情报的证据。
“你……你……这不可能!”杜明远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怎么也想不到,杜凌渊竟然掌握了他的罪证。
杜凌渊看着杜明远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感到一阵快意。
前世,他就是被这个卑鄙小人所害,如今,他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
“杜明远,你还有什么话说?”杜凌渊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
杜明远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他的罪证确凿,无论如何狡辩,都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逸尘,突然上前一步,走到杜明远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杜明远,你可知罪?”萧逸尘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指杜明远的心脏。
杜明远浑身一震他颓然地跪倒在地,
杜凌渊看着跪倒在地的杜明远,心中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怜悯。
对于这种背叛家族的叛徒,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将他带下去,交给长老会处置!”杜凌渊冷冷地说道。
几个家丁上前,将杜明远拖了下去。
杜明远一路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发出绝望的哀嚎。
看着杜明远被拖走,杜凌渊的心中并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杜家内部的势力错综复杂,想要彻底铲除所有的隐患,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他转过身,看向站在一旁的萧逸尘和孙云澈,
“多谢两位出手相助。”杜凌渊诚恳地说道。
“凌渊,你我兄弟之间,何必如此客气?”萧逸尘拍了拍杜凌渊的肩膀,洒脱地说道。
孙云澈也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凌渊,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
杜凌渊看着两位好友,心中感到一阵温暖。有此二人在身边
这时,人群中一阵骚动。
“快看,长老们来了!”
杜凌渊闻言,心中一凛。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长老们的身影,如山岳般沉稳地出现在花园入口。
为首的大长老,一袭灰袍,须发皆白,手中拄着一根雕刻着祥云的拐杖,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其余几位长老,也皆是神情肃穆,目光如炬,扫视着花园内的景象。
杜凌渊的目光与大长老交汇,他能感受到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蕴藏着洞察一切的锐利。
他知道,这些老狐狸,绝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发生了何事?”大长老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瞬间压下了花园内的嘈杂。
杜凌渊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大长老,杜明远勾结外敌,意图陷害凌渊,已被当场揭穿。”
大长老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杜明远身上,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族人,缓缓点了点头。
“此事老夫已知晓。杜明远罪大恶极,当按族规处置。”
几个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杜明远平日里就喜欢钻营,他们早就对他有所防备。
“凌渊,”大长老的目光再次转向杜凌渊,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此事你处理得还算妥当。但你与江湖人士交往过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杜家乃是名门望族,行事需得谨慎。”
杜凌渊心中一沉他们认可了他的能力,却依旧对他保持着距离。
这种认可中带着防备的感觉,让他感到一丝压抑。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适,恭敬地说道:“大长老教训的是,凌渊谨记在心。”
“大长老,各位长老,”杜凌渊目光坚定地说道,“凌渊有一事相禀。”
他顿了顿,环顾四周,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才缓缓说道:“凌渊近日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让杜家更上一层楼,在武林中占据更重要的地位。经过一番思索,凌渊有了一个计划,或许能为家族带来意想不到的收益。”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长老们的兴趣。
他们都是老谋深算之人,自然明白一个好的计划,对于家族的重要性。
“哦?说来听听。”大长老饶有兴致地问道。
杜凌渊微微一笑,开始详细阐述自己的计划。
他的计划涉及到杜家的商业布局,也涉及到杜家在江湖中的地位。
他提出了一系列大胆而创新的想法,让长老们听得连连点头。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对杜凌渊的计划表示赞同。
一些保守派长老认为,杜凌渊的想法过于激进,可能会给家族带来风险。
他们坚持固守传统,不愿轻易改变。
“凌渊,你的想法虽好,但过于冒险。我们杜家传承数百年,靠的就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若是贸然改变,恐怕会适得其反。”一个长老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凌渊,你的计划风险太大,我们不能轻易尝试。”另一个长老也附和道。
杜凌渊早就预料到会有反对的声音。
他知道,想要改变这些老顽固的想法,并非易事。
但他不会放弃。
他要用事实证明,他的计划是可行的,是能够为家族带来利益的。
就在杜凌渊与长老们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个阴冷的目光,正躲在人群中,死死地盯着他。
杜明远虽然被带走了,但他留下的余党,却依旧潜伏在杜家内部,伺机而动。
“哼,杜凌渊,就算你侥幸逃过一劫,也休想得意太久。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那人咬牙切齿地低语道,
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
杜凌渊看着长老们争论不休,心中却更加坚定。
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彻底改变长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