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这语气......肯定猜到我要干嘛了,这是在宠着我,要跟我走一遍仪式?还有,想抱我不就是想我了吗?
贝希乘暗暗呢喃,碍于车上还坐着其他人,只好一边把拳头半握,拇指尖扣住食指关节抵住唇珠掩饰笑意,一边单手打字回着消息。
回去之后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能这么聊上一会儿,心里满足感就像清水慢慢流入杯子,越来越满。
眼看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到总局,他有点后悔上车前说的把车开快点之类的话了。
将要到门口,五辆同样响着警笛的警车先一步陆续驶入总局,最后全都往缉毒队方向开去。
上一条消息发出已经过去了两分钟,微信界面还没出现新消息,贝希乘自然而然地肯定鹿望安是去协助缉毒队工作。
他把手机揣回衣兜,下车活动了下筋骨,准备一口气干完下午所有工作。
有些分析仪器放置在专门的实验室里,贝希乘拿着样品推开门,看到面前的人忽然愣住,“鹿鹿?你怎么在这,缉毒队那边没找你帮忙?”
“越扬已经过去了,我留下来帮你。”实验室里的监控一直开着,不能亲、不能抱,鹿望安冲他笑笑,走到跟前捏捏耳垂才接过箱子。
贝希乘第一反应觉得他是想跟自己待在一起工作,稍稍琢磨了下觉得不对,“之前江羽跟你学习了那么久,你都不放心他单独处理工作,这次怎么让他一个人去了,偏心啊?”
打趣的意味儿都要弥漫整个实验室了,鹿望安不紧不慢如实道,“当然不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得抓紧时间成长,之后我们要是不在科里了,他和寒天也能很好的完成工作。”
别人听话听半截,贝希乘是整段挑三拣四式地听。
以为是上面领导把鹿望安调去别的地方工作,又或者是学校里的教授让他以后常去授课。如果是前者,心里十分不愿,后者也有点勉强。
他急奔到试验台,看着鹿望安一脸认真,“你不在科里,那你之后要去哪?”
“啊?”鹿望安瞬间反应过来,无奈笑道,“宝贝,下次把话听全了啊。走,先去隔间吃午饭,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
贝希乘摸摸肚子,同时屏息静听,“肚子叫?没听到“咕噜”声啊。”
“刚刚就叫了一声,好啦,我们边吃边聊,我正好跟你说说你离开医院后的事。”鹿望安半推半抱,把人直往隔间里带。
他担心贝希乘追问“不在科里”的事,主动解释起几分钟前没回消息的原因——筛选附近餐厅,订外卖。
毫无疑问,最后别说饭和菜,连饮品都是按照贝希乘的口味。
照他的话来说,在面前这个人能大吃大喝不用忌口的日子里,饮食上一定要为了他全心全意,这是最基本,也是本就该做的事。
鹿望安已经不知道往贝希乘碗里夹了多少块红酒牛肉,还不够,直至最后一块被他夹在半空中,落到对面碗里。
没有半点犹豫,贝希乘重新夹起来,命令道,“张嘴。”
鹿望安还想着怎么把鸽子肉骨头剔出来,压根没听清楚内容,发出疑惑,“啊?什......唔——”
“你是想把我喂成猪吗,听话,这盘肉你自己吃完啊。”瘦了点之后食量也跟着减小,贝希乘实在吃不下了。
鹿望安眼前浮现他越发纤细的腰,咽咽口水后仅剩半分心疼,“可是,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而且我要减肥......”
“减什么肥,不准减,你现在手感刚刚好。腹肌坚硬咯手,鲨鱼线纹路清晰,要是弄没了,我摸谁的去。”贝希乘佯装生气出声阻止,接着道,“快跟我说说年沁儿的口供。”
果然,长期坚持健身加打拳才能保持身材吸引力,增强整个人的诱惑感。
被夸奖了,鹿望安嘴里嚼着肉,脸上都难掩笑意,接下来吐出的每个字都扭动着散落在空气中。
专案组各成员近日持续加班,系统整理证据并完善证据链,再加上这次的详细口供,“肋骨案”侦查工作已基本完成,待正式结案。
后来,年沁儿不等鹿望安询问,主动谈起了“中学少女失踪案”和“无叶花案”,也谈起了一些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知道的事。
失踪的中学少女跟她在福利院长大,名叫年柚渔,两人曾以姐妹相称,共同生活过两年时间,言行举止、性格特征都互相影响着。
可好景不长,年柚渔就被领养了,但却没有过上幸福日子,长期遭受虐待,直至成年后拿走家里好几千万资金逃到国外。
因为钱来路不正,养父母这才报的失踪,其实是想找回钱而已。
听到这,贝希乘忍不住打断,“先停一下,年沁儿是不是找到她了,不然怎么知道她现在在国外?”
“嗯,的确找到了,就是年沁儿那个在国外的好朋友。”鹿望安说。
贝希乘顿住,手上工作暂停,扭头问道,“怎么会这么巧?那她们相认了吗?”
“年沁儿说‘没有’,还说回国后就和她断了联系。”
一心不能二用,但鹿望安除外,操作熟练又迅速,自己做完立马接过贝希乘手里的工作。
“嘶~怎么感觉像是故意和她撇清关系呢。”
“起初我也这么想,但现在没有其它证据能表明,年柚渔也参与了‘肋骨案’。而且年沁儿那么在乎她,一定不会把她扯进来。”
贝希乘思索了几秒钟,觉得这个逻辑没什么漏洞。
其实到这已经没有什么疑惑了,然而有些事情就算自己再怎么肯定,还是想亲耳听到当事人亲口陈述。
于是,又犹豫了片刻才问道,“关于我爸为了救她身亡的事,她怎么说?”
“她全都承认了,其它的......”鹿望安声音放轻,继续道,“她说她很抱歉把贝叔牵扯进来,这回会拿着《案末》在地狱里好好赎罪。”
听此,贝希乘盯着还在运行的分析仪器许久没有张口。
他没那么大度,谈不上原谅;至于赎罪,年沁儿身体状况压根撑不到法院判决那天,连绳之以法都用不上。
正发着愣,肩膀上忽然感受到一股温热,渐渐传入传至胸膛,抵达心脏。
贝希乘迅速收回了思绪,长吐口气,“这一切总算结束了,等把这份报告写完交给局子,我们就下班过二人世界去。”
“好~那你想好晚上怎么过了吗?”说完,鹿望安不由得加快了工作速度。
两人采用了三种方法进行检测,已经出了两份结果。
贝希乘打开旁边的工作电脑,开始撰写报告,“家里冰箱都空了,我们先在外边吃个饭,然后去超市买菜买肉,最后逛个街、看个电影咯。”
“可是宝贝,明天就周六了,我生日是在大后天,只有晚上下班才能休息,时间太短了,你不打算提前给我过吗?”
“你答应过我要收起好奇心,不准反悔,乖乖等着啊。”
“我......”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鹿望安难得吃瘪,“那行吧,都听你的。”
哎,怎么连脸色都变了,晚上回去先哄哄好了。
贝希乘抬眼看看他,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弧度。他不仅有一箩筐哄人开心的法子,还早就对生日做好了打算。
下了班,贝希乘拉着他在外边待到夜里11点多才回家睡觉。
鹿望安单纯觉得他是因为以后终于可以正常休息,外加明天要在家睡懒觉不想出门,所以才把周六做的事都放在了今晚,便没往别出想。
更重要的是,他暗自庆幸,可以利用明天的时间把旅行计划表做得再详细一些,筛选一下哪里的珠宝质地更漂亮。
于是,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就在书房待着。
鹿望安身心投入,完全不知道贝希乘在外边已经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连沙发套、桌布、以及窗帘都换了新的。
又检查了客厅电视柜、厨房储物格和浴室里的置物架,除了瓶瓶罐罐,标着两个尺寸的盒子也有好几个,口味还不尽相同。
还是不够浪漫,最后在窗台、茶几、餐桌等11处能摆放花瓶的地方,各放了九朵红色玫瑰。
鹿望安从书房出来时,餐桌上已经做好了烛光晚餐,自然看到了整个屋子的变化。
霎那间,他听到胸口传出“砰砰”的跳动声。
鹿望安没理会、没克制,似乎猜到了什么,颤颤道,“宝贝,这些都是你布置的?你这是要......”
“跟你求婚。”
贝希乘声音高昂且坚定,背着手缓缓向他走去。
他穿着定制的米白色西服,戴着酒红色暗纹真丝领带,每一步都裹着玫瑰花瓣散发出来的香气。
鹿望安一时半刻没能从听觉、视觉和嗅觉的冲击下缓过神来。
神色怔怔,嘴角上扬,轻声道,“宝贝,你再说一次。”
此刻,贝希乘已经站在他面前,彼此胸膛间的距离不过半个手臂。
微微抬头,眉眼带笑,“鹿鹿,你愿意跟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