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贤在苦兮兮地入伍了,子潇提前一天与成员们一起跟他道了别,请他吃了一顿饯别餐。最后的告别是留给父母的。
“喂,你,一定要来看我啊。”
子潇点点头。这点她可以答应,她还记得大一军训时学长学姐们的送温暖活动,谈不上多好喝,但真如雪中送炭。
贤在一走,Ricky就搬了进来。
出于炫耀的心理,子潇领他参观了众人的房间。最后轮到她,Ricky一进门就很惊喜。
“我家祖宅也是这种装修风格!”子潇喜欢古风这一点跟他妈妈一模一样。
“哇,真的吗?”
“真的!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子潇连声应允,不过顺水推舟而已,算不上什么约定。沈泉锐真能把她带到祖宅去?用什么名分?笑死人了。
遇见同道中人子潇却没有很高兴,她甚至希望全世界只有她知道古风。想把古风占为己有。真正的爱是自私的,它来源于人未曾进化的兽性。当然面上她不会表现出来。
2
由于尚处于新粉阶段,子潇对Ricky的声音不大熟悉。杋圭尤记得一年前闹出的乌龙,抓住机会打算戏耍子潇一番。
大家提议Ricky借别人的手机给子潇打电话,看子潇能不能听出他的声音。
好嘛,又开赌了。俊尼和李糯打赌子潇不会接陌生号码,杋圭和叽桑打赌子潇认不出来Ricky,Ricky打赌认得出来。
结果子潇接了,Ricky照着笔记念房价促销请问是否购买,子潇确实没认出来,在电话里说自己是世界首富,不需要降价买房。
五人在电话那头憋笑憋出了内伤。
“请问是夏子潇吗?”沈泉锐用韩语问道。
陌生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难道是诈骗犯?吓得子潇挂掉了电话。
很快Ricky的电话打了过来。
子潇一接起就说:“泉锐啊,我们搬家吧,这里不安全,刚才有骗子打我电话还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身份暴露了。”
“夏子潇!”
手机另一边太吵了,俊尼李糯笑得肚子疼,叽桑和杋圭笑得歪倒在地上。
“你说的骗子是我,沈泉锐!”
“啊,啊?”
“刚才是我的声音,你没有听出来吗?”
“什么嘛,你耍我?”
“嘿,你没听出我的声音,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子潇笑,Ricky也会倒打一耙了。
3
杋圭以前给子潇推荐过一些歌,子潇那时听了并不觉得有多好听,现在Ricky也推荐给子潇听,子潇这会儿却觉得好听了,还开始循环听,其中某个乐器的声音她有点儿感兴趣。
杋圭听到后奇怪:“你不是说不好听吗?”子潇完全忘了杋圭也给她安利过。
“怎么又开始听了?”子潇一时语塞。
正好Ricky走进了录音室,对子潇说:“怎么样,好听吧?”
杋圭这才明白子潇是因为新人才听的。淦。
不仅如此,因为Ricky是新人,年纪小还是忙内,子潇很多时候都更照顾他。成员们知道,正规一的时候子潇也是这么照顾他们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会在意会多想,会默默的比较,一比较就很难不感到心里不平衡,心里一不平衡就会怪罪于沈泉锐,一不给沈泉锐好脸色看,稍微一点点没耐心,经常粘在沈泉锐身边的子潇就会张牙舞爪地跳出来维护他。
这种时候成员们才知道杋圭的方法是真好使,他有不满会直接吼出来,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就比如子潇给Ricky敷眼膜,让他在沙发上躺好,Ricky还有点儿小紧张,刚敷好睁眼,就见杋圭跑过来凑近子潇说他也要,还对着人耳朵吹了一口气,杋圭说话间还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沈泉锐,宣示主权。
子潇哪里知道这之中的波诡云谲。她只当小孩恶作剧,把她笑得啊。赶紧连声说好。
Ricky将几人的亲密看在眼里,尤其杋圭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子潇身上他是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原来子潇待他和待他们是不一样的啊。
这是因为几位成员基本都没有狂气的一面,都是很温柔的人,除了李糯,贤在稍微会有高冷感但也只是表面而已。所以子潇很快就能和他们熟悉起来,相处也比较轻松自在。但是Ricky性格很高冷,而且是内向型人格,子潇为了能让他融入进来,常常是不厌其烦地骚扰他,逼迫沈泉锐跳出自己的舒适区。自然在他身上耗费的时间多些。
4
叽桑某天喝醉酒回来的,哪怕人晕乎乎的,也给子潇带了打包的韩牛,硬要子潇吃。
“哇我们叽桑怎么这么好啊,还知道给我带好吃的。”
子潇一面表扬他,一面不动声色地接过保温盒放到一边去了。她才和俊尼吃了夜宵,很饱且刷了牙,不太想再吃了。
可叽桑硬是缠着要她吃。子潇坐在沙发上,叽桑跪在地毯上,扑在她怀里蹭了蹭,蹭完又爬上沙发,一双腿横架在子潇腿上,在她肩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子潇之前见过叽桑对成员们耍酒疯,所以知道他是真醉,换杋圭的话,恐怕就是装醉了。
子潇不敢动,她得等叽桑睡熟后再抽身,否则把人惊醒了又是新的一轮。谁承想叽桑睡着睡着想起子潇没吃他辛苦打包回来的食物,四处搜寻。子潇熬不过他,最终还是吃了。
“嗯,好吃。”烤得恰到好处,不嫩不柴,还充分裹好了蘸料,放在保温盒里温热的没有凉透,确是好吃,不失为烤肉上品。
叽桑脸蛋通红,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看着他纯真十足的脸,子潇没有任何防备,冷不丁就被他凑上前,照着脸蛋结结实实地来了一口。
子潇面色如常,平静地把保温盒放到茶几上,这才转头去看叽桑,叽桑已经倒下了。子潇捂着脸张着嘴心中无声呐喊,幸而此刻并没有旁人目睹这一幕。
这晚叽桑睡在了客厅里。第二天他什么也忘了,子潇当然不会主动提。
5
子潇脖子被蚊子咬了,觉得痒,就指着痒处问杋圭是不是被咬了。
“是。”杋圭干脆利落地指认了,话音未落有人推门进来,子潇和杋圭双双闻声抬头,是李糯和俊尼。
李糯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俊尼则是径直走过来,看到子潇的脖子后瞳孔地震。
“你们在干嘛。”
又是好一番解释。
6
叽桑之前在舞台摔倒过肩膀处留了伤,李糯的抵抗力一直很差,动不动就感冒。
子潇趁两人不在回归期,一不做二不休带他们去了中国首屈一指的中医医馆看病。
乌衣巷行至底,逼仄的巷子尽头,是周家世代相传的医馆,闻名遐迩。医馆年久而楼宇轩昂,院门终日敞开,踏过已有些破损的门槛,廊苑回环。子潇当年曾投资重建过。
宽敞的正院里只种两株银杏树,那是雌雄两棵。银杏树不知何时开了花儿,金黄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曜色阴影盈瞒眼帘。
再往里走,厅堂正中可见一方紫檀木的八仙桌,桌上只摆一神龛,不知供奉着何方神祗,端的是一派明月清风,傲雪凌霜。然则甚少燃香,为的是不碍着识药。温柔的风穿堂过,裹挟着经年不散的中药味儿。
阳光穿过银杏斑驳的罅隙,透过空气中悬浮的灰尘与细小颗粒,影影绰绰地拖着一个个眩晕的光斑,有节奏地跃动,照在李糯和叽桑身上,仿佛周身都镀上了一层翩跹的光曜。
空气中浮动着草药清苦的味道,教人分不清银杏的暗香。
看病的形式很简单,粗略分了科属,由于是工作日,来的人不算多。
子潇先排队领着李糯看内科。望闻问切一套下来,医生给了一张单子让去抓药,又嘱咐说要坚持吃一年。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最好每天都煮水喝。”贵在坚持,调理身体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小姑娘,我看你脸色也不大好,要不也号一脉?”
子潇顺从地撩起衣袖露出手腕,她脸色不好吗?
“嗯,是不是来月经时会痛经?”
子潇点头,她现在正好在生理期,每次来都会吃一颗止疼药。
“唔,这个治不治也没关系。”
医生看了子潇一眼,小姑娘年纪轻轻,心思倒挺重,脉象也是沉脉,心气有些不顺。可惜这些都不是吃药就能调理好的。
子潇以为自己可能消化道有点儿问题,没想到肠胃没事儿,却被说心绪不宁。
是不是经常无意识憋气?子潇惊,她确实有时候感觉呼吸困难需要大口喘气。
“平时不要忧虑过重,保持愉快的心情。”
“给你也开了副药,拿去吃。”
“好嘞,谢谢医生!”
轮到叽桑看骨科。上了年纪的医者叫他脱了衣服摸了半天,出来说要针灸。
“问题不大,就是骨头肌肉之间有处病灶。”这个病灶可以是疙瘩也可能是裂缝。
“什么是针灸?”叽桑听见了,紧张地询问。
“就是拿针扎一扎,不疼的。”
“啊——不要。”叽桑摇头拒绝。
“乖,就一下,能治好你的肩伤。”
“疼就抓着我的手。”
子潇和李糯两人连哄带骗地把叽桑拖进了针灸室。
医生分明只是拿着针,看在叽桑眼里却磨刀霍霍,他一手握紧子潇,一手握紧李糯。
“嘶。”针尖刺破皮肤的时候会有一丝疼,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之后捱过一阵,就是酸酸涨涨麻麻的感觉。光着上身的难为情很快被抛诸脑后。
医生说:“你们是远道而来,”看病期间子潇充当翻译,可知是来自异国他乡的患者,“所以我下手有点儿重,这次针灸过后需要一段恢复时间,等麻痹的感觉消失就差不多好了。”
子潇点头哈腰,连声道谢。“谢谢医生,辛苦辛苦。”
中国的景点不缺人,去了容易被认出来,子潇于是就把两人带到子宅玩了玩。子宅依山傍水,挑了一处风水宝地,河流蜿蜒,自成风景。修了三年多,机器人废寝忘食,日夜兼程,效率极高,背后有一整个团队操纵,子潇也是隔一个月就用VR检测一番。建的已经差不多了。
俩人呆了五天骑着车只逛了园子的十分之一。回去后向其他成员描述时根本找不到形容词。
“大,漂亮。”
子潇则是一天一杯药煮给自己和李糯喝,叽桑的左臂几乎半个月都是无知觉的状态,一个月后恢复如初,效果立竿见影。叽桑的高兴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