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算环节,高瀚宇拍的黄子弘凡抱贺迁安的照片只被导演组算了黄子弘凡的分。
高瀚宇不乐意了,指着照片据理力争:“这张照片明显有两个人,一个是黄子,一个是他怀里抱着的安安,你看这个衣角,这个衣角就是安安的衣角,你看这花纹都一样,这还看不出来,这能看不出来?”
“哎,你不说这谁能看的出来呀?光看着照片,我压根就没看出来这是两个人,这明显只有Lars一个人啊!”
“你……”高瀚宇指着睁眼说瞎话的贺迁安直被气笑了。
僵持不下的时候,导演组发话了:“这确实能看出来是两个人,但是你得让人家承认黄子抱着的人是安安呀。”
“我就一句话,黄子弘凡除了能抱安安,他还能抱谁?”高瀚宇看向一旁一直在抱胸看戏的黄子弘凡,表情莫名有点严肃,“黄子,我就问你,你怀里的人是不是安安?如果不是安安,你给我们大家解释一下,你怀里抱着这个人到底是谁?”
“黄子,就一句话,你这辈子是不是只会抱迁安?”
高瀚宇猛然提高了音调,贺迁安吓了一激灵。黄子弘凡安抚地揽住她的肩膀,笑容似晚风般温柔。他点头,很肯定。
[民政局在哪里]
[我没了,我没了]
[全员助攻,黄子还不拿下安安]
[这张照片太好看了]
[我宣布,高瀚宇也坐主桌!]
好吧,这可真是反驳不了了。
“没关系,我们能赢,相信我。”黄子弘凡对贺迁安挑了下眉头,眼睛闪着势在必得的亮光。
她喜欢他这样自信到有点得意的笑。
“好,让我们恭喜,最后的赢家就是我们的喻贺迁凡队!”
“你看,我就说吧。”
烟花在深蓝的天空中突然炸开,几人齐齐转身仰头欣赏着。
不知道为什么,贺迁安下意识看向黄子弘凡,而他正好也看向她,“快,可以许愿了。”
生活的艰辛让她遗忘了曾经那个无忧无虑,幼稚可笑的自己,但总有一个人,他会站在她的身边,提醒她,那些美好的过往和同样美好的她。
被她遗忘的每一句话都储存在了他的心里。
在黄子弘凡的眼神示意下,贺迁安双手合十,闭眸在心中祈祷起来,不是许愿,而是祈祷。
“妈妈,如果你在天上能听见的话,我希望你能保佑我身边的他,保佑他能一直开心快乐,平安健康,能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活得自在,我希望他能永远成为他自己。”
“妈妈,你说,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傻瓜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不相信,但我希望,他能找到这样一个傻瓜,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傻瓜肯定会有好结果的。”
“妈妈,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他,一直以来都是他。”
一睁眼,眼前的那颗星星忽然闪烁起来,好像是妈妈的回答。
[结婚了结婚了]
[好漂亮的烟花啊]
[黄子你的脖子还好吗]
[这深情款款的眼神啊]
[让我们恭喜这对新人]
黄子弘凡没有许愿,没有闭眼,他一直看着贺迁安,眼中的深情所有人都明白。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不见,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问出那句“你的喜欢真的是喜欢吗”。她在怀疑什么?他不知道。他几乎把整颗心都剥开完完全全袒露在她面前,但她仍然不相信。
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她一人仅有的偏爱,给她炙热到不容忽视的深情,哪怕她会躲避,哪怕她会逃跑。
烟花仍在热烈的盛放,黄子弘凡忽俯身贴近贺迁安的耳边,蜻蜓点水吻了下她微凉的耳垂,柔声吐露他的心:“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求你……不要再不相信。”
……
被高瀚宇追的时候,贺迁安一不小心把脚给扭了。刚开始还不严重,但等她洗了澡之后,脚踝已经红肿起来了。
这一天的录制,她实在是太累了,什么都不想弄,只想躺在床上睡觉,就连头发都懒得吹了。
就在贺迁安犹豫是吹头发还是直接睡觉的时候,门铃声忽然响了,她一瘸一拐地去开门,门外站的是黄子弘凡,手里还拿着一瓶药膏和冰袋。
她刚洗完澡换上睡衣,湿漉漉的头发就这样披洒在胸前,掉落的水滴沾湿了睡衣,紧贴在肌肤上,半遮半掩。
黄子弘凡不敢再看,敛下目光,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几下,一向流利的嘴皮子此刻却打了结,“你……我……我刚看你走路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跑的时候把脚给扭了?”
寂静的深夜,是感性的天下。克制的情愫终于找到一个缺口慢慢的蔓延出来,在贺迁安和黄子弘凡之间流转。
烟花盛开之下,他贴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充满心酸的哀求,让她无法再对他无动于衷,强装不在意,强行推开他。
于是,她原本的疏离变成了撒娇。
“对啊,本来刚刚还不痛的,结果洗了个澡,你看现在肿的。”贺迁安把脚往前伸了伸,让红肿的脚踝能轻易落入黄子弘凡的眼睛。
黄子弘凡蹲下身,拧眉,仔细观察起贺迁安红肿的脚踝,轻轻碰了一下,她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不是故意想让他心疼,她是真的不耐痛。
“看起来应该没有伤到骨头,我买了药,还有冰袋,先冰敷一下再涂药按摩,应该差不多就能消肿了。”
她是真的很困,黄子弘凡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听清,只是点头,嘴里念着:“好好好。”
黄子弘凡抬眸,看贺迁安眼皮打架的难为情模样,轻笑一声,他站起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贺迁安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就圈住了黄子弘凡的脖子。隔着单薄的睡衣,她完全能感受到他放在她的腿上和腰上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皮肤有点凉,他的手滚烫得吓人。
她的脸也红了起来。
黄子弘凡把贺迁安放到了床上,就像当初在小屋帮她处理脚踝上的伤口一样,用被子盖住了她的腿,把受伤的脚放到他的膝盖上,用毛巾裹住冰袋放在红肿的脚踝上。
他的动作很轻柔。
贺迁安坐在床上看他,瞌睡虫又来叨扰,靠在枕头,迷迷糊糊就闭上了眼睛。
没有听见说话的声音,黄子弘凡抬头,才发现贺迁安已经睡了过去,头发仍旧湿漉漉地搭在胸前。他看着,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把贺迁安的脚放到了床上,拿出吹风机,给她吹起头发来。
贺迁安听见了吹风机的声音,也感受到了他的手在发间穿梭,但就是睁不开眼睛。
她侧躺在枕头上压住了一半的头发,她吹不了,于是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就这样以拥抱的方式给她吹起头发来。
吹风机的暖风似乎融化了她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贺迁安的鼻腔忽然有点酸,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但肯定不是因为难过。
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但手环抱住了他的腰,像是梦语般呢喃:“你干嘛要这么温柔呀,这样,你让我怎么能忍住不心动?”
吹风机的声音盖住了她轻柔的疑问,黄子弘凡没有听见。
但积压在心中三年的委屈,加上因为他的举动,她所受到的那些指责和辱骂,此刻终于忍耐不住如火山喷发。
贺迁安强行撕开眼皮,拿过黄子弘凡手中的吹风机丢到了一边,在他狐疑的眼神中,终于说出她的疑问:“Lars,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一直都很喜欢我,那么三年前,你为什么会拒绝我的表白?”
关于表白的事情,慕星夏也曾经和他说过,但是等后面他再询问的时候,她也只是说:“21年12月24日的时候,安安打算和你表白,但是后来就说你拒绝他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12月24日那一天,他完全没有见过她,她也没有给他发过任何信息。
他一直都很想问问,但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是12月24号那一天吗?你在那一天和我表白了吗?”
贺迁安控制不住心中的委屈,眼泪四溢,但又不想在黄子弘凡面前再失了面子,用手背胡乱抹去。
“我给你写了一封信,说我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就到我们之前见面的湖边,我会一直等你……但是你没有来……”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模糊了眼睛,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几乎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他的拒绝是她那个时候遇见的最大最大的伤害,每次想起就会控制不住的流眼泪。那段时间她浑浑噩噩,躺在床上就会掉眼泪,几乎每次都是哭累了,哭得眼睛睁不开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信?什么信?我根本没有收到任何信啊?”
黄子弘凡这句话给贺迁安说懵了。
“怎……怎么可能没有收到,我就是放在你外套的口袋里的。那件黑色的长袄。”
“黑色的长袄?”黄子弘凡边念边在心里思索,想明白之后,无奈一笑。
“傻瓜,那件袄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是超哥的啊,他只是看我冷,借我穿了一下,然后我就还给他了。所以,我完全不知道有表白信这件事啊!”
贺迁安没有想过,完全没有想过,他不来的原因,还可能是他没有收到那封信。
“那我没来,你就这么草率的认定我是拒绝你了?难道不想再确认一下吗?”
“想了呀,我第二天纠结犹豫半天,决定找你问清楚呀,然后你不就给我发信息了么,你当时在和他们一起喝酒,然后……”
想起他那句“那肯定不喜欢了,那简直非常非常不喜欢”,贺迁安嘴又瘪了,下巴轻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黄子弘凡慌乱跑擦拭她的眼泪,柔声安抚:“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贺迁安不领他的情,一把拂开他的手,滔滔不绝地向他诉说,她当时的委屈和难过。
“我好心好意去接你,结果就听到,方书剑问你,你肯定很喜欢安安吧?然后你说……你说,那肯定不喜欢,那简直非常非常不喜欢……那你都已经这样说了,那不是拒绝是什么?”
贺迁安没有注意到,她是越来越委屈,但黄子弘凡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傻瓜~”黄子弘凡弹了下贺迁安的脑瓜,明亮的眼睛笑成了两条缝,“我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当时我们在玩反话的游戏,就是用相反的话来回答问题,比如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明白了吗?”
他捧起贺迁安被泪水润湿的脸,含笑的眼如往常一样只有一个她。
“我说的,那肯定不喜欢,非常非常不喜欢,真实的意思是,那肯定很喜欢,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她难过了这么久,委屈了这么久,纠结了这么久的事情,竟然,只是一个误会?
贺迁安呆愣住了,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黄子弘凡嘴角上扬,沉闷的心此刻无比轻松欢快,他伸手拭去她的眼泪,眼神很是认真但不缺温柔。
“现在我的喜欢是真正的喜欢吗?”
“现在,你可以喜欢我了吗?”
贺迁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完全不敢对上他的眼神,太过炙热,显得她像个傻子。
“不知道……”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黄子弘凡揉了揉贺迁安的头,拿走被她头发润湿的枕头,“头发已经吹干了,困了就睡吧。”
贺迁安被震惊得已经完全不困,但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于是只能闭着眼睛装睡。
她以为他会走的,但是他没有,他又把她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为她涂起药膏,轻柔地按摩起来。
她忽然知道答案了,她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他,从来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