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很不中听,就想迎头糊他一脸意想不到。”
杨桥:“……”白在心里高看了她一眼!
“但你三两定钱那个卖法,不会太便宜吗?”
听他这么问,陆岑川贼兮兮的笑到,
“光卖中午或者晚上这一阵子的话,三个月十出一确实是比十两便宜了一些的。”
但是从早到晚卖一整天,可就不是这个分段式的卖法儿能比的了。
杨路听他们对答暗自点头。
陆岑川卖掉配方,在现今情况下对她来说确实算是优选,而那个王家等于是花点小钱赶走了一个大对手,又得到正宗配方,也不知偷着在心里怎样乐呵。
不过他跟杨桥一样,觉得十出一也还是卖少了。
老三说过陆岑川觉得凉皮就是个小吃食,怕裕丰楼会看不上眼。之前来询问意见,自己也察觉到与其说是谨慎过头,不如说……她不太了解自己货品的价值。
杨路想到这里,笑着同陆岑川讲,
“今日你做成第一笔买卖,我请你们去裕丰楼吃一顿好的,权作庆祝。”
陆岑川闻言顿时有点儿汗颜,果然在杨二哥这里,路边摆摊那样的都算不上买卖啊……
自己这小买卖已经给杨路添了不少麻烦,如今多少算个顺利了结,怎么还能叫别人请客?但显然杨路也不会叫自己破费,陆岑川正待说些什么婉拒,杨桥却一听裕丰楼就赶紧说好,还撺掇她初来乍到的,一切都听老油条安排。
陆岑川:“……”杨二哥能忍住不揍他真是亲哥!
在他们兄弟之间来回看了两遍,陆岑川就也不跟他们客气,开心同意。
裕丰楼不愧是本地地标,不但门面挺拔,内里也很轩敞,虽然杨桥说里面东西略贵,但吃的人还是挺多的。跑堂的伙计一见是杨路分外的热情,引着他们往二楼去。
陆岑川抱着阿越跟在杨桥身后,上楼梯的时候,用指节敲了敲一旁的扶手。实木的声音醇厚圆融,经过长时间的使用被磨成滋腻光润的模样,脚下木板台阶也并没有令人心悸的吱呀声,走起来很踏实。
就是太窄。
伙计把他们引进一个包间,又上茶水,待杨路交代稍后点菜,便十分恭敬的退了下去。杨家兄弟依次落座,陆岑川就也上桌,看着眼前厚实的桌面,忍不住又用指节叩了两声。
杨桥刚刚就听见她敲栏杆,此时一挑眉问她,
“你敲什么?”
“哦……随便敲敲……”
怎么跟他解释,生在天然材料越来越稀少贵重年代的人,对纯实木的好奇呢……?就是忍不住想敲一敲嘛。
陆岑川带着阿越坐好,这才大略扫了一眼这包间。
没什么多余的摆设,只是四角皆有灯架,与走廊相对的一侧轩窗尽敞。此时阳光正好,明亮而不浓烈,照得一片安逸宜人。桌椅尽在窗下,窗外并不临街,花石草木,想来是裕丰楼里院的景致。
杨路没叫伙计伺候,正自己执起茶壶给三人倒茶,见陆岑川打量完了,便问她,
“想吃些什么?”
陆岑川摇头,
“没来过,不知道。”
杨路笑着推了一杯茶给她,又去问杨桥。
“二哥你是常客,怎么问我们这些不常进城的乡下人?”
杨桥嘴上这么说,却笑着抿了口茶撺掇起了陆岑川,
“裕丰楼最有名的便是山珍,你可要尝尝鹿筋~?”
“啊?”
“或者来一盘鹿肉,也极是鲜美!”
陆岑川想了想自己见过的鹿,动物园里的梅花鹿麋鹿之类,不知道杨桥说的是什么鹿?所以是要吃那种有跟可爱外表不同强烈攻击力……又有点臭的小动物吗?
不过这么大夏天的吃鹿肉好吗?那玩意儿不是大补吗?而且鹿血据说壮阳啊……陆岑川悄悄撇了杨桥两眼。
我吃是没什么,你这么重口好吗?
见她不回话,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点这些叫二哥破费,杨桥再接再厉到,
“难得二哥请咱们吃饭,就当他是敦亲睦邻了,我也好久没来裕丰楼吃东西,不要放过二哥!”
陆岑川:“……哦……”
杨路看着弟弟这样明晃晃的借着别人的名头喂馋虫,也不阻拦,见陆岑川并不反对,笑着招来了伙计,结果竟然没有。
“您是知道咱们根底的,山里的野鹿哪这么好得呢?今年咱们就得了一头,还是年初的时候打雪里摔下来的,这肉啊筋啊如今是真没有了。”
见杨桥是真心很失望,陆岑川斟酌着开口,
“山珍的话,蘑菇不也是山珍吗?”
“你家就临着山,蘑菇还没吃够啊!”
“……哦。”我还真没吃够啊,陆岑川心到。打从来我还没见过蘑菇这高档货呢,每天都在吃冬瓜南瓜丝瓜黄瓜各种瓜有没有,还好偶尔能捞上鱼虾,不然到底怎么养孩子。
伙计此时接口,
“这位客官说的是,咱们店里的蘑菇也是顶好的,或者虽然没有鹿肉,山鸡野兔倒是很有几只,前两天刚有山上猎户送来的,您看?”
杨桥对山鸡兴趣缺缺,最后杨路点了只兔子,又要了凉热几个菜,山药排骨汤,最后叫伙计又报了几个招牌菜给陆岑川听,问她可还要什么。
“麻烦给我一碗蒸蛋。”
杨路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点了点头,那伙计便高声吆喝着下单去了。
不知是不是杨路在的原因,菜上的飞快,说话的功夫就齐了。但确实因有杨路在,陆岑川和杨桥都很是端庄,专心低头吃菜,饭桌就显得非常安静。
杨路见他们吃的认真,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这算是志同道合吗?刚这么想就听自家弟弟开口了,
“玲子你喝这个汤,你会做吗?”
杨路看了他一眼,算了,他早就知道这个弟弟根本没什么文人恪守的斯文做派不是吗,特别是在吃上。
陆岑川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那汤,山药排骨汤,有什么不会做的?
“这汤里有什么秘诀吗?”
“我怎么知道?只是以前我最喜欢喝这个,如今却觉得没有你那天做的鱼汤好喝。”
陆岑川:“……”你这个夸奖来得未免也太晚了吧!
桌上的静谧一旦打破就难以挽回,杨桥非常熟练的开始对各色菜式品头论足。陆岑川负责和他讨论味道,偶尔对食材处理附和两句,从山药炖汤说到凉拌木耳,最后一致认为兔子红烧太老套。
杨路:“……”
他们这真是志同道合啊!
听着他们闲聊,杨路也夹了一筷兔肉放进嘴里……确实,很是老套。
吃到最后,杨桥已经和陆岑川达成了吃喝协议,把阿越的开笔启蒙诸事揽了下来。至于那到底是多久之后的事情,杨路也不深究他们,只开口到,
“凉皮方子卖了,以后你打算如何?”
陆岑川放下筷子,对待杨路态度特别正经,
“还没想好,但应该是要先修一下屋子。”
杨路一愣,
“屋子怎么了?”
早上杨桥已经问过,此时陆岑川只好又把房子漏雨阿越生病的事情说了一遍,杨路手指轻点桌面,
“若是手头不凑,可来寻我。”
陆岑川承情应下,但杨路已帮她颇多,她可没准备开这个口。杨路见此,打量她的眼神兴味更浓,又到,
“若又有什么新鲜物什,也可来寻我。”
陆岑川闻言一笑,再度道谢,收下了杨路这份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