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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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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墨岚用过早膳后,溜溜达达去了仙迹岩的万花书院,看到早早坐在自己座位边上的白点墨和弥荼时,墨岚冲他们点了点头:“早安。”弥荼脸蛋微红,神色却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要平静多了,两人站起身对墨岚行礼:“谷主早安。”

墨岚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看来把弥荼送到晚清那里是个正确的决定,晚清教导人的功夫不错,她也不需要晚清伺候,就让晚清去帮忙教导新入门的弟子,省得她闲下来想东想西的。

自从那晚得到树种后,她的修炼进度加快了好几倍,在十三岁那年突破到元婴后,墨岚就独居在了摘星楼的顶楼,除了每日三餐晚清一定要亲自送过来以外,墨岚以前院中的衣物用具都搬了过来,一个是为了研读楼内的藏书,一个是自己已经习惯了独处。

现在摘星楼的顶楼是她的私人住处了,顶楼的藏书也都搬了下来,守楼老人也会在其他人过来借阅书籍的时候提醒他们不要上顶楼。墨岚也以自己要潜心学习的理由拒绝了晚清的服侍。虽然在这个世界,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身边都会有人随身伺候,可墨岚不喜欢,也不能适应身边常有人出现,对她来说独自居住在摘星楼比与晚清同住要来得自由,至少修炼的时候,不会受到打扰。

晚清开始并不赞同,墨岚只能抬出七圣的名头才让晚清勉强同意,这些年晚清一直做着万花谷总管的事,却并无总管之职,但谷中众人早以将晚清当作总管般看待,虽说有无名头也无所谓,总得给晚清找些事做,不然她总是想着要搬来与自己同住。墨岚想着,看着陆陆续续来上课到的弟子,向她们点了点头随即坐下。

晚清依然住在赏星居,还挑了几个新入门的小姑娘住在了赏星居的偏院,其中就有弥荼和白点墨,她们俩是墨岚自己选的。晚清当时很高兴,以为墨岚终于想着要交朋友了,就专门单独教导了几天,本意是想着给墨岚作伴。

可没想到墨岚只是让她们与自己一道来书院修习,其他几个小姑娘都让她们按自己的想法去了各自的先生那里,赏星居便只留下了弥荼与白点墨。说到白点墨,墨岚对她很是赞赏:这个姑娘虽心思重,但在学习方面十分刻苦,常年占据书院考试的头名,也成了先生们最喜欢的弟子。

而弥荼,她在上次遇见弥荼觉得她生性纯良,便起了将她培养成白点墨副手的心思。江湖各门派都有自己的门派大弟子,而万花谷是江湖新秀,后来又出了各种变故,一直没有选拔大弟子。大弟子一职对一个江湖门派来说,极为重要,相当于门派的门面。不仅要熟习本门武艺本领,更要德才兼备,对内能让众弟子臣服,对外能让外人信服。墨岚与众先生商议过后觉得白点墨年纪虽小,但做事十分有条理,便同意了墨岚的决定。

此时书院中的弟子已经到齐了,先生也开始讲课了。墨岚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手中的笛子:弥荼虽然有些天然呆,但是性情纯良,跟白点墨一直形影不离,两人一起会更有利。她的视线落到了身侧正在认真听课的两人身上,经过这段时间的修习,两个小姑娘身上已经有了作为门派大弟子该有的沉稳的影子了。

墨岚暗自点了点头,将视线转了开来,没发现两个小姑娘有些紧绷的后背这才放松了下来。白点墨松了一口气:谷主的视线越来越让人感觉到压迫了,看来是武艺又精进了。她也该更加的努力,早些独当一面。

万花书院分为内书院与外书院,内书院习文,外书院习武;弟子们每日上午习文,下午习武,每日上午所修习的内容不同,琴棋书画医天工茶,而下午的武,除了修习万花的门派武学花间游之外,因为谷内侠客们所会的甚多也能凭其爱好选择修习。

墨岚之前在上了一天课后觉得这样的强度对自己来说太过浪费时间,便回摘星楼自学了,每位先生三日一次去单独指点她,这样效率快了许多。

而她偶尔过来书院只是为了巡视一下弟子们的进度,如今的万花谷已经开始步入了正轨,但还差一些血性,万花谷最初的立意是为生民立命,从当初的墨问天带着弟子去抵抗外族入侵就能看出来。但现在的弟子们过得太过安逸了,安生日子过久了,会磨灭一些属于年轻的冲劲和血性,于是墨岚提议每月举办一次万花大试,用以测试弟子修习成果。

大试不合格者,未来课业将加重一倍,而通过大试,并在大试上大放光彩之人将设置三等不同的奖励,奖励于大试当场揭晓,奖品均出自于七圣之手。当这个消息出来的时候,全谷的弟子的兴趣几乎被瞬间点燃。

第一次大试的魁首奖励,居然是工圣亲手打造的武器判官笔—流水,与万花谷花间游心法相辅相成。那瑰丽的造型和绝佳的手感,让不少人懊恼自己当时抱着怀疑态度并没有全力以赴。当时错失良机的人也更加热烈的投身修习当中,也更为期待下次的大试,此时的万花谷虽是江湖新秀,却已有第一门派之风。

正月初一,大雪封山,整个万花谷都被笼罩在雪中。因着刚过完年的缘故,万花谷四处都挂着红灯笼,映着白雪,琼楼玉宇宛如仙苑。在仙迹岩凉亭中,凉亭的四周用密不透风的布帘围着,四角摆着火炉,中央的瑞兽炉中正燃着梅香,一缕一缕的烟气正慢慢吐出。

颜真卿一边落子一边摸着胡须含笑道:“积薪兄,咱们的小谷主可了不得啊,这才几年就差把我们掏空了。”王积薪一贯冷漠的脸上也带了笑意:“是啊,真是天赋异禀啊,哈哈哈……”“一晃就正月了。”颜真卿感慨:“今年阿岚就要满十五了吧?这时间哪,过得真快,一晃眼臭小子就长大了。”王积薪笑骂道:“你这老东西,不就是阿岚将你珍藏的徽墨和歙砚赢走了吗,至于记恨这么久?”“嘿!你还不是一样……你那个白玉棋盘不也同样……”两人的拌嘴声被凉亭外的风一吹,消失在终年不结冻的瀑布声中。

摘星楼外凌冽的寒风格外刺骨,屋内因设了结界十分温暖。墨岚散着发,只着一件玄锦暗纹长袍,领口松散露出一抹精致雪白的锁骨,外面裹着墨色绣紫竹的狐裘懒懒地倚在榻上看书,经过这几年跟先生们学习琴棋书画,倒是让她身上的气质变得更加出众了,腹有诗书气自华,不外如是。

墨岚手中的书没有翻页,看着窗外的雪和一枝伸进窗户的梅枝,思绪已经飘远了:没想到在她把生命之树种子吸收后,万花谷常年温暖的气候就变了,四季轮回跟外界基本保持了一致,但还是比外界要暖和得多。

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地交叠,榻边的香炉吐着袅袅青烟,笼着她的脸,影影绰绰如神龛上高高在上的神袛。白点墨端着茶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忍不住呼吸一窒。饶是她跟着墨岚这么久了,还是会被她的容光所摄。

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啊,白点墨心底叹了口气:要是她长这样,会忍不住时时刻刻带着一面镜子,顾影自怜。她这想法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将手中的托盘递向墨岚:“谷主,这是晚清姑姑用今年的早梅制成的茶叶。让我送过来给您尝尝。”

墨岚看着面前已经完全长开,容貌也越发娇艳如春海棠般的少女,将书放下,接过描着极乐鸟花的素白茶盏:“这个茶盏是你前两日描的那个?”白点墨点点头:“弥荼那个描着松鼠的茶盏被烧裂了,似乎是制胚的时候出了问题。现在还躲在房里难过呢。”墨岚喝了口茶,笑道:“我待会去教教她,这个茶叶味道不错,给先生们送了吗?”

“晚清姑姑都安排弟子送了的,那我现在去告诉弥荼。”看着白点墨兴冲冲离开的背影,墨岚摇头失笑:这么多年的相处,这两个丫头在外面时常端着自己作为门派大师姐和二师姐的架子,但到了她面前还像当年的小姑娘一样。

这四年来她的境界稳固在了元婴初期。全身上下几乎每条经脉已经和生命之树的树枝完全融合着,充斥极为纯净的灵力。将她身体的杂质清理得干干净净,每一寸肌肤都雪白晶莹得仿佛泛着珠光,美得似一尊珠玉雕成的神像。

她现在也从未用灵力去掩饰自己的女性特征,平时她的衣服均是男子式样的宽袍大袖,虽然将修为压制住了,但是元婴期的气息还是十分恐怖,弟子们也不敢离她太近,加上她的行事风格十分潇洒不羁,先入为主下之下谁也不会想到她居然是女儿身。

墨岚放下茶盏,再次拿起书。这是一本关于这个世界的游记,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她也该多了解一下外界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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