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良面色懊恼,“下官与杨巡抚已将烟春楼里里外外搜了好几遍,还未找到凶器以及可疑的地方。”
“这么说就是没线索。”白岩纪坐于主位。
陈玉良问,“下管惭愧,根据烟春楼账房看,有涉及威省大多官员以及平民百姓,下官不敢妄自定夺,只能与受害者相识之人审问,听闻王爷这些日子四处奔波,可有了些蛛丝马迹?”
白岩纪看着他反问,“烟春楼中人人都审过了?”
陈玉良回他,“皆已审过。”
白岩纪冷笑了几声,“你亲审还是他人审。”
这时杨磊雄回话,“王爷,是下官与陈御史的属下一同审问,上至老鸨女流,下至龟奴小厨,都无作案时间,且人证居多,下官等已尽力。”
白岩纪将袖中的供述抽出,“方才从嫌疑人口中套出来的信息。”
胡礼景接过传给两人,见两人满脸惊色,胡礼景开口问,“陈御史此前审问嫌疑人多次,以往情杀案靠近,为何不继续审理?陈御史可是认识这位美人?”
陈御史摇头看向胡礼景,目光沉色暗邃看不出里面的情绪,“烟春楼之地,本官并未见过什么美人,皆是俗人而已。”
杨磊雄愁眉,“搜查之时,本官一一查看过各个房间,要论姿色也就一二,各个都是纤细娇弱之女,没有那么大力气会处理尸体,至于身体特殊之处,还是老鸨所生,这确实是孤陋寡闻。”
白岩纪闭眼转动着玉扳指,“证明你们还是没有调查仔细,目前烟春楼已被全围,里面的人恐是不眠,不如传老鸨仔细问问话为好。”
陈玉良面色穆然,“下官这就去请‘老鸨’过来。”
等陈玉良走后,白岩纪看向杨磊雄问,“烟春楼背后的人是谁?”
杨磊雄细想说,“烟春楼是下官接任三年后建起,开店的证明手续都齐全,这老鸨能说会道,通过上下打点获得一席之地,从业这些年并未出现异事,王爷可是怀疑那老鸨也是嫌疑人之一?”
“本王已从三人口中得知,老鸨确实有一个女儿,名唤欧阳婷,你们搜查时并未看到这名女子,烟春楼那么大,想藏一个人也是极其简单的,况且还是一个需要花大价钱才能得到,从未出现在大众眼中的女人更易躲藏,既然烟春楼是老鸨的地界,自然她的嫌疑最大。”
杨磊雄面色凝重,“王爷一席之话令下官豁然,按理说,生意红火之地会造些小人暗算才是,但烟春楼似乎从未有过此等现象,反而越做越大,一度超越比她开的还久的妓院,威省小官皆多分别管理这威省的各个区域,他们有些去消遣,下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倘若这家烟春楼真有问题,小官不自知暴露威省机密,岂不很是危险。”
“眼下唯一的办法只能先破了碎尸案,在彻查烟春楼隐藏的那股势力。”
杨磊雄知道了其中的严重性,对于烟春楼的看守直接命杨天勍再带两队人马前去包围,将烟春楼的人直接押下。
白岩纪又在杨天勍面前低语了几声,杨天勍得了令带着东风鹰乌立即召集人手,骑马迅速离去。
老鸨在众多护卫的挟持下来到了巡抚府上,陈玉良赶着雪夜大步快走,路途见杨天勍率领着大量人手正奔向烟春楼的方向…陈玉良带着疑虑去到书房,“王爷,烟春楼的老鸨已带过来。”摆手示意手底下的人将其带进来。
老鸨一身华丽之衣带着白雪被人压进来,头上珠钗已歪斜,满脸惊恐之色看着上位之人,是那个随从!身旁赫然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哥,竟是他们!
胡礼景上前笑说,“看鸨母的神色,因是记得我们,不得不说烟春楼的口风甚是严谨,若不是楼中之人泄密,还不知道鸨母竟在楼中藏有一美人。”
鸨母脸色一变,“不可能,这位公子说笑了,若公子还气那日之事,奴家做主,让美人无偿侍候您一回可好?”
胡礼景哼笑了几声,“要伺候的话,叫你亲女儿来可愿?”
鸨母不在陪笑,而是阴森森的看向胡礼景。
见她神色不对,红中握紧刀,上前一步表示警告。
胡礼景被红中护着,不惧鸨母,依旧说着,“人心各异,你未免有些狂妄自大,觉得没人会背叛你,如果你出了事,不知晓你女儿欧阳婷会不会出来。”
鸨母知道瞒不住了,阴狠笑说,“怎么?对我这个老婆子滥用私刑还是拉到菜市场砍头去?”
陈玉良斥声说,“少打哑迷,速速交出你女儿,若不然包庇罪犯可是死罪一条。”
鸨母所幸破罐子破摔,“横死都是一死,不如就地解决罢了,我要皱一下眉头就枉活这么些年。”
白岩纪的言语清幽飘出来,“你女儿到底有什么秘密,竟能让你生死不惧,你拿女儿当风流,事后却做起铮铮傲骨的母亲来,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可笑吗…”
句句直击人心的话打在鸨母心里,鸨母默声擦掉流出的泪,“你是什么人?”
陈御史介绍说,“这位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天朔朝中唯一的白王爷。”
鸨母自喃,“怪不得…我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破绽。”
白岩纪看向他,眼中冰冷一片,“不用给你女儿当挡箭牌,如今烟春楼的人皆被控制在外面,你说,烟春楼若烧起来会不会闻到烤肉的味道…”
鸨母身心一颤,狰狞起身预要抓住白岩纪,却被身后的护卫压下,“老实交代!”
胡礼景替她模拟出案发之时的情况,“不如我来说说…郝大佑是一地富商,烟春楼里消费极高的贵客,朱石是他盈利最大的合作伙伴,加上朱石好脾气两人自然交友,郝大佑为人高傲,遇见稀罕事儿自是要炫耀,不过碍于你背后势力不敢声张,只能在好友间炫耀一番,没曾想被朱石记下,两人醉酒冒熊胆,强了你女儿,你心有不甘,联合楼中之人将其残忍杀害,丢尸菜市场,由于深夜,楼里必须开张来保持你没时间杀害人的证明,可是你那不常露面的女儿却有了作案时间以及作案动机,埋藏在朱石头上的那缕金丝红线已然说明,你以为将凶器扔了就不会联想到你们,我说的可对?”
鸨母低头不在说话。
陈御史听后,“这么说,那个欧阳婷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这时,杨磊雄走进来,“王爷,烟春楼已燃起大火,还未有人跑出来。”
白岩纪表情淡然,“没人跑出来…要么已经死在里面,要么就是提前跑了。不跑还好,一跑嫌疑更大,确定她是杀人凶手的几率更高。”
鸨母抬起头认真说,“除了金丝红线,你还有什么缘由怀疑我的女儿?”
白岩纪轻笑了声,“自然是你女儿的特殊,本王一直在猜疑,到底是什么样的怨恨才会将死者的重要部位缝进嘴里,一般的凶手不会有这样的癖好,唯有特殊的情况才会特殊处理,既然出来做买卖就正大光明尚可,为何要藏匿其中呢…所以我们一发现了你的女儿之后,就从你女儿下手查去,不过没想到小小风流之地竟有众多机关把守,着实令人惊奇,本王只好一把火烧个干净,这样也能避免手底下人的伤亡。”
鸨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怅然一笑,狠心咬下含在口中的毒药,毒血涌出众人才发现她已服毒,“我是不会让你威胁到我女儿的!”
胡礼景惊色一退,“竟然□□?我还以为她要起来打一架呢!”
红中汗颜,“她手指纤细娇嫩,可见没有功夫,不过她攻于心略,落到我们手中自知无法抵抗只能服毒。”
陈御史看着尸体,“她的女儿还没有露面,不知究竟藏匿何处?”
烟春楼的大火凶猛,在满是白雪的夜景中显得格外瞩目,白岩纪看着窗外天边的一丝火红之色,“总归知道了凶手是谁。”
陈御史命人收拾了尸体,走到白岩纪身后,“王爷心计下官钦佩,若无王爷,下官恐是还需些时日。”
白岩纪转身看着面色穆然的陈玉良,“本王只是不想让皇兄忧心罢了,好在陈御史也及时将烟春楼包围,这才让他们没有机会及时撤退,如今鸨母已死,接下来就要看陈御史有没有能力抓住这位美人了…”
陈玉良拱礼说,“下官定当全力以赴。”
东风与鹰乌站在对面屋顶,仔细查看着四周,“鹰哥,这楼快烧塌了,里面是不是真的没人了?”
鹰乌摇头,“里面是否有密道谁也不清楚,只能等火全灭了,机关全部坏死,我们才好下去看看,只是可惜了这些精密的机关,红中很想去破解。”
“世上机关多了去,红中也不差这一个。”
直到高楼承受不住火烧坍塌之时,一道暗影从楼中极速飞过…
“出现了!”两人不在废话,直接奔着暗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