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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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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真的累极了,何徐行刚沾到枕头便昏睡过去。

原本算是宽敞的病床,多躺了个人变得格外拥挤。他贴着宋烟雨,睡前找了个怕他挤下床的借口顺利将人搂进怀里。宋烟雨反翘的头发被轻浅的呼吸吹得一颤一颤,扫在何徐行的下巴上。

哪怕是在梦里,何徐行眉宇间的疲色也没能舒缓。他紧绷下颚,薄唇抿成一条线,犹如在梦中同什么东西抗衡,倏地把宋烟雨搂得更紧。

打字打到一半的人猝不及防的被往后扯,险些把手机扔出去。一扭头,视线里撞进何徐行焦躁的睡脸。索性放下手机转过身,他的指尖轻轻覆上何徐行的眉间,仿佛失了心神要将他的不安和难过统统抚平。

耳边的呼吸声骤然慌促,只听何徐行轻声呓喃什么。他侧耳过去,冷不丁的捕捉到自己的名字。

宋烟雨突然意识到,何徐行先前说的害怕从何而来。

若是他,在第二天醒来发现身边人几乎停了呼吸,怎么叫也叫不醒。他做不到何徐行这般游刃有余,能照顾到方方面面,只宋家二老的每日一问便是个难题。

更何况,自己昏迷的三四天里,他的生命体征每天皆底线飘过,这人却比医生还要坚信自己会醒来。

该说这人胆大,还是莽撞。

他反手抱住何徐行,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闷声道:“我不会抛下你。”

腰间不断收紧的臂膀让精神不振即将再次昏睡过去的人心下嘀咕: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睡得这么不安稳。

窗帘外透进一丝光亮,最里层窗纱细碎的下摆阴影打在何徐行脸上,他下意识摸向身旁却摸了个空。仅存的困意消失殆尽,失去宋烟雨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的心脏跳得极快仿佛要冲破牢笼。

他惊慌失措的坐起身,看清周围后,意外自己竟睡在宋烟雨的卧室里。顾不得细想,何徐行着急忙慌的掀开被子跳下床,随手捡起睡袍便往身上套。

手刚碰到门,门便从外面打开。宋烟雨脖间挂着毛巾,一身湿气的朝他道早。

何徐行一把将人拽进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语气里遮不住的颤抖:“你去哪儿了?”

“晨跑啊,还能去哪?你这么紧张干嘛?”怀里的人声音骤变,浓重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他连忙放开人,抬起宋烟雨的脸,那张脸从眼角开始腐烂,逐渐变成记忆中那个人的模样:“小行,我在这呢。别怕,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嗯。”何徐行面上的担忧退去,冷着脸推开人:“不要变成他。”

眼前的人开始褪色,渐渐粉碎宛如蝴蝶飞舞般飘向远方。何徐行站在原地麻木的看着一切,如往常般静等自己醒来。

厚重窗帘的缝隙处有阳光照进来,何徐行拉高被子挡住晃眼的阳光,缓慢睁开眼。他抬手揉上太阳穴,疑惑起自己怎么又梦到那个人了。他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人,触手地冰凉唤回他的意识。

一时间百种思绪涌上心头,不会的,不会的,那只不过是个梦。

何徐行哆嗦着手去试探宋烟雨的呼吸,答案明晃晃的摆在眼前。他发了疯般贴在宋烟雨胸口,试图找到一丝响动,胸腔里安静的宛如无物。

不对,不是这样的。他应该已经把烟雨及时送到郑治那里,明明救回烟雨了。

他枕在宋烟雨的心口处,逐渐闭上眼。

全部都是假的,烟雨不会离开他。

窗纱被风吹起,阳光的剪影犹如水波投在床上。何徐行睁开眼,一把抱住躺在他身侧的宋烟雨,去听他缓慢有力的心跳。

直起身,熟悉的房间摆设让他开始怀疑自己:难不成之前烟雨再度陷入昏迷只是他的一场梦?

他翻身下床,在桌子抽屉里找出把美工刀,胳膊传来的疼痛让他呼出吊在胸口的气,逐渐放下心来。

这次是真的醒了。

草草止住血,他走到宋烟雨身侧蹲下,轻声喊人。宋烟雨却没如他愿睁开眼,他熟练地给郑治打去电话,把正休假的人拽回医院。

“大哥,你这是剥削!”身穿白大褂的人还是那么不靠谱,似乎没有察觉到眼前人的心不在焉。

何徐行摩挲着本应该有伤口的地方,现在却光滑如初。

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打发走郑治,何徐行坐在病床前握住宋烟雨的手,等着这场毫无逻辑的噩梦结束。

手被人轻轻晃动,何徐行睁开眼,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病床前睡着了。病床上的人侧躺着一瞬不瞬的在看他,见他睡醒了朝两人交握的手抬了抬下巴。

“先前你的提议,我拒绝。”宋烟雨活动着发麻的手腕,“这次谢谢你,以后我的事不劳烦何总了。”

他一言不发的坐在那看向宋烟雨,眼底晦暗不明。何徐行一点点的撕扯下自己的理智,又将它们拼凑起来,宛如自虐般不停地重复着。

直到再也听不到内心的喧嚣,他抓了把头发,语气有说不出的懊恼:“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何总管得有些多了。”宋烟雨绷紧浑身的肌肉往后蜷缩,满脸的不信任刺痛着何徐行的双眼。

“嗯,理解。”何徐行站起来倾身,努力挤出笑,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朝他张开怀抱:“最后抱一下?”

心口仿佛被怀里人散发的寒气一寸寸冻住,倏地有藤蔓攀岩而上缠紧他的脊柱,以至于耳侧开始回荡起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挥之不去的窒息更甚,似要把他撕碎拖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宋烟雨眼底的警惕退去,似有些犹豫,垂着眼不肯和他对视。何徐行叹了声气,伸手把人拉近抱进怀里。

他抬手抚上宋烟雨的发梢,啄吻他的耳后。

——哪怕是在梦里,也别想抛下我。

窗外电闪雷鸣惊醒了何徐行,他倏地坐起,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病床旁的机器拖着调子滴滴响,不远处的茶几上堆积着这几日送来的工作报告。

醒了吗?

何徐行大喘着气收回视线,颤抖着手去碰宋烟雨脸侧。指下的温热让他感到心安,方才理起混乱着的思绪。

片刻后,他低下头,默默收紧搂着宋烟雨的胳膊。他将头埋进宋烟雨颈间,闭眼感受着旁边人的心跳、呼吸、体温。

“怎么醒了?”睡得浑浑噩噩的人被闹醒,他推了下没推动。只好任由何徐行胡闹:“睡得好吗?”

“还不错,做了个好梦。”何徐行将他放平,侧身支着脑袋看他。

宋烟雨打了个哈欠,眼睛又要粘到一起去了。他忙摇头保持清醒,抬手摸来手机拿给何徐行看:“你睡着的时候,我把还能回想起来的记了下来。”

他理所应当的凑近,遇到何徐行看不懂的地方,在旁边补充一二,零零碎碎又想起不少细节。

“所以,你认为这和你的后遗症有关?”何徐行翻动页面,不确定的问道。

“嗯哼。”宋烟雨还是觉得困,浑身疲软。暗自唾弃自己怎么又睡了过去。

他扶着靠枕坐了起来,贴在胳膊上的仪器线交缠在一起,哗啦啦的回响在安静的病房内:“不止,我还觉得和咱们挖出来的破盒子有关。”

怎么能好巧不巧,木盒子出现的当天晚上,自己便陷入昏迷中。

前些日子他刚向赵女士几人打过包票,家里剩下的三个才松口,放心的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这要是让家里的三位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以后怎么让他们相信自己说的话?

大家总算开始新的生活,不再把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他也得以多喘口气。

这和证人推翻自己的证词有什么区别!

“嗯?”明显没跟上宋烟雨跳脱的思维,何徐行罕见的露出迷茫。

好不容易有机会翻身做主把歌唱,宋烟雨来了兴致,他把自己的猜测分析了遍。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前提是根据你的梦推测出来的,只这一点,没有实质证据完全站不住脚。”何徐行揉捏了下眉心,刚才那场混乱无比的梦让他疲惫不堪,大脑钻心的疼。

宋烟雨活动下脖子,躺的太久些但凡动下,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骨头生硬的嘎嘎直响。他偷瞄了眼不在状态的何徐行,打消了心里刚起的念头。

刚才这人说的睡得很好,做了个好梦什么的屁话都是在敷衍自己吧?

“有办法证明的。”他强行将人摁回病床上,“还没天亮,快睡!”

宋烟雨所说的办法,真的是简单粗暴。他先是问了宋玉良家里祖上有没有叫宋鸿的人,远在海外和媳妇甜蜜双人游的宋教授二话不说丢来个联系方式,让他扒拉族谱去。

又联系了几个古董贩子,把盒子上锁的图片发了过去。没过多久,有人回复可以一试。

何徐行便安排秘书到宋烟雨家里取盒子送去那人店里。

原本想出院亲自翻查族谱的人,在郑治的坚决反对和据理力争下,没能实现愿望。

看着何徐行忙得脚不沾地,他提议不用每晚都过来陪他,结果连续几天被人充满怨气的盯着后脑勺。最后只能投降,不再提这件事。

一听他不在坚持,何徐行的怨气消散的一干二净。顺利保住工作正式上任的陆秘书陆安,感天动地的帮宋烟雨偷渡进来一小盒蛋糕。以此代表全体员工感谢宋烟雨的大恩,终于不用时刻受到老板的魔法攻击。

但这盒蛋糕还是进了工作狂老板某何某徐某行的肚子里,病号只能忍痛割爱催眠起自己,冲着工作到半夜的人暗自磨牙。

盒子成功开锁的消息要比族谱那边来的快,在宋烟雨不由得怀疑,他给本家那俩帮忙的小辈塞的钱是不是要打水漂时,终于传来了消息,但是一个算不上好的消息。

族谱上并没有‘宋鸿’的这个名字,俩小辈为了证明自己的可靠,特意跑去问了族里年纪最大的长辈,那位长辈一听到这名字便哭了起来。

可由于这位长辈痴呆严重,说的话听起来全是一知半解。这俩小辈便把录音发了过来,以求尾款顺利到手。

宋烟雨爽快的结了尾款,开始钻研那段录音。录音前半段大部分时间,老人都在来回颠倒的回忆年轻时发生的一些事。

引起宋烟雨注意的是他会偶尔说些南下的词,可云州市已经属于南方了,还要南下到哪儿去?

直到听到山叶二字,他才理清头绪。难不成让他去山叶市找线索吗?

他把总结下来的录音内容给何徐行发了过去,正好这人拿着开了锁的木盒往宋烟雨这儿来,说有事情要告诉他。

刚碰头两人便对上账:宋鸿确实有这人。那木盒里有不少东西上刻的有个小小的‘鸿’字。其余的东西也能和宋烟雨梦里出现的几人名字对得上。

这让两人不得不重视起来,这盒子东西,完全应证了宋烟雨先前对自己的后遗症和梦有关的猜测。

说服郑治从医院出院那天,他决定要去山叶市找线索,这么多年的无效治疗,受折磨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他爸妈,宝珠,以及他的一干朋友们。

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个该死的梦究竟和自己总是时不时昏迷有没有关系。

可惜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在宋烟雨第N次坚决反对何徐行同他一起去的某天,晒得黝黑的宋平生突然敲开了西楼的门。

还不等宋宝珠同学看到沙发上腻歪在一起的俩人做出反应,便被他哥先发制人,一个个问题闷头砸下,着实在招架不住。

宋平生满肚子疑问无处宣泄,警惕的瞥向半抱着他哥的某人。在他大为不解的目光中,宋烟雨忽然意识到,和何徐行争执这么多没什么用,因为他要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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