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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周围太暗衬得他眼睛亮得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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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歇着,何徐行才回客厅又被宋玉良抓去下棋。宋烟雨对他爸那堆风雅的爱好一点都不感兴趣,索性支起耳朵窝进沙发里刷手机。正聊着,宋玉良被通电话叫走,徒留宋烟雨和何徐行两人在客厅里。

“我们又见面了,烟雨。”

“你好像经常来看我爸?”

似是顶不住一直沉默,两人同时开了口。宋烟雨一愣,招了下手让对方先说。

“也没有很频繁,毕竟上学时老师帮了我很多。”何徐行走过来坐在宋烟雨对面。

“这样啊。”宋烟雨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夹在指尖,衬得绑着手掌的绷带太过碍眼。他磕下滤嘴放到嘴边叼住,就着姿势抬眼:“来根?”

何徐行一脸严肃看他,瞧着像是对抽烟这件事很反感。他毫不遮掩的神色着实让宋烟雨有点诧异。宋烟雨拿打火机的手在半道顿住,他挑眉请示何徐行。看到对面迟疑点头,宋烟雨爽利的呼出烟圈。

这好说话的放低姿态更让宋烟雨摸不着头脑。该说他好面子吗?讨厌的这么明显,不喜欢烟味又要强忍。不点头他不就把烟掐了?啧,管他呢,人家愿意忍着还去找什么不痛快。

宋烟雨隔着烟雾观察起对面坐着的人。依旧是配套的西服,面容硬朗眼神冷厉,眉骨压得极低,直挺挺的鼻子下却总是勾着笑。每逢他看过来时,总让宋烟雨有种被盯上的毛骨悚然,是遇到敌人时生出的警惕。

嗤。宋烟雨向后伸腰,刻意去放缓每寸紧绷着的肌肉。长了这么一副凶相还装乖,宋玉良是个睁眼瞎就算了,当别人也瞎吗。

真是脑子坏掉了,宋烟雨想,他怎么会在这双沉甸甸的眼里看出心疼的?

这也太奇怪了吧。

心疼是真的,生闷气也是真的。

何徐行交错搭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他敛去眼底的汹涌,满腹的情意都随他的一个抬眼收起,像以往一样迅速调整好状态。他顶了下牙关,那双本该漂亮却伤疤纵横的手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清冽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是要和他说话吗?

“我们谈下?”

“什么?”何徐行把注意力从那只手上移到宋烟雨脸上。宋烟雨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里,一只腿压在另一只上。说话时上身会不自觉前倾微,带着疑惑蹙起眉,在他看过去时会不自觉微微弓起后背又转瞬放松下来。

“你对我爸献殷勤可得不到什么好处。”红润的唇咬着烟,那支燃到一半的烟随着张合在空中甩动,“我爸就一普通大学老师,宋家可没给过他什么值钱的。”

“据我所知,我妈那小破公司与何氏集团下的业务连边都沾不着。况且,何总也看不上吧?”

何徐行的目光跟随火点轻颤,他不由自主上下滑动喉结,清了清发哑的嗓子:“没有。”

“没有?”宋烟雨明显愣了下,仅剩滤嘴的烟头被捻进烟灰缸里。他抬起头迟疑的重复:“没有什么?”

“我没想从老师这里得到什么东西,不过是——”何徐行停顿了下,意味深长的和宋烟雨对视:“不过是尊敬师长。”

“啊?抱歉。”看他错开视线,何徐行心情颇好的想:果然好哄。

宋烟雨还想说什么,瞧到他爸过来,收了话头。

宋玉良脸上的笑还没散掉,人没走到声音先传了过来,语气里尽是压不住的高兴:“省院办的什么国际学术交流会借了你陈叔家的酒店用,听说国外团队里带了几个难约的专家撑场子。一有消息你陈叔便联系我了,他们看过你的资料后愿意出个治疗方案。”

说完他侧身打量起儿子的表情,像是怕宋烟雨不乐意。他按住内心的忐忑,放缓语气:“要试试吗?”

“试吧。”宋烟雨站起来向何徐行伸出手却把脸转向一旁,“我先回了,何总上课再联系。”

“好。”

何徐行握住他的手,拇指蹭着他的手背有些不舍得松开。目送他出门,才装似不经意问:“老师,烟雨的病还很严重吗?”

“算是吧。”宋玉良叹了口气,看向身后窗外走远的背影:“剩下个所谓的后遗症,那两年请了不少专家会诊却没起什么作用,珍珠就不愿再折腾。”

“那件事你也知道,珍珠愿意走出这步,我和你清越姨本不奢求别的。但希望送到眼前,总想要试一试。”

何徐行体贴的说了些别的,岔开话题。

那件事,三年前的那件事他当然知道。

三年前——

作为全国数一数二高等学府云州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宋玉良,格外引人瞩目,受人喜爱。他的研究课题引得历史系那群秃顶老教授们和艺术系那群喝完洋墨水回来的新派讲师差点在神圣的知识殿堂里大打出手。

当然,在一众学生中他们更在意的是宋教授出众的外形。

这群年轻人热衷于探讨宋教授的桃色新闻:不知隔了多少届传下来的——学姐赵某轰轰烈烈追求宋教授的二三事。

据传闻,该学姐对生嫩可口刚开始执教的宋教授一见钟情。为了更方便追爱,该学姐硬是把剩下一年半的课程缩减为半年,借势提前拿到毕业证书。什么名家书画、孤本原稿,都是些开胃小菜,偷自家老爹的藏品相送皆是基操,一顿狂轰乱炸果然成功拿下。更有小道消息传,所谓一见钟情其实是谓英雄救美。

学生私底下传的这些,宋玉良当然知道,甚至有点纵容的意味。他面上不显心底美滋滋的骄傲,幸亏自己年轻时还是蛮有资本的,不然怎么能从那么多实力强劲的对手里抱得美人归。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半只脚踏进五十的关口,小儿子能因早恋被频繁叫家长。竟然有人造谣说他和某女学生之间不清不楚,因有前科,查清真相之前被停职在家。

请苍天,辨忠奸啊!

呵,一群假公济私的小人。二十多年前的事儿还能翻出来佐证,这帮老家伙果然是不服他宋玉良能娶了赵清越当媳妇。当家的虽然相信自己,但宋教授仍旧气愤不已。面对请他回校的领导没给一点好脸色,最后靠赵清越女士哄了许久才把人撵回学校去。

哪儿曾想那女学生招呼都不带打一声的,借着夜色从宿舍天台上一跃而下。那段时日太乱,同事八卦、新闻采访、警局喝茶、领导谈话。宋玉良恨不得一人掰成两个用,脑子糊得跟陈年地沟油似的。

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至今宋玉良仍清楚的记得,那天他都做了什么事——上午一如往常上下课,下午放学回办公室前他还在和家人聊天。大儿子发来新作的照片;媳妇同意大儿子去国外比赛;小儿子才被两条街外的姑娘甩了,哭唧唧个没完。

进办公室没多久,他被一个眼生的助理请去校董办公室。宋玉良很是不解,案件已经告一段落,以为是董事会那群人要落井下石。他做好秉烛夜谈的准备,推开门,挂着校董办公室牌子的屋子空荡荡的亮着灯。没由来的恐惧从头淋下,浇得他浑身冰凉。他顾不上外翻的手臂和落在身后的眼镜,拼了老命往回跑。

与此同时,宋烟雨提着保温桶一只脚踏进宋教授的独立办公室。灯亮起的刹那被人从背后击倒,赵清越女士的爱心汤撒了一地。

门轻轻的开合,屋里安静极了。他憋着气往前爬,直至撞到头才摸索着靠在宋教授的办公桌角。地板上滑腻腻的坐不稳,宋烟雨不受控制下滑。

他睁开酸胀的眼,想要抬起毫无知觉的手去捂住冒热气的肚子,不过两步路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喘息间宋烟雨恍惚看到有雪吹在脸上,耳畔尖锐的铃声吵得他头疼。

猩红色的液体叫嚣着从他的身体里溢出,那滚烫的热意顺着衣服流进香喷喷的大补汤里缓慢凝固成油花。在这个寒冷夜晚宋烟雨迷迷糊糊想:宋大教授真没口福。

没人知道,那天旖旎绚丽的晚霞停留在四楼这间朝向极好的办公室里。

./

离开时天已经暗下来,何徐行推辞掉宋玉良送人的念头。他走过院里的竹林,借着门廊上昏暗的灯,何徐行看到有团黑影杵在宋家大门口。他冷下眉梢绷紧背,放轻脚步走近一瞧,发现是宋烟雨在那张躺椅上睡着了。

何徐行放松身体无声的笑了下,弯下腰。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宋烟雨随着呼吸颤动的睫毛,根根分明。身后的月光穿过睫毛在他的脸上投出片弧形影子。可能是睡姿不算乖巧,宋烟雨微张着嘴巴呼吸,隐隐能看到一点艳色的舌肉。

何徐行眼睛暗了下来,觉得身体里有把火被点燃了,他装模作样的轻声喊:“烟雨,醒醒。”

舔了舔唇又喊:“珍珠。”

滚烫。黏腻。缠绵。压抑已久波涛汹涌的欲,如今夜的月光尽数倾洒。在这安静无声的阴影中,唯有一人知晓。

见宋烟雨没有醒,何徐行做贼似的朝四周望了圈,埋下头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又轻又烫的呼吸扫过鼻梁,他下意识抿住叼进嘴里的软肉,用牙轻轻磨着、扯住。舌尖卷过唇上的齿印,吸允着又克制的松下力气,安抚般舔了舔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听到院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喘着气,心虚地快速直起身。后之后觉将呼吸放稳,慢慢顺畅起来。只觉得自己脸热的难受,心底越来越烫。

明月下的夜风吹不灭他心底噼啪作响的火苗,反而吹得他浑身更加燥热,宛如烈火焚原。周围太暗,衬得何徐行眼睛亮得发光。

他将自己的大衣盖在宋烟雨身上,凑近缠着绷带的手小心翼翼的轻轻吹:“别怕,会好起来的。”

做完这一切,又亲了下宋烟雨的眼皮,朝夜色里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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