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棠捂住林景明的嘴:“能不能好好说话。”
她的眼泪又忍不住啪嗒啪嗒的落下来:“所有危险的拍摄题材都不要去了好不好,我真的以为你要死在我面前。”
“好,不去了,我答应你。”林景明只觉得心都要被她的眼泪烫化了,俯身亲吻着她的泪花。
夏知棠只觉得更委屈了:“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晕倒在我面前多难受。”
她边说边推他的肩膀:“你知不知道我多怕从急诊室推出来你的尸体。”
“林景明,你得活着,不要让我后悔跟你来西藏拍摄。”
从林景明晕倒的那一刻,夏知棠就不敢闭眼,生怕一睁眼人就不在了。
当时的镇定与坚强不过是没有办法而强撑着,她不能乱也不能倒下。
没人直到她镇定的面具下积攒着巨大的负面情绪。
此时此刻,只有这房间里仅剩他们两人,她才敢肆意的把这隐密的情绪发泄出来。
“还活着呢,你听。”林景明拉着夏知棠的手从衣摆底下探进,搁在温热的胸膛前,“很结实的心脏。”
夏知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另一只手忍不住勾住林景明的脖子。
林景明无奈的勾起叠在床尾的被子将两人裹住,手忙脚乱的扒拉出压在夏知棠腰下的纸巾替她擦着眼泪。
而后抱着人一个翻身,让夏知棠趴在上面。
滞留针口经过这一番折腾都开始倒血了,他却没有察觉到。
夏知棠拉开林景明外套的拉链,伏在他胸前一边听着跳动的一边哭。
听了半天,才终于确认眼前这人一半会死不了。汹涌的情绪随着眼泪发泄了大半,才转为抽抽嗒嗒的啜泣。
林景明看怀里的人抢过纸巾开始擤鼻涕,心知她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些。
夏知棠扔掉纸巾,才发现自己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趴在林景明身上哭了半天,不由得老脸一红,正想起身却被林景明捞了回去。
“我答应你了,你还没兑现奖励。”他边说边咳了起来。
“等你病好了再说吧。”夏知棠决定赖账。
“不行,我要立即兑换。”林景明深知夏知棠平时情绪太过稳定,一旦她反应过来自己很难再有机会。
“喂我喝水,像在上次那样。”他试图诱惑夏知棠。
“不要。”夏知棠果断拒绝。
林景明翻身将人压在下面,直接吻了上去。
这回霸道了不少,上一次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的话,这一回则是毫不压抑的宣誓。
夏知棠今晚情绪大开大合,正虚弱的时候,有些招架不住对方的攻势,吻着吻着,她就觉得脑子又开始缺氧了。
林景明固定着夏知棠后脑勺的手缓缓的滑过她的耳廓,从下颌线滑到脖子,带着薄茧的手在她锁骨处流连。
“蹦”的一声,夏知棠脑海里名为理智那根弦在林景明的撩拨下划断。
她抵在胸前的手也不由自主的轻搭在林景明的肩膀上。
林景明心底乐开了花,开始往后撤,若有似无的引诱着夏知棠过来游玩。
在他的再三勾搭之下,夏知棠一点点的挪出门口,试探性的与他浅浅的嬉戏。
林景明不满的在她腰间的软肉上画着圈圈,夏知棠的呼吸随之乱了半拍。
他的手慢慢的往上滑,舌尖也变得强势起来,裹着她进来探险。
两人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体温也开始渐渐升高。
不知不觉间,林景明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慢慢地往上滑。
他正想要继续攻占下一个高地的时候,病房门“哐当”一声被打开。
夏知棠只觉得自己的理智被人一巴掌从走失的天际拍回身体里。
随着“咯吱”的关门声响起,她终于恢复力气推开林景明手脚并用的爬到床下。
她尴尬的把衣摆拉下来:“够了,没有下次了。”
“夏夏,你也很享受。”林景明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夏知棠宛如一头饱餐一顿的大猫一般慢条斯理的舔着爪子。
“林导吻技很好,但是。”她用手背擦了擦水润的唇,“谈感情影响工作。”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林景明又开始咳嗽了,还是不死心的抓起水杯灌了口冷水压抑住痒意,“越深入交流越能做出感情饱满的作品。”
夏知棠气笑了,这狗屁不通的话术就很林景明了。
“不好意思,我做不到。”夏知棠拎起放在椅子上的包包,“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
“明天记得早点过来。”林景明对着夏知棠的背影喊着。
夏知棠躺在民宿的床上辗转反侧,她实在没料到事情差点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幸好开门声令她及时找回了理智,不然感情处于失控边缘的她真的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以报恩的心态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虽然她此生都注定了对林景明留有愧疚,但是这绝不包括用“以身相许”这种方式去偿还。
无论是对谁,这都是不公平的。
她下定决定,不能再跟林景明独处一室——最好的隔离是彻底的打破密闭空间。
在床上滚了一个多小时,夏知棠罕见的失眠了。
她叹了口气,认命的穿好外套扭开灯。
既然都心乱了睡不着,干脆先把眼前的事情做了再说。
她拿出平板电脑,开始做着最基础的素材分类。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只能干点不太费脑的活了。
分着分着素材,她又不由得看着浏览起素材来,开始琢磨要怎么用。
两个小时过去了,筋疲力尽的夏知棠终于恢复了平常心,带着累得开始头昏的脑子缩进被子里进入了梦香。
梦里,林景明化身成一只大老虎,一直在夏知棠身后追着她跑。
她一时不察被老虎扑倒在地,大老虎撕拉一爪子划破了她的衣服。
她慌张的将老虎推开,捂着胸口向前跑着。
在一棵大树下遇到了顾子安,她焦急的拉着顾子安的手一起逃命。
跑着跑着却发现拉着自己拉着的人变成了林景明。
手机嗡嗡的振动声打断了恼人的梦魇,夏知棠迷迷糊糊的接起手机:“都九点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林景明在电话那头不满的嘟囔着:“我都要开始做雾化了,你该不会还没起床吧?”
“林景明,你三十几了,我不是你保姆。”夏知棠烦躁的将贴在脸颊的发丝往后缕。
“我是为了救你才躺这里的!”
“昨晚已经还了!”
“你就这么狠心?”
“不然呢?好好配合,明天就回北市。我今天还要打包素材没功夫过去,明天早上九点医院见!”
北市星辰集团办公楼内,夏知棠正在办公室写制作排期表,桌面的电话震动起来,屏幕跳动着林景明的名字。
“过来对剪辑稿。”背景音是一片咳嗽声。
“大导演,您决定好再给我。”夏知棠开着免提敲文档,“我在弄排期表呢,后面录音的预算、宣发的预算都要做啊。”
“你不是有助理吗?作品质量重要还是宣发重要?”
“都重要,我要避免叫好不叫坐的局面。您呢则是作品质量的灵魂,除了您谁都做不出来这么优秀的作品。”
“不要用敬语!”林景明在电话那头飙高了语调,“这种简单的事情不用你来,你来负责剪辑。”
“程总安排了几个不错的剪辑师,等稿本出来粗剪几段给你看看。”夏知棠调回听筒模式。
“我没那个功夫调教新人,我要你!”林景明边咳嗽边毫不客气的驳回夏知棠的提议。
“那你跟程总提。”夏知棠有些无奈。
“行吧,跟我玩这套是吧。”电话那头的林景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也是在为了片子而努力工作只是分工不同,林景明,你总不能把我绑在那里。”夏知棠努力的跟林景明解释着。
“绑?你觉得我在强迫你?”林景明说完,爆发了惊天动地的咳嗽。
“没有。”夏知棠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行吧,我晚点过来。”
“你怎么不好好吃药?”夏知棠检查起林景明的药盒,发现早上的药都还没吃。
“没心情。”林景明对着她摆起了臭脸。
“你幼不幼稚?”夏知棠把药盒塞到他怀里,“吃!”
“你凭什么命令我?”林景明一把将药盒砸落在地,圆溜溜的药滚落了一地,“你连片子都不肯剪!”
“那么多优秀的剪辑师,你就不能先看看人家剪出来的效果?”
“剪辑是什么?是对片子的深层次理解上的二次加工。”林景明冷笑着说,“他们有在雪原上亲眼目睹了生死搏斗?有跟我一起彻夜讨论文稿方案?”
林景明看向夏知棠的眼神犹如一把闪着寒光的开锋利刃,要把她心里最隐秘的秘密劈开:“还是说,你控制不住自己对我心动了?”
“控制不住的是你。”夏知棠揪住林景明的衣领,“是你不想我离开,是你依赖我。”
“我是对你心动的不能自已。”林景明指尖轻轻划过夏知棠的红唇,“但是除了你没有更适合的剪辑,我喜欢你跟这条片子需要你不冲突。”
“你故意的!”夏知棠一把放开林景明,任由他跌落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