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包围下的白炎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作了挡箭牌。
池砚想象中的白炎大战魔修也并未发生。
“闯入阵中的修者名为白炎,是云山门弟子,可会对尊者的计划不利?”
高台上,魔修恭敬立于男人身侧,将下方闹剧收入眼底。
白炎毫不掩饰、几乎是光明正大地闯入。
——在灵力受到最大程度限制的魔域,他仍是大肆动用灵力。在他手中,补充灵力的灵石仿佛不要钱般,大把大把的化作碎屑。
“你们去处理。”殷演略过张扬的白炎,看向不远处的入口。
他与白炎有一笔旧账要算,但不是现在。
“白炎就交给你们了,毕竟是云山门弟子,我还不想与那位解尊者闹出麻烦,送些人去,消耗他的灵力扔出去就是了。”
魔修微微低下头:“是。”
……
白炎那边闹得越来越大,池砚也不在乎。
仗着治疗时留下的零星魔气,他成功混进魔域一路也没被人认出。
系统:“宿主打算如何寻找魔器?”
池砚张口刚想回答,不远处正在交谈的两人突然停下话头,目光看来,略带惊喜。
“殷念!你是小念对不对?”
池砚回望过去,他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熟人”。
池砚迟疑:“你们怎么会在这?”
两人并未回答,快步走来,上下仔细打量池砚,眼中具是真心实意的惊喜。
“真的是你!当年听说你受了重伤,我们还私下找过暗一!可他那个死顽固不放我们进去。尊上近年来脾气越发古怪,大家渐渐也不敢往上凑,都没能问到你的下落。”
“如何,伤可是养好了些?不过尊上应当有为你遍寻各种奇珍,想来我们担心也是多余!”
两人语气轻快,心里悬挂的担忧终于放下,一左一右凑近就要揽过池砚。
他们口中的暗一是殷演身边的影子。不久前玄月门一事中,虽然只是瞟到一眼,池砚确信跟在殷演身边的就是暗一。
“也不知道尊上是出于什么考虑,给兄弟们几个都调开了。这些年一直在外城,都没有机会去找你,今天倒是巧了。”
是了,早在还没有发生挡伤那件事时,殷演已经将身边所有亲近的下属换下,唯独留下了最后挑选的暗一。
获得暗姓意为得到魔尊认可,这部分人只听命于殷演本人,眼前的暗九暗十便是如此。
殷念就属于这一批专门为殷演训练的暗卫,不论是眼前的暗九暗十还是先前的暗一都曾是他的队友。只是他体质特殊难堪大用,又机缘巧合被殷演直接选中,赋了殷姓让他跟在身边。
暗九暗十的放心不似作假,他们是真以为殷念只是受了重伤在殷演处休养。
池砚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小念这是要回主城?以你的体质在外面走动反而更好。要我说,魔域魔气太重,虽然不会侵害你的身体,但也不像灵力于人有益,更何况其中的血腥气容易冲撞你又没有护身之力。”
忠言劝阻一如往昔,池砚一时有些恍惚。
他到底没忘记此行目的。
“这些年我一直在尘世休养不曾回魔域,今日才回来取些东西。”池砚笑笑,迎着两人脸上的惊讶,不动声色道,“这些年魔域中可有什么变化?”
……
借着过往情谊,加上两人明显对他不设防备,池砚轻易从两人口中套出了些信息。
当年叛军窃得城中地图,出其不意袭击魔域主城血洗一番。事后殷演竟只是将相关魔修处理干净,城中一草一木都未曾更改还是当年布局。
仿佛根本不将暗杀放在心上。
也正因为此举,看似温和实则铁血手腕的新任魔尊树立起威信,这些年魔域中的斗争反而少了许多。
暗九暗十如是庆幸,池砚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殷演的性格远不如看上去那般温和可亲,他或许没有太强的争夺之心,真正站到那个位置却比谁都更适合当魔尊。
怕是有心翻出水花的人早已被他暗中处理,才有了如今表面的和平。
“尊上倒也放心你独自在外,以往你外出一趟都要派人跟上。”
临别前,暗九感慨了一句,池砚挑眉回眸,就见暗十也点了点头,看上去颇为赞同。
这些年被无故调走也没能磨灭两人对殷演的信任。
池砚笑着揭过,自不会与他们解释自己曾因为任务在书房乱翻,早早就引起了殷演的关注,更不会去解释这些年他不在魔域的真实原因。
“有空来外城看看我们,还是老地方!”
池砚含糊着应了,心里却是清楚,应当不会有再见的一天了。
暗九突然道:“难怪尊主没有派人。”
池砚刚想再问,两人已然摆摆手远去,他侧身回眸,不远处草碰下,一道身影起身朝他走来。
浓郁的魔气使得池砚在看清来人前就得知了他的身份。
笑容僵在脸上,浑身戒备警觉。
殷演:“你倒是念旧,回来就找暗九暗十。”
殷演一身藏蓝锦袍,坐在阴影处便与周遭融为一体。池砚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更不知他听见了多少。
殷演脸上笑意渐淡:“不是为了魔器,你也不会想起回来的路吧。就这么想为修仙界做这个好人?又是心头血,又是精血?”
他缓步踱来,威压不减,魔气倾泻而出,几乎形成实体。
周遭看见这一幕的魔修纷纷避让,躲到了角落——哪怕认不出眼前的正是新任魔尊,也能从他身上浓郁的魔气看出修为的不俗。
魔修修炼方式较之修仙更为凶险,因此魔修的尊者位阶实则与药物堆砌上去的仙修有着极大的差距。
魔尊殷演更非常人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