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找到殷演,池砚也不着急。
殷演大费周章地埋下魔气一定有他的目的,核心的魔气已有对策,为了计划殷演迟早露出马脚。
“不好,有人魔气复发了!毛头小子口口声声说自己能根除魔气,我起初就是不信的!现在看来他压根没有这个本事,恐怕只是将魔气暂时隐藏了吧!”
人群不明所以,听了个大概已有人开始犹豫。
更多人只是分神去细听经过。
“受魔气影响严重会堕魔,最轻也会嗜血、喜爱杀戮。有接受过治疗的修士魔气爆发、无差别攻击,我宗前去救助,也受到了波及。”
他愤愤开口,染血的袖摆与衣角的泥土都能为他的话佐证。
池砚对上近前年轻修者,将他的仓皇犹豫收入眼底,勾唇冷笑:“在意可自行离去。”
“那我还是看看情况……”
他说着,小心翼翼看向灵草,最后还是咬牙没有拿,走出了屋子。
池砚神色如常,按照以往流程根除魔气。
待到流程结束。
对面修者道谢后,定定看来:“冒昧问修者一句,魔气根除后还会有堕魔可能吗?
池砚摇头:“离开心魔魔气很难独立存在,隐匿魔气送入修者灵体并非易事,必然是用了某种特殊手段。堕魔并非短期之功。我不敢说去除之后便不会再沾染,至少这一刻绝不会残留丝毫魔气。”
少年话语狂傲。
他就静静坐在那,嘴角轻勾带起一抹浅淡的笑容,眸里像是盛满了星辰,让人不自觉付诸信任。
修者顿了顿,收敛心神低下头:“外面有人说,有经您手的修者身上魔气爆发,大肆在各宗门里诛杀同门。”
他说完便低头快步走出屋子,也来不及细看池砚脸上的表情。
少年曾被众人误会不惜剖骨自证,他不计较仍然愿意以精血相助。
而他到底不能不顾宗门,站到对方身边。
即使他相信池砚说的是真的。
修者走后,不见下一个人推门,只有屋外纷乱的声响,扰得人心乱。
池砚却也不如修者担忧的那般低落。
听着屋外的骚乱,他嘴角微勾,确定不再有人踏入房间后,挑挑拣拣将今日的战利品尽数收好,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屋子。
池砚:“何事如此喧闹?既然无人,我便提前打道回府了。”
见到他出来,众人神色一变。
“你竟还有脸在这里装什么善人!经你救治便堕了魔,魔气恐怕就是你弄出来的好事吧!”
伴着指责声,目光纷纷看向池砚,等待解释。
池砚满不在乎:“怎么可能?就是去往魔界,彻底被魔气侵染,真正堕魔也要数日甚至数月,你也太看得起我。要真有人堕魔,也只能是你宗门本就有魔修的内应。”
说到这里,迎着对方猛然沉下的脸色,池砚夸张地捂住嘴:“难道说,各大宗门里的魔气就是你宗内应所为?”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池砚:“修者也别动怒,我不过是给出一种猜测。不论如何,堕魔者的出现不是好事吗?沾染魔气最深的往往是魔尊计划中最早的一环,只要斩杀了入魔的人,魔尊短期内恐怕也没有那么大手笔再使用一次这样的计谋。”
“怎么可能,那都是我同门师兄弟!”
“哦?近年来修仙界对魔修的态度不一向是斩尽杀绝吗?怎么到你宗门弟子就变了?”
“就是你这妖修施展手段,才让他入了魔!”
“嗯?奇怪了。这般看来,你宗门师兄弟入魔,你们宗门有心维护、不加以限制控制局面,而是大老远来找我麻烦,将其他宗门也同样置于堕魔危险之境。”
池砚慢条斯理地反驳,年轻修者脸色涨得通红。
池砚:“难道说……你们与魔尊有合作,想要放大魔气的影响。派了你来阻拦根除魔气,只为推进计划?”
一道道带着狐疑与防备的目光落在修者身上。
怨怼、责备,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几番急促呼吸,又想不出反驳的话。
“你血口喷人!!我们从来不屑于与魔修为伍!宗门长老已将魔气封锁,绝不会放出分毫!”
迎着周围不信任的眼神,他急切解释。
池砚继续火上浇油:“堕魔的修者,还有什么其他解决方式?循着魔气就是线索,只要问出来路,就能知道魔尊用了什么方法。这么简单的取舍,以你宗千年基业,不会还需要我一个小儿来教吧?”
“是啊,大是大非面前,取舍又有何难?还是说你宗门之内真有魔修内应,而你们为了掩护他……”
“原来是这样,所以才来扰乱除魔!”
议论声纷纷,修者脸色涨得通红,又在听清众人口中的指责后,面色惨白。
争论似乎得到解决,不少人得到安抚重拾信任,远处却似传来新的骚乱。
“怎么回事?又发生什么了?”
“难道又有人挑事?”
人群义愤填膺,池砚却神色平静地往回走。
“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吗?万一又是来闹事的……”
直到说话人小跑跟上,又重复了一遍,池砚才察觉这句话是对他说的,他疑惑转过头:“是与不是,与我何干?祛除魔气本就耗费精力,再有打断我便打道回府了。说到底给了丹药我已尽了自己的全力。”
“其他的,信与不信,都任由你们选择。”
池砚步步走回,少年坚定的背影让人心下一安。
然而变数往往来得突然。
正当所有人以为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再会动摇,来客的身份却使人不由让开道路。
神秘贵客与池砚一同进了门,在屋门关闭的一瞬,屋外沉寂了一瞬接着爆发更为嘈杂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