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一来二去,池砚已经快速掌握了区分心魔与解星河的能力。
出现在眼前的解云,毋庸置疑是套着少年壳子的师尊!
师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系统有些幸灾乐祸:“这下被逮了个正着,你准备怎么解释?”
池砚咬牙:“师尊怎么会在这里?”
系统:“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数据扫描倒是一直开着,之前他确实不在你身边。”
池砚暗自后悔:“以当时的情况,师尊如果没事一定会守在我身边。我醒来没有离开玄月门、甚至没有离开密室,我以为师尊一定是被什么困住了,无法出手……”
先前抵御众位修者时,池砚也留了个心眼观察周围。
解星河没有出手,他才放心大胆地取了心头血。
谁知道解云这壳子竟是跟着外面的修者从屏障外一同进来。
系统看他慌乱的样子感到有趣:“也可能被你不要命的样子,气到不得不出来呢?”
池砚心念一转,倒觉得系统的猜想不无可能。
池砚心中乱作一团的同时,其他的修者也在为突然出现的剑修少年感到诧异。
赶来的是褚甜通知的几大宗门坐镇的尊者。
小宗门里,能凑出两三位尊者已实属难得,跟随而来的三人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比不得云山门解星河那般的妖孽,实力也极为雄厚。
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这突然冒出的少年人是跟在哪个宗门队伍,甚至直到他说话,众人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云山门弟子,解云。”
解星河视线停在池砚身上,冷淡地随口报出来历。
他可不管身后其他人震撼的表情,看着池砚躲闪讨好的笑容,就知道自己先前的话基本是白讲。
池砚别说听进去了,大概也只有他在时会敷衍一二。
“云山门弟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因为那魔气而来?”
解星河轻声应了一声,伸手捏住池砚的手腕往他体内灌输灵力。
池砚挣了下没挣开,刚想说灵力对这副身体无用,蓦然感觉到自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了一股热流。
如同一条温热的水流,划过身体,将所有的疲惫尽数消除。所到之处,褚甜给的灵丹妙药都无法完全根治的内伤,随着这股热流快速恢复如初。
说是妙手回春,也不为过。
池砚心里一惊,心头血乃人之根本。本源之伤根本不在灵力能够修复的范畴。
他压根不敢想那股热流到底是什么。
池砚挣扎的动作幅度更大,他已经恢复了些精力,除了身上看上去狼狈了些,其他地方都能慢慢修养,不需要那诡异热流也能治愈。
解星河却压根没给他反抗的机会,握住他手腕关节用力,捏得他手腕生痛。
那股热流反而更加汹涌地流入他体内。
“魔气,不是已有治愈之法?我是为调查魔尊殷演的踪迹而来。这魔气背后有他的手笔,不少宗门里都有他的傀儡,放了数十年都未被察觉。”解星河一手压制着池砚的挣扎,一面冷淡地回应身后修者。
尊者解星河很少出世,云山门更为人熟知的是长袖善舞、处事圆滑的陌归尘,对解星河只知其修为品行,很少有人知道尊者实际极为固执,也鲜少待人客气。
解星河话毕,看着三位白发尊者面上隐忍的不悦,也想起了自己此时的身份,生硬地补充道:“这是师父的原话,新任魔尊年纪轻轻手段颇多,喜用阴险刁钻的小人之计,需得好好查清他的目的。”
听他抬出长辈,众人这才心里平衡了些,看着这少年老城,话语让人心梗的小辈,不自觉移开视线,又与虚弱带笑的池砚对了个正着。
众位修者:“……”
看向师尊时有些紧张,甚至手心发汗,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察觉。但意识到周围人在看他,池砚立刻摆上了恰到好处的笑容。
执着一柄木剑从各式阵法术诀中闯出生路,做起来可比说着难。
池砚身上随处可见翻起皮肉的伤口。
起初为了让他快些投降,以拉回些颜面,不致命却折磨人的细小伤口可是布满了少年全身。
连带腰腹、胸前,甚至手臂腿部,各处都有不少的大小窟窿。
也是褚甜的造血丸与白念独特的身体素质才让他勉强支撑下来。
现在回过头看,自是惨不忍睹,配上少年苍白带笑的脸,又教人心生不忍。
白念这副皮囊本就年轻。
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理应在长辈的荫庇下受尽呵护。
受到误会,张狂了些,因着委屈愤怒了些,又有什么难以理解?
反而是他们,一口一个魔修,甚至叫他妖人。
修者们各个红了脸。
各仙门的长老与门主推了几个年轻弟子出面。
但大家到底是自诩修仙者的高雅之人,脸皮一个比一个薄,倒没一人能开口说出那句道歉。
不由分说地将人置于死地,当初说的那些漂亮话如同一个个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现在少年说他有根除魔气的办法,再来道歉?没人拉得下这个脸。
“他伤势不轻,不可再多浪费时间了,各位长老门主先去调查魔修。我带他以云山门秘法休养。”
解星河突然开口将众人的目光全部拉到他的身上:“我观他早些时就身受重伤,你们所说的与魔修勾结,或许是受到魔修挟持。”
“三位尊者最好也检查一下自己与门下弟子体内,此番魔气隐藏极深,鉴灵石倒是一极好的媒介。”
解星河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伸手拽着池砚一路离开。
池砚张了张嘴,感受着身体里奔腾的热流与脚下师尊布以支撑的阵法,到底闭了嘴老老实实地休息养伤,时不时试图挣扎一下,提示师尊自己已经好了。
留下众位修者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缤纷极了。
各门派都纷纷找出鉴灵石,开始清查体内的灵力与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