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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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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望舟凑近了,才看到裴渊的脸色很不好,白的有些不正常。

“裴渊,你不舒服吗?”

谢望舟伸出手,想要摸一下裴渊的额头,看看热不热,却被裴渊下意识打掉。

“嘶。”谢望舟抖抖手,显然裴渊的力度不轻。

范文康不乐意了:“我说裴渊,你是不是嫉妒望舟这几次考的都比你好,你心里不平衡了,人家好心关心你,你也没必要这样吧。”

“文康,别说了。”谢望舟制止了范文康的话,对着裴渊说道,“裴渊,你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回家好好休息。”

裴渊转头不去看谢望舟的眼睛,只有不看那双漂亮又真诚的眼睛,他才感觉自在些。

“我没有不舒服,我也不会那道题,以后你可以不用问我,毕竟你比我强很多。”

说完,裴渊也不管谢望舟和范文康怎么想,径直离开了。

“我说什么来着,望舟,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准。”范文康义愤填膺替谢望舟鸣不平,“你说他,他什么意思啊!”

“行了,别管他什么意思了。”

谢望舟就算再迟钝,也能隐约察觉到裴渊的态度和这几次的成绩有关。

他看着排名榜上自己高居榜首的成绩,突然觉得没劲,就连范文康约着去打球也没劲了。

拒绝了范文康邀约的谢望舟直接回了家。

安家暂时没人,谢望舟只能先回自己那个废墟。

出乎意料的是,家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他进门的时候,他母亲正要出门。

谢望舟的母亲许佩杉,是个画家,经常外出采风,可以半年不回家。

“妈,路上注意安全。”

谢望舟没问去哪,也没问去几天,只是客套般的说出这一句,然后径直略过许佩杉,坐到沙发上。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孤单侧影,许佩杉似乎是突然觉得亏欠儿子,她放弃了这会出门的打算,坐到了谢望舟的旁边。

“妈,什么事?”谢望舟下意识向旁边坐坐,与许佩杉拉开距离。

“没什么,妈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好啊。”谢望舟有点意外,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和母亲面对面聊天是什么时候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成绩单:“妈我这次考了第一。”

谢望舟记得范文康讲过,如果他和老妈聊成绩的话,一旦考得好,就会获得夸奖。

期待获得夸奖的谢望舟眼睁睁看着许佩杉拿过成绩单,对方只是略微扫了一眼,颇为敷衍地夸赞了一声:“成绩不错啊,继续保持。”

然后就把成绩单放到一边,问道:“小舟,妈妈问你一件事,如果爸妈离婚了,你会跟谁?”

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的谢望舟一下子有点蒙了:“妈,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就是随便一问,你爸出轨,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以他的性格,到时候肯定给你找后妈,他们对你肯定会不好,你不如跟着妈妈我。”

许佩杉并没有意识到,有些话是不太适合和只有十六岁的谢望舟讲的。

“那我跟着你。”谢望舟顺着许佩杉的话讲下去,并成功获得了许佩杉的笑容。

许佩杉笑,谢望舟也笑。

“好了,没事了,我要走了,小舟,我去国外作为评委参加一个比赛,然后顺便再那边旅游写生,大概去三个月吧,你自己在家要照顾好自己。”

得到了满意答复的许佩杉蹬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了,只剩下坐在沙发上的谢望舟。

直到谢光启从外面回到家,谢望舟依旧保持那个姿势。

“望舟,你坐在那干什么,吓死我了。”谢光启打开客厅的灯,就看到自己儿子直愣愣地坐在沙发上。

谢望舟这才回过神来:“爸,你怎么回来了,公司没事吗?”

“最近没啥大事,就回这边了。”

谢光启有几个厂子,因为扩大经营的原因,前几年迁出了京市,他也就在外地办公了,很少回来。

“爸,我这次考了第一次。”谢望舟推过去成绩单。

谢光启倒是不敷衍,拿起来细细看起来。

“还行,但是怎么就比第二名高五分,你这不行啊,望舟,你要保持警惕,别被反超……”

谢光启的长篇大论被一段铃声打断,他接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点了免提。

“光启,你怎么还不来啊。”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回荡在客厅。

他这才手忙脚乱的关掉免提,简单和电话那头聊了几句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直到踩到门框上,谢光启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儿子在家:“公司有点事,先走了,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吃饭的话,去安家,我给你交伙食费。”

防盗门一关,依旧只剩下谢望舟一人,他伸手取过茶几上的成绩单,看着自己和裴渊的成绩发呆。

也不知道裴渊这会在干什么,和家人吃饭吗?还是在刷题?

这次考的比自己低,裴渊为什么会生气,谢望舟越想越烦躁,扯过一边的成绩单,遮在脸上,在沙发上打算小憩一会。

和谢望舟想的不一样,又一次没考第一的裴渊是没有资格和父母一起吃饭的。

他跪在自己的面壁墙前,听着父母训话。

“这次先跪两个小时,下次再考不过谢望舟,就是四个小时。”

裴父拿着戒尺站在身后。

“左手伸手出来,这次比谢望舟低五分,就打五十下,好让你涨涨记性。”

戒尺一道道落下,手掌红肿起来,裴渊只流了一滴泪,其余的都被他死咬着舌尖,抵了回去。

第二天,裴渊在门口值周的时候,手都抓不住纸。

上课铃已经打响,谢望舟踩着上课铃姗姗来迟。

他今早本来正常出门,却在早餐店吃早餐的时候,看到了本该在国外的许佩杉,以及旁边的儒雅男人,两人举止亲昵,并没有看见谢望舟。

谢望舟扒拉进最后一口豆腐脑,在许佩杉离开后,尾随了上去。

最终只尾随到了一家酒店,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另一位陌生男子走了进去。

不知为何,谢望舟心里突然涌现出无尽的悲伤。

这股悲伤一直伴随着他走进校门,被裴渊拦住。

“站住,你迟到了。”

谢望舟抬头看向裴渊,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他调整好状态,提起嘴角:“渊哥,这才打上课铃,你就放过我呗。”

谢望舟想要握住裴渊的手,试图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但他握住的是裴渊左手手腕。

裴渊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本子没拿稳,掉了下去。

谢望舟这才注意到,裴渊肿成馒头的左手。

“你手怎么了?”

他虚握住裴渊的手腕,却被裴渊很快抽出。

“和你没关系。”裴渊弯腰捡起本子,面无表情地推掉谢望舟的手,“迟到,扣分。”

本就烦躁的谢望舟,此刻火气也上来了,嚷嚷道:“裴渊,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你迟到了,我抓你迟到,很正常。”

“正常,当然正常。”谢望舟气极反笑,他不只是因为这个生气,还有裴渊这一段时间冷冰冰的态度。

他推开挡在面前的裴渊,气头上的谢望舟并没有收住力气,再加上裴渊昨天跪了两个小时,腿还是软的。

被谢望舟这么一推,裴渊一个没站稳,倒了下去,他下意识拿左手去撑地,钻心的疼痛从掌心传来。

痛的裴渊眼前一黑,眼泪钻了出来。

好巧不巧,教导主任就在这个时候从教学楼里出来了。

正巧碰见这一幕。

“谢望舟,你在干什么,欺负同学吗?”

谢望舟哪里受过这种气,指着裴渊喊道:“是他没站稳,关我什么事。”

教导主任把裴渊扶起来:“我之前怎么和你们强调的,同学之间要友爱。”

许是上了年纪的原因,教导主任颇有些喋喋不休。

“谢望舟,你不能因为几次考的好,就飘了,今天迟到了吧,记得交检讨,还有上次那个不带胸牌的检讨应该不是你写的吧,你写不出那么好看的字来,两份检讨,下午交到我办公室。”

说完,转头又去关心裴渊:“裴渊,哪里不舒服,需要去医务室吗?谢望舟,你陪着裴渊去医务室吧。”

“才不要。”还没等裴渊回话,谢望舟直接拒绝。

“谢谢老师的好意,是我自己没站稳,和谢望舟没关系,不用去医务室了。”

裴渊从教导主任那里抽出自己的手,先一步一瘸一拐地回了教室。

“哎,裴渊。”

见叫不住裴渊,教导主任只能将炮火转向谢望舟。

谢望舟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拎着书包,跑回了教室。

只剩下主任在后面喊道:“再加一份检讨,内容是不团结同学。”

三份检讨并不好写,谢望舟牺牲了自己吃午饭的时间,老老实实窝在桌子上,左手拿着范文康给他带的面包,右手还在奋笔疾书地瞎写着。

“要我说,那个姓裴的就是个小心眼,望舟,你这次认清了他的为人也不算坏事。”

谢望舟写下最后一个字后,咬下最后一口面包,把它当作裴渊的脑袋狠狠嚼了几下才咽下。

他瞪着前面午休也依然在卷的裴渊,恶狠狠地说道:“我从此和姓裴的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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