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警车离去的尾气，江不疑站在原地，狐狸警员脱下警服向他走来。
狐狸的眼神是细长上挑的，但此刻里面夹杂着沉痛落寞，他走近对江不疑说：“我是刚才电话里的阿狐，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们才能逮捕凶手。”
原来这就是青蛙推销员的未婚夫，看来这个空间可以跨物种谈恋爱。
江不疑摇头： “不客气，这是该做的。”
两人站在楼与楼间，没有其他人物在场，江不疑扫了一眼好奇问：“你刚才怎么不上车离开？还留在这。”
不跟警车一起离开，也不去处理后事，阿狐留在他身边难道是为了提供线索？
但仔细一想，这几个出场人物就像是游戏cg里的npc，在做一件既定的事，所以玩家无法改变剧情，就像他无法使用异能，而最后玩家则需要通过这些cg内容寻找线索。
江不疑回想在特殊虚拟空间起经历的剧情，总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于是很期待阿狐接下来的回答会给他带来哪些不同的想法。
阿狐抱紧警服叹了口气，眼神看向远处，“我想先去面包店看看。”
江不疑附和：“我也去，我们两个一起吧。”
阿狐没有拒绝，他带着江不疑离开这个地方，一路上，随着江不疑询问关于小蛙和屠夫的事，他的话语也多了起来。
“小蛙是屠夫的侄女。”
……
“我和小蛙快要结婚，我本来就要当新郎了。”
……
说到最后，阿狐尖细的嗓音带起了哭腔，他伸着毛绒绒的手臂擦起眼角豆珠似的眼泪，头顶的耳朵一动一动的。
江不疑虽有心安慰他，但思来想去只能说：“节哀。”
毕竟蛙死不能复生，这个空间应该也不可以。
阿狐哽咽嗯了一声，随后顽强地咬牙行走，不再流眼泪，江不疑也怕再戳人伤心事，一言不发，两人没再交谈，之后来到一处河流旁，便是江不疑游过的那一个。
“对面就是面包店了。”江不疑抬头看向河流对岸，目光对上对岸面包店二楼的窗户，正是他出逃的地方。
“是，我们去坐皮划艇划过去吧。”阿狐没有踏入水中，转身走向了三米远的小型码头。
“哦…皮划艇。”又出现了新玩意，江不疑跟着走过去，目光追随看到了码头旁被绳子系住的皮划艇，是椭圆形的黄色充气艇，上边挂着两个白水桨。
两人走到皮划艇旁，阿狐让江不疑先坐上去，随后他一脚踩上皮划艇解开系住的绳子，放了皮划艇自由，两人坐好后都拿着桨。
“那开始吧。”阿狐坐在前方，留给江不疑背影。
江不疑握着桨杆，看着前方的阿狐已经在熟练地划动桨，便有样学样划桨。
皮划艇慢慢开始在水面游动，向着对岸游去。
两人在河流里不知行驶了多久，久到江不疑的手发酸发软，手臂忍不住泄力，江不疑看向前方，还有一大段距离，他有些奇怪问阿狐：“我们划了很久了，怎么还没到呢？这路没有那么长吧。”
至少他游泳的时候觉得挺近的。
阿狐没有停下划桨的举动，一下一下的水花从桨干处炸开，他吸了口气，“这个路很长的。”
江不疑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好的。”
他不会试图在这个空间里寻找任何逻辑了。
两人尽心尽力划桨，朝着遥远的对岸前行，渐渐地，从远处行来一个巨大的游轮，本该出现在大海的游轮遮住了他们身上的光，甲板上站着一群人，带着望远镜不知望向哪里。
不知从何而来的红线扫在阿狐和江不疑身上，像是被瞄准的猎物。
这一下，阿狐在前方突然激动地喊：“我们快跑！”
说完阿狐立刻弃桨翻船跳入水中，江不疑立刻跟着照做，再次进入冰冷的水，嘴里是海腥味，江不疑看着阿狐拼命划动手臂远离游轮，游轮有阿狐害怕的东西。
可惜天不遂人愿，游轮也加快了速度，朝着他们驶来，最后成功捕获了阿狐和江不疑。
江不疑和阿狐被绑住手臂重重扔在甲板上，抓捕他们的人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阿狐，你可是让我们一顿好找啊。”一个腰间别着黑色皮鞭的爆炸头壮汉问，“逃离的日子还好过吗？”
阿狐拿的是追杀剧本吗，江不疑静静躺在地上，没人关注他。
他眼皮一撩，扭头看向甲板的装饰，红白条纹的大帐篷，棋盘格的地板，五颜六色的小灯泡装饰在帷幕上。
梦幻又浪漫。
但在旁边有个巨大的笼子，里面关着人形的狮子，猴子以及各种动物，面容麻木，无力坐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脖子无一例外套着黑色项圈。
阿狐颤抖着没说话，旁边一个骑着独轮车的男人手上不停扔着四个球，见状嘲讽：“阿狐早就忘记在马戏团的日子了，谁要吃那种苦呢。”
江不疑听到这句话短暂一征，马戏团这三个字让他一下子想起今早听写的单词。
也是他唯三对的单词，saleswoman，fox，circus，其意思分别是女销售员，狐狸和马戏团。
全部在这个虚拟空间出现了。
如果按这种说法，则是单词变成具象化的物象，这么想就通了，他为什么会觉得屠夫熟悉，也是因为今天在单词书上看到了屠夫的中文含义。
阿狐被被魔术师套上项圈轻松提起来，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魔术师有着长长的兔牙，眼睛通红。
江不疑注意到眼前这群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兽化体现，跟刚才见到的警察一样，爆炸头身上是橙棕色的毛，在脸部围成一圈像狮子，骑着独行轮的男人嘴巴尖得突出来，颜色黢黑像鸟嘴。
“绑架是犯法的知道吗？”江不疑见魔术师要把阿狐带走，心下了然他会把阿狐带去笼子里关着，想到被关进笼子里动物的情景，直截了当喊道，“快放了我们。”
“噢？我们可没有绑架，我们只是抓回逃跑的员工。”小丑凑近江不疑的脸蛋，被蓝色颜料涂抹的眼睛睁得巨大，露出可怕要吃人的笑。
江不疑闻到小丑脸上的颜料和粉饼味，气息刺鼻，不禁扭过头，小丑仔细盯着江不疑的脸，越看越近，甚至伸出手掐着江不疑的脸蛋揉捏。
江不疑瞪了小丑一眼，含糊不清的骂道：“你…放开你的脏手。”
看就看，怎么可以上下其手，不知道自己手有多脏吗。
小丑停下举动，突然说了一句：“你是外星人。”
像发现了什么奇异物种，小丑起身震惊大喊道：“阿狐的同伙是外星人。”
甲板上的人听到这句话纷纷被吸引注意力。
穿着芭蕾服的舞者问：“什么外星人，怎么会有外星人？”
小丑解释：“这家伙没有任何动物体征。”
所有人惊呼，来到江不疑旁边打量他，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像是拍卖会的拍卖品。
“给委员会举报吧。”魔术师敲下定论。
被认定为外星人的江不疑和屠夫一样被拷上手铐送入监狱。
监狱坐落在小小的一间岛屿上，周围大雾环绕，氛围阴森黑暗，像是被单独隔离的场所，脱离整个空间。
江不疑没有反抗，被押送进监狱里，好巧不巧，他与屠夫被关在同一间，大眼瞪小眼。
江不疑：“……”
故意的吧。
屠夫见到他露出势在必得的笑：“这么快就来了。”
江不疑与他保持距离，看着关押他的人离去背影，也知道指望外人没用，扭头尝试与蠢蠢欲动的屠夫谈判：“大哥，这是在监狱里，要不然我们和平共处吧。”
“你想得美，这个地方可跟其它地方不一样，你不知道吧。”屠夫勾起嘴角，肌肉鼓起，看起来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江不疑肯定屠夫一拳下来自己半条命都没有了。
江不疑问：“这地方真的不一样吗？”
“自然，在这个地方，我怎么样对你，你都只能好好受着。”屠夫慢慢走近他，语气低沉带着无尽危险。
江不疑进入系统空间，拿出步步高点读机。
【异能成功使用】
果然成功了。
江不疑心里的石头落到实处，对屠夫翻了个白眼，“那我告诉你，你才想得美。”
江不疑打开点读机，随着一段动画，空间里响起喜洋洋的动画片bgm和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步步高点读机。”
屠夫一愣，江不疑拿起笔点击点读机面板上的英汉词典有声版，对麦克风喊道：“导入人教版英语必修四单词。”
“叮—已为主人成功导入。”
江不疑从小页面上不断划过导入的必修四单词，这个空间由单词意象构成，理所应当的，他得使用单词来对付这一切。
划过密密麻麻的单词，江不疑一目十行看着单词的中文释义，屠夫皱起眉头不知道江不疑在搞什么鬼，还是往前走。
察觉屠夫越来越近，江不疑后退躲离，看到d区单词的某一处，眼神一亮，在单词表上点击butcher和disabled。
下一刻，砰一声巨响，江不疑看过去，本该追击他的屠夫此刻正脸贴地，身体直直趴在地上，下半身变得空荡荡。
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