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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世界观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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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它恰恰是真实的。”

云衔璧握着茶杯,茶水中的茶叶沉沉浮浮,正如他当前的心情:“正是因为其中掺杂了真话,才得以蒙蔽众人。

魔道与正道,有着清晰的界限,但世间万物又并非绝对,这界限之上,还藏着更深层的东西。”

见徒弟愈发困惑,云衔璧话锋一转:“凤歌,你可知这天地间唯一恒常之物为何?”

不等楚凤歌回答,他便自答道:“是变化,就像……”

茶杯中的茶叶此时彻底沉入杯底,云衔璧声音变得飘渺:“万年前,我们才是他们口中的‘魔道’,而他们,才是所谓的‘正道’。”

楚凤歌才知道,为什么藏书阁里的记载总是支离破碎,连重大事件都语焉不详。

云衔璧他指尖轻叩,声音沉静:“自我开蒙修行至今,历经世事更迭,方悟得一个道理,真实的历史只有经过修饰才能拿出来见人。

历史记载稀少,无非两个缘由:要么确实无从考据。”

接着,他顿了顿:“要么是知晓了也绝不能留于纸上。

有些真相如同沉入寒潭的石头,被时光的流沙掩埋,恐怕不会再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而另一些……”他唇角微扬,“则像被刻意打捞的沉船,只会在有需要时重见天日。”

云衔璧的声音忽然转冷:“这个世界的历史,都是精心编织的罗网,每一次改天换地后,都要将过往重新妆点。”

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你如今学的道史,与我当年所习,早已大相径庭。

知晓真相的活人怕是只会越来越少,魔门那边,估计只剩几个苟延残喘的老怪物还记得从前的辉煌了。”

说完,他认真的对楚凤歌说道:“只可惜谎言如何修改,那都不是真相。”

楚凤歌早已把原本的目的抛诸脑后,此刻只剩下本能的求知欲:“还请师尊明示。”

云衔璧的案几上浮现出一卷虚幻的《灵枢论》:“你可还记得这本书中的记载?”

见楚凤歌点头,他继续道:“祖师剖解三千遗蜕,却发现每具尸骸中的先天灵光都与凡人无异,你就从未从这段话中觉得蹊跷?”

楚凤歌脱口而出:“这彰显祖师修为通天,勘破修行迷障,为后世指明正途么?”

“哈哈!”云衔璧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门内长老倒是将你们教得不错。”

楚凤歌坦然一笑:“弟子不过是照本宣科。”

云衔璧忽而冷笑,声音转沉:“那你可曾想过,祖师既是革新者又是追随者,在他之前……”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开创修行之法的人,又是从何处得来的灵感?”

殿外忽起一阵冷风,吹得茶表面泛起涟漪。

楚凤歌突然意识到什么,瞳孔骤然收缩。

云衔璧看他反应过来了,冷冷地说道:“修士的修行是从模仿那些诞生于混沌的先天神魔开始。

而既然是先天神魔了,那只会体现蛮荒和血腥……”

云衔璧点到为止。

楚凤歌想起所学的内容,人类从本质就是不可能具有先天神魔那样神奇的躯体,所以每次讲到这里,长老都会感慨人族最初的求道之艰。

楚凤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艰涩的说道:“所以……人族第一个修士其实是……魔修?他既是整个人族的‘圣人’,又是……”

“又是当时的罪人,所以才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①”云衔璧接过话头。

看着楚凤歌震惊到失语的模样,云衔璧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自己弟子,反应与当时的自己别无二致。

“等等!”楚凤歌猛地抬头,“那为何如今是这般局面?按理说魔道不是占尽先机吗?”

云衔璧忽然笑出了声:“说了多少次,你们总是当耳旁风。不是越古老越强,是不够强大的都死了。

先机可比不上时机。”

说完,他慢条斯理地喝起了茶,“你们可曾想过……”茶香氤氲中,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最需要正道兴盛的,或许恰恰是魔道自己。”

楚凤歌只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道魔之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混沌起来。

前世的玩家没发现这些吗?楚凤歌下意识的想到,随即自嘲地摇头,以他前世那种只看攻略的玩法,就算有人发现了,他又怎会留意?

看着楚凤歌一脸道心破碎的样子,云衔璧的声音悠悠传来:“莫要钻牛角尖。现在的你,只要记住‘正邪不两立’这五个字就够了。”

“可?”楚凤歌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楚凤歌不知所措的样子。

“还是太年轻啊。”云衔璧摇头轻叹,“你只要明白魔道的本质,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云衔璧眼底映出冷光,轻声说道:“魔道从来没有变过,他们求长生,效仿神魔,可那不过是表象。

神魔终究非人,邪法虽能速成,却犹如饮鸩止渴,再难回头。

神魔之威不可触犯,凡俗精血又太过浅薄。”

云衔璧一字一顿的说道:“所以他们亲手栽培了最初的正道修士。”

洞外风起,云海翻涌。

云衔璧讥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可惜,魔道太过跋扈,视前辈如仆役牛羊。

更可笑的是,他们封死了一切触碰神魔之力的可能,只为巩固自己的地位。

我们同源却不同路,两边分歧就此埋下。”

云衔璧注视着楚凤歌恍惚的神情:“不必如此惊惶。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②

人的共性会总会让我们选择更适合自己的路,就像此时此刻,他们龟缩一角,而我辈修士,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

……

明法司

赵晓头痛的举着卷宗的手:“大人,监狱已满了,现在真没有地方安置了,就差把耗子洞都腾给犯人了。

那些陆行鸟倒是很好处理,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都有许多人愿意接手。

但昨日救回来的那些药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孙浩然搁下朱笔,太阳穴突突直跳。

案头堆积的文书里,十有八九都是哭诉牢狱吃紧的折子,还暗戳戳的趁着仙道峰会,向上面提议大赦天下。

怎么有这么蠢的官呢?他是怎么混到这个地位的?

跟这群虫豸一起,怎么能治理好大乾呢?③

眼下他们最要紧的是抓紧审,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速速腾出位子来才是正理。

这次主动出击,地下的老鼠倒是逮着了,可谁成想药人竟比老鼠还多。

“大人您看……”赵晓抹着汗递上密报,那些药人他亲自审过,个个眼珠蒙着层灰,任你拿烙铁在眼前晃也不眨眼。

他们明明是活人,却比扎的纸人还安静三分。

“现在要说能安排下药人的地方,怕只有皇家寺了……”赵晓话没说完,就被自家大人剜了一眼。

孙浩然揉着眉心,恍惚看见自己跪在御前:“臣斗胆提议,借佛门清净地暂充牢狱……”

哪怕皇帝不给他一脚,也怕是要被御史台参到流放。

还有最为蹊跷的是卷宗数目。

孙浩然理了理大乾王都的失踪卷宗,差额十分巨大,可不是人少了,是多太多了。

大乾王都,在这个时代算是首善之地了。

如果是偏远地区不报,可能还是因为宗族礼法,可这是王都,王权的掌控力还没有衰弱到这个地步。

那么多活死人,倒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

孙浩然皱着眉头盘算:当务之急是尽快帮他们找到亲人。

这么多人滞留在此,光是每日的吃喝拉撒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他转头问道:“咱们衙门今年的预算还剩多少?”

赵晓苦着脸回道:“大人,今年批下来的银子都快见底了。”

“什么?”孙浩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这才刚拨下来的款项,怎么就没了?”

赵晓无奈地摊手:“大人您想想,光是最近的抓捕就花了不少。更别提那群天人……”

他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他们虽不是白吃白喝,可他们干的事儿是要给报酬的呀,虽说比咱们的俸银少三分之二,可架不住要给!

这两处可是大出血的窟窿。”

“再说眼下这些犯人和药人,”赵晓继续掰着手指算账,“光是日常管理就够呛。要不是许多家属自愿来帮忙,咱们的人手根本铺不开。”

孙浩然一听就知道,单凭自己那点可怜官职,根本扛不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办法,就是得从那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户部尚书那里抠出点钱来。

唯一能让这位铁公鸡拔毛的办法,恐怕只有搬出皇上来压他了。

平日里想从他那儿抠出半个铜板,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眼下倒巧,偏生又赶上仙道峰会召开,那门票价格一日三涨,白花花的银子跟流水似的往衙门里涌。

更妙的是那□□生意。

今儿个孙浩然刚迈进衙门,就听见几个捕快在那儿眉飞色舞地讨论投注的事。

这赌局越做越大,油水自然也越发丰厚。

前些日子户部尚书都眼热这门生意,非要收归官办不可。

可那些庄家哪个不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明面上的掌柜都是提线木偶,顺着线头往上捋,扯出来的关系网能让人头皮发麻。

最要命的是,真要刨根问底查到底,最后准能查到一个让人不敢再查的名字。

只能任由那些庄家在灰色地带逍遥法外,法理不外乎人情,可有些人偏偏就是“法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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