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知道信息学院的李硕丰教授跟他夫人喜欢什么吗?]
贺洵将消息抛到了宿舍群里。
立刻就有人冒泡出来。
贺洵经常花钱请他们吃饭,所以在宿舍里地位很高,被尊称为富哥。
读作“洵哥”。
[我们不是数学学院吗,洵哥为什么要问信息学院的事情/探爪emoji]
[不清楚哎,没见过,不认识。]
[你认识才有鬼了,你连专业课老师的名字都不记得/叹气emoji]
[对啊对啊,洵哥我们连课都懒得去上,问这个没什么意义。]
[依我看,洵哥你不如去社团群里问一下,那里各个学院的都有,你再发个红包,肯定稳妥。]
[方哥说的有道理。]
[方哥说的有道理。]
见状,贺洵干脆就去了篮球社团群。
[副社长-数学系-贺洵]:有人知道信息学院的李硕丰教授跟他夫人喜欢什么吗?
去年新生入学,篮球社在人群中抓到了个酷哥alpha,许诺给人当副社长,才算拉拢住了这尊大佛。
有了这张权威的帅的不行的酷A脸,还愁过几天百团大会拉人站没有漂亮omega进来吗?
只是副社长人懒,很少亲自下场打比赛,早就被一种社团人员当成吉祥物对待。
现下正是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间,冷不丁地发出消息,没有确切的答案,大学生们缩起头来权当没看见。
没有回应。
不过社团群确实有好多人会屏蔽,毕竟天天叮叮叮的一堆消息,很烦人的。
贺洵没有纠结,直接发了个五百块的红包。
没出三分钟,一百个红包就已经被抢完了。
[谢谢老板。]
[老板大气。]
[谢谢老板。]
[财大气粗。]
[谢谢老板。]
......
[对了,老板刚刚说什么来着?]
[老板是不是问了个人来着?]
[我找到了,这条。]
这条消息引用了贺洵的提问那句。
[信息学院的李硕丰教授跟他夫人?]
[他夫人,我记得是我们金融学院的欧老师吧。]
[对对对,我也记得是欧老师。]
[等等,我去问问我室友,他信息学院的。]
[欧老师喜欢什么...我记得欧老师每次上课前都会带一个包,那只包上会插朵花,什么花来着有点记不清了。]
[郁金香吧,我刚问我室友,他是李老师手底下的研究生,说李老师办公室里每次都会插一束郁金香,每次进门的时候,特别显眼。]
[对对,就是郁金香,我们之前还说欧老师好有仪式感,每天都带着,原来是秀恩爱啊...]
[对了,老板你问两位老师喜欢什么,是要干什么的?要送礼吗?那郁金香就有点不太合适了呢。]
[副社长-数学系-贺洵]:我有个朋友想拜访两位老师,不知道带些什么东西,就托我来问问。
[那给郁金香就不行了吧。]
[确实不太合适。]
[老板等等我,我去把在蹲坑的室友拉出来拷打一下。]
[不行的话,你小子去隔壁问呢。]
[我回来了,我室友被我气得够呛,不说这个了,李老师桌子上一般都会有一盒雅梦思的糕点,应该是挺喜欢吃的,正好这一盒应该也快见底,老板可以买点带给李老师。]
[我想起来了,之前去找欧老师问大创的事的时候,欧老师还给我分了一个,好吃,不愧是S市最贵的糕点雅梦思。]
贺洵给上面两个带回答案的人包了红包发过去,当然按劳分配,第一个人给得更多。
群里又是一阵“老板大气”“谢谢老板”,以及刚看到消息的刷屏“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贺洵将消息转发给楚筠。
楚秘书一时半会没有回应。
反倒是那个群里聊到金融学院的欧老师,消息不停地滴滴。
楚秘书忙去了,贺洵也没啥想干的,干脆关注起了楚秘书要他问喜好的老师们。
只是没想到欧老师的事还没聊两分钟,话头就滴溜溜地转到了欧老师的得意门生,高考省状元,金融学院的天才学生会长,S大全国比赛最多获奖记录保持者,大学四年全优满绩4.0,均分93+,毕业四年以beta的身份硬抗性.别歧视,干到全国前几的大厂总裁秘书的神级校友。
——楚筠。
很长的一大串前缀。
那是楚筠极其张扬耀眼的大学时代。
金融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墙上还留着楚筠的极为繁复长篇大论的个人事迹,个个都难如登天。
换句话说,有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吹一辈子。
但比起这些冗杂的文字,最引人注目的是楚筠那张清冷漂亮的脸,自带疏离冷淡的气质,高岭之花一样不容亵渎,好看到扎眼的存在。
无论alpha,beta,还是omega,没有人路过那里,能忍着不去多看两眼。
至今,S大表白墙上置顶的热帖,还是——
[在大学时爱上楚筠,是一件如同呼吸一样简单且深入骨髓的事情。]
其下,评论区里是各种各样不同地方拍来的不同角度的楚筠照片。
是在院学生会开会时正襟危坐的会长楚;
是在图书馆神态自若努力复习的同学楚;
是在办公室不断演练模拟竞赛的组长楚;
是在阶梯教室垂眸沉思攥着笔的学长楚;
是夕阳余晖操场跑步湿汗喘气的路人楚;
......
透过那些跨越多年时光的照片,依稀可见大学时候的楚筠,透着屏幕懒洋洋地跟人打招呼,仿佛真的在陪他度过一样。
这篇楚筠梦A/梦O/梦B神贴,每次逢着新生开学,都会被顶起来。
而这次也如往常一般被搬了过来。
瞬间有些没见过世面的新生开始惊讶,赞叹,转发,收藏一套龙服务。
贺洵早就看过无数遍了,那些照片都快被他盘包浆了。
那甚至是贺洵上大学以前的事。
明明该习以为常的。
但现下他心里却莫名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楚秘书知不知道这个帖子?
如果他看到的话,脸上又会浮现出什么样的表情?
楚筠面对这些隐秘而贪婪、大胆又拘谨、妄图占有他的评论时出现什么样的有趣的反应?
视若无睹吗?
还是恼羞成怒?
又或者漫不经心调笑着回应?
......
贺洵在脑海中不停地幻想,楚筠答应他...下一刻整个耳尖都烫得要命,连带着耳洞里的银耳钉也沾染上了热意。
现在是在上课,要收敛一点,贺洵小声咳了一身。
他靠在椅背上,初冬的暖气太热了,他闷出来一身汗。
待会回宿舍换件衣服,贺洵想。
腺体有点发热,情绪激动,信息素水平不太稳定,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怕是撑不到半小时下课后,整个阶梯教室都会满溢着余烬的味道。
到时候,整栋楼上的alpha或omega都会受到影响,进而造成一系列严重的信息素事故。
当然,更重要的是,那样之后,贺佑承大概会给贺洵关禁闭。
直到信息素紊乱症治愈。
又或者危险源贺洵死亡。
像贺佑承那样独断专横、冷情麻木却无端道德感极其崇高的家长,是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造成社会性的危机。
哪怕是因为病症。
哪怕贺洵并不情愿。
强烈的责任感,甚至高于贺洵带来社会性危机会对成和集团的市值产生的巨大负面影响。
被关禁闭就见不到楚秘书了。
这次彻底不见的话,下次再出来楚秘书会不会已经嫁给别人了。
对于楚筠,贺洵总有种危机感。
明明楚秘书不是个好追的性格。
但贺洵总感觉,下一瞬,下一刻,下一天,楚筠都可能会爱上其他人。
贺洵从腰间掏出半截手指长的抑制剂,拨开侧边的针尖,面不改色,毫不犹豫,三管一起摁在手腕处青色的血管上打进去。
冰凉的抑制剂进入温热的肌肤,从那处细小的血管开始,沿着血脉运向全身。冰冷的触感并不好受,但没过几分钟,抑制剂经过的地方逐渐滚烫起来,烧灼感磨着躯壳。
直到最后信息素被抑制剂截获,身体再由滚烫的高温渐渐冷却下来。
埋在双臂之间的贺洵冷汗浸透了鬓角,直到此刻,他才松了口气。
终于他又熬过去一次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