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是讨厌，应该说害怕占更多。

“我终于联系上你父母了，他们说会支付你所有的医药费。但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说过要来看你，我真是*他娘的，简直就是**”

比起说就是碎碎念，更不如说是赵天佑大型批发m的现场。

赵天佑回想起这几天在许水木旁边说的话，以为是自言自语的吐槽，没想到对面是个沉默的倾听者。

又社死了。

“那个……我不是有意骂你的父母的，其实我就是嘴快……”

许水木安抚着有些慌乱的赵天佑，说道：“你要是不喜欢他们，不理他们就是了，不必因为这些人生气。”

赵天佑听完后，一边默默给许水木打上“大孝子”的标签，一边嘴角又忍不住上扬。

他趴到许水木的怀里，紧绷了几天的心终于放松了。许水木一愣，整个人都不敢动了。赵天佑埋在他怀里蹭了蹭，感觉到了许水木的僵硬，想看看许水木怎么了，刚一抬头一个吻压了下来。

鲛珠里被封存的情感又隐隐发烫，赵天佑看着许水木那双蓝色的眼睛中克制着的疯狂，脑子一热想去解许水木的衣领。

许水木立马清醒，用尽自己最后一丝理智将赵天佑推开。

赵天佑：？？？

被推开的赵天佑一脸懵逼，再去看许水木的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要不是嘴角边残留的唾液，一定不会有人敢想象这人的侵略性有那么强。

“我靠，你……”

许水木呼吸有些急促，提前打断了赵天佑的话。

“该睡了。”

许水木别过头，不去看他。

赵天佑爆了句粗口，关灯之后回到了另一个病床上。

许水木隐忍着，手上的鳞片才终于退了回去。他侧躺着看着地上的月光，想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那时许建国和李燕飞他们好像跟管理局一直有联系，被分开鲛珠的原因……他到底还有什么没有想起的事情？

窗外的一只小麻雀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外头盯了许水木一会后转头飞走了。

穿过安静的街道，又从繁华的商业区上空飞过，不知飞过了多少风景，终于飞到了一间郊外的大楼里。

里面苏白和凤渝正在一个房间里向另一个人汇报些什么事情，那个人背对着他们坐，时不时点一下头，等到苏白和凤渝汇报结束后那个人终于开口了。

“好，据目前所获得的信息，观察阶段已经接近尾声了。下一阶段的情感应激测试，计划在三天后实施，你们的任务依旧是观察，剩下的管理局会出手。”

凤渝皱着眉，心情非常不好。

“我再重申一遍，赵天佑和许水木是两个活生生的人，麻烦你们管理局别再叫他们‘实验体’可以吗？”

一声冷笑传来：“呵，人？不不不，当他们出现在预言中的那一刻，与‘人’这个词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你们做好该做的，对实验体投入情感只会得不偿失。”

“那管理局所谓的情感应激测试是什么？还像14年前一样将许水木强行遣返回深不见底的海洋？可你们也看到了，失去父母的庇佑，对许水木不会造成任何情感上的反应。”

苏白的瞳孔微微变细，几乎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面前的人终于将椅子转了过来，上半张脸上戴着白色面具。说起话来有种纯天然的慵懒。

“嗯……苏白？14年前你似乎也只有四岁，对那件事情你知道的有多少？”

苏白愣了一会儿才说：“没有多少……”

那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了苏白的身边，轻声说：“那我就告诉你，这14年只是确认‘厄运’失去危险性而已，真正的实验阶段还没有开始呢，小狐狸。”

一句“小狐狸”把苏白的鸡皮疙瘩都激起来了。

面具人接着说：“我们为了你，可是特意将一个人类列入管理范围内了哦，你可要好好珍惜他。你知道的，他现在已经不具有人类保护资格了，我们管理局对他做些什么可并不违反《人妖共和基本条约》。”

苏白的脸色顿时边的煞白，因为愤怒而握紧的拳头终于松开了。

“抱歉，是我多嘴了。”

面具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越过两人走出了房间。

隐在暗处的小麻雀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它飞到了城市中，落到了一间宅子的卧室里。趴在窗边的凰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任由小麻雀落在自己手指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嗯……小情侣贴贴因小鱼害羞被打断了？果然是榆木脑袋。”

又听了一会，嘴边的微笑渐渐消失。

“唉，我这个傻弟弟啊。竟然真以为他加入了管理局就能不让我也卷进这些纷争，明明妖精的事情是很乱的……”

“苏白？他的那个男票被管理局特殊监管明明是因为许建国和李燕飞的归海之浪事件，自己还真愧疚上了。果然，管理局的都是一群**”

一阵微风吹过，月光下少女的长发被微微吹起，又将屋内桌子上的文件吹得散落了。一张青蛙头男人的照片和一张蜘蛛身体女人的照片赫然被粘在上面，两张照片都已经被打上了红叉。

下面清晰地写着两行小字。

【节能计划自愿参与者“乔恩”出逃后被“厄运”击杀，目前遗体已被回收，暂未确定下一步解剖计划。】

【节能计划自愿参与者“路西卡”出逃后被“信徒”击杀，目前遗体已被回收，暂未确定下一步解剖计划。】

……

许水木出院时已经开始过年了，赵天佑要去串亲戚，他只能一个人无聊地待在自己买下的那间咖啡馆里。

角落里的狗窝里，莱卡和米卡正在睡着午觉。他趴在桌子上浅眠，阳光晒得暖洋洋的。

门口风铃声响起，许水木抬头看到了穿着黄色毛衣的常明耀。他不安地打量着咖啡馆，神色拘谨。

许水木伸了个懒腰，勉强撑起脑袋，边打哈欠边说：“你没去串亲戚吗？我还以为你也会参与人类的这项活动。”

常明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立马小跑到许水木的身边。用恳求的语气说：“水木，你能帮帮我吗？”

刚准备站起来去做一杯咖啡的许水木停住了动作，扭过头看了一眼常明耀。那双黑色的眼睛里藏着最卑微的请求，拒绝的语言还是吞到了肚子苏白苏文彬里。

“你先说，我尽量不收费。”

……

常明耀的妹妹拿着他的手机玩游戏，突然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短信上是个app链接，和文字解释。文字讲的大致意思是可以通过这个网站边玩游戏边赚钱，她的妹妹防范意识低点进去之后手机跟中了病毒一样，自动下载安装还接了一个任务。

任务的内容是收集一枚鲛人的鳞片，还要求在限定时间内把鳞片送到指定地点。

而且常明耀尝试过很多次，无法卸载，报警之后警察说这只是个软件病毒，让他不必在意。可只有常明耀看着那个软件标识，整个人都失了神。

“那个绝对不是普通的病毒软件，那是地下交易所的标志！”

许水木听到“地下交易所”这个词，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goblin net上面会经常打很多广告来抵制地下交易所，还清楚的介绍了地下交易所的内容和它的标志。是个金币上面刻了一个小丑，看起来很像游戏币。内容更是包含了黄、赌、毒，交易者都是妖精。

许水木拿过常明耀的手机，刚打开手机就是那个任务的倒计时，连滑动屏幕都做不到。

“那你把这个情况反映给管理局了吗？”

常明耀点了点头。

“我是先找管理局之后才报警的，管理局那边正在追查，但给我的忠告还是尽快完成任务。因为他们也没有完全清除这个软件的方法，而那些没有完成任务的妖精……”

即使不用常明耀说，许水木也知道，因为地下交易所而家破人亡的事件已经不知道冲上热搜榜多少次了。

许水木问道：“所以你来找我是问我要鲛鳞的？”

常明耀艰难地点了点头，许水木毫不意外地拒绝了。

“拔鲛鳞很疼的，我完全没有必要为跟我没有丝毫关系的事情牺牲我自己。”

常明耀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嘭”地一声跪下，祈求着许水木的一丝怜悯。可许水木依旧不为所动，他将常明耀从地上拉了起来，依旧是平静的语气说道：“就算我这次给你了又能怎么样呢？病毒软件是卸载不了的，就算扔了手机他们也会找上你，这次任务做完了，交易所很快就会给你布置下一个任务，热搜的那些妖精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死的吗？”

常明耀抿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并不是不知道，而是真的太害怕了，他害怕他的家人受到牵连。

许水木当然不能理解他，因为许水木的家人对他来说只是个人际关系而已。

正当常明耀绝望之际，又听面前的人说：“我不会做这种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利益的事情，不过完成这个任务似乎有很丰厚的奖励，你把你的手机给我，我亲自把鳞片送到他们面前。到时候这个报酬可都是我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