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一队人马奔袭而来,他们个个身穿玄色铠甲,头戴红缨狻猊兜鍪,谢三宝心下一惊,居然是禁军。
那伙禁军见人就杀,凄厉哀绝地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不消片刻,一整个车队的人就被杀了个干净。
随后那伙禁军分成了两队,一队人马将车队的辎重尽数运走,另一队打扫战场,将被他们杀死的人搬运至林中,一把火焚烧了尸体,不消片刻数条人命就这么消失了,皮肉被灼烧后刺鼻的气味随风传来,从未见过此等场面的班庆忍不住要惊呼出声,被岑最果一把捂住了嘴,小声道:“不想死就闭嘴。”
待那伙人走远后,谢三宝才带着俩人落了地,好消息是他们还活着,坏消息是他们的马车也被那伙禁军给带走了。
三人只能步行上京,好在此处离京城并不十分远。班庆捂着受伤的胳膊默默地跟在俩人身后,岑最果的药箱在马车上,眼下只能草草为他包扎了,他自知方才危难之时拉着岑最果挡箭是彻底地得罪了他,心下盘算着该如何补救。
没想到岑最果从随身的小袋囊里掏出块饼子递给他,语气淡淡地说道:“方才你没来得及吃东西,现在垫一点吧,还有一段路要走呢。”
他迟疑地伸手接了,心头泛起一丝愧疚,随即又觉得如今岑最果什么都有了,魏瓒将来夺了皇位,那岑最果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就算不能封后,也可以捞到个妃子做做,这山鸡摇身一变成了凤凰,叫他一只落了难的孔雀如何不眼红。他大口咬着干巴巴的饼,将心中那一丝愧疚都咽了下去。
一路上岑最果都心事重重,一声不吭地只顾着闷着头赶路。谢三宝见状有些担心地问道:“小果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难受?累不累?要不我背你吧?”,他说着作势背对着他矮了身子。
岑最果忙阻止他,说道:“我不累,能走的,我……只是在想刚才的事。”,他思忖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三宝哥,刚才那伙当兵的是从京城过来的,他们是侯爷的兵马吗?”
谢三宝知道他心中所想,叹了口气道:“八万禁军确实尽在魏帅手中,但纵容手下烧杀抢掠绝非他的作风,恐怕是有人趁乱打劫,待我们入了京自然就清楚了,你且宽心。”
岑最果听见他这么说眼睛顿时亮了亮,小脸儿上抿出浅窝,眉眼弯弯地雀跃道:“嗯,我也相信侯爷不是这种人,他不会滥杀无辜的。”
谢三宝被他的笑容所染,也跟着傻乎乎地憨笑起来,心道,夫人还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