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水。”
傅坚在他身后提醒道:“猫着点,提防流矢!”,说完赶紧用医剪剪开伤兵的衣袍,处理起了伤口。
待岑最果一手提着一桶水过来后,傅坚道:“你看着为师做一遍,那些轻症的烧伤就由你来处理,明白了吗?”
岑最果点了点头,很快就能独当一面。傅坚看着他镇定冷静地忙碌着,在心中暗道,这小徒还挺好使。
城下的南疆军发动了三次猛烈的进攻之后,死伤过半,一时间士气渐颓,鸣金收兵之前对方主将在城墙下叫嚣,三日后势必取大盛主帅之首级,荡平绥州。
魏瓒立于城墙之巅,喝道:“传我的令,擂战鼓,扬军旗,振我大盛军威。”
顿时城墙上战鼓震天,旌旗蔽空,南疆兵的主将见对方军心激昂,不便恋战只能匆匆撤兵离去。
魏瓒手持一柄沉重的鹿角弓,抽箭搭在弦上,黑洞洞的箭头对准了方才在城下嚣张喊话南疆军主将,羽箭离弦时的铿锵嗡鸣声被鼓声掩盖,电光火石间那支箭如鬼魅降临般洞穿了那主将的头颅,只见那人从马上滚落,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地望着苍穹。敌军见主将已死,顿时乱了阵脚,手忙脚乱地将尸体搬到马上,加速策马奔逃。顷刻间,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只剩下断肢残骸横陈。
城墙上的大盛兵士们呼喊着胜利,对这位年轻的主帅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本事高赞不已。
魏瓒却只是看着敌军绝尘而去的方向,心中忧虑难定,虽然这次他们以少胜多,但敌军的五万大军就在后方虎视眈眈,经过几次攻城,原驻地守军加上他带来的五千骁骑只剩下不足万人,如果敌人全军压境,这些大盛的士兵还能撑多久?光是粮草补给就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他收回了沉重的目光,传令各部清点伤兵和物资,却瞥见了城头上一个忙碌的小身影,脸色顿时黑了一大半,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看到岑罪果正好包扎完一个伤兵,便一把人提到跟前,问道:“我不是让你待在营帐内的吗?怎么如此不听话?”
岑最果缩了缩脑袋,下意识挣了挣却没挣开,只能无奈地说:“侯爷您可有受伤?”
魏瓒下意识说没有。
“那请侯爷放开小人,伤兵还有很多,小人正忙着给他们包扎。”,岑最果满头是汗,被硝烟熏得斑驳的小脸儿却难掩焦急哀痛之色。
魏瓒一时间竟怔怔地依言放开了手,此时此刻他的小妻子身上有一种力量感染了他,他面临残酷的战后惨况却可以镇定自若,处理伤口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当有伤兵因伤势过重哀嚎出声,甚至忍不住翻腾挣扎之时,他的脸上也不见慌张和怯意,他温柔而坚韧,像一名身经百战的军医一般在硝烟战火中穿行,稚气未脱的脸上有悲鸣,有愤怒,有忧虑,唯独没有惧色。
魏瓒意识到他的小果儿从小在被全族排挤欺凌的环境下还能存活下来,也许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魏瓒攥紧了手中的惊羽,暗道:“我一定要带着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