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竞技场的时间，是对奇犽的一种折磨。
小杰只能哈哈苦笑，拍着朋友的肩膀告诉他，男大当嫁……奇犽捂住小杰的嘴。够了，我不准你说这么可怕的事情，太惊悚了。
“但是，如果不是格蕾西的话，奇犽觉得零洛适合谁？”小杰认真想了想，脑子里没有合适的人选，他作贼心虚一样偷偷看了两眼奇犽，被突兀凑过来的，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的奇犽盯着看。奇犽十分的戳心窝子：“谁？你觉得是谁？小杰，我怎么觉得有时候你总盯着我弟弟看呢……”
“没没没…没有这种事！哈哈哈，奇犽你真的是……”
小杰慌忙喝水，掩盖尴尬。
“小杰，你才十二岁！”
小杰终于有点憋不住开始反击了：“奇犽不也是？一看到格蕾西就脸红，买了那么多箱的巧克力，一口没分给我，但是舍得给格蕾西三分之一！”
奇犽耳根子爆红，两个人在餐厅里吵得不可开交。
“格蕾西起码口味和我一样，你又不爱吃！”
“奇犽都没问过我的口味，我不爱吃——这样的话！奇犽说出来都心虚了！”
“那种暴力女谁会看到她就脸红！”
“猎人考试的时候！第一次见你你就——唔！！”小杰被一巴掌捂住了嘴，不远处，零洛和格蕾西两个人正走过来，格蕾西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两个人，搞不懂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吵架，吵什么呢？小杰和奇犽对望一眼，迅速达成一致，结成同盟，分开乖乖坐在位置上。
“在和朋友吵架吗？”零洛坐在格蕾西身侧，他们刚刚去参观了几场别人的战斗，现在恰好来吃午饭，就遇见了两个感情好但是也会吵的两个人。格蕾西让零洛别管他们两个，幼稚鬼肯定是因为一些很普通的理由吵起来了，不然怎么会连吵什么都不说出来？
心虚的两个人保持沉默，安静如鸡。
一顿饭就这么吃过去。
小杰和奇犽的比赛依旧只有格蕾西去看，云古在房间里教零洛弹吉他，她进步飞快，完全能够掌握普通技巧，在云古的指导下成功入门并获得了夸赞。
“很不错，零洛，你比我想得要有天赋。”云古温和夸赞了零洛，他觉得零洛之前应该是学过乐器，只不过是相差太远，所以没能够立刻摸索出诀窍。零洛仰起脸看着云古，她犹豫了一下，做了个拜托的手势有点期待地看着他：“师父，我打算试着一边唱一边跳了，你可以再指导我吗？”
云古仿佛被星星视线攻击了一般，他认命，智喜应该也在看小杰他们战斗，大概还没这么快结束。
时间还够，于是他点点头。
很快，零洛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她之前穿的还是比较普通的小裙子，现在身上则完全不同。上半身是吊带，手臂处只戴有两条长至手肘处的半指手套，衣服是稍微有些褶皱设计感，像是什么作古做旧的风格，一侧衣摆做成下垂的长摆垂至大腿附近，而大腿上则扣着根腿环。下半的牛仔裤短而紧身，几乎只勒住了腿根，将笔直纤细的两条腿都勒出来一点肉感，皮带两叉绑定又下垂成设计勾出两侧对称回转。同色系泡泡袜搭配厚底鞋，令她的身高骤然拔高了不少，微微上了点妆，调整了不少外貌上的细节。
少女初成长的躯体拥有柔韧而有起伏的弧度，现在零洛说自己十五岁左右，也肯定有人信。
“够吸引人吗？”零洛的目标是幻影旅团，她要做到的就是足够吸引人，让很多人来看，侠客才会被吸引更多的目光。零洛转了个圈，云古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局促地转了两圈，想把门打开透透气，房间里真的有点热了。
“师父？”
“…你穿这种，是不是太早了？”
云古欲言又止，他不是什么保守派不允许女生穿得这么，嗯……但是零洛毕竟也才十二岁，这么出去真的不会被人欺负吗？他有点代入长辈的心态，眼神复杂。结果零洛竟然像是被肯定了，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小孩离了爹妈叛逆期的效果，到时候岂不是更有借口？
云古不清楚她的想法，云古现在有点生气，他作为老师也好，长辈也好，他都不太可能看着一个乖乖女误入歧途。他生气的那一瞬间，零洛其实就已经察觉了，但她不太清楚云古生气的点，老老实实乖乖站着，抬起头，偷偷看一眼，又低头，再偷偷看一眼。狗狗祟祟。
云古阴沉着脸，拖了张椅子坐下。
“零洛，我要问清楚这件事，你为什么想要吸引人？哪怕是用这种方式。”
“你的穿衣打扮不是我能干涉的，毕竟是你本人的意愿，但既然你也叫我一声师父，有些时候我也不能视而不见。年纪与衣服之间的关系，可以很大，也可以不大，我不是什么迂腐的老头子，也不认为你能够随意被欺负。但我起码要知道你的理由，穿这种衣服去弹吉他的理由。”
零洛低着头，她玩了两下手指，突然觉得很心虚。
“……为了，为了引起一个人注意。有人和我说，这样就能够让他看见我，然后带我走……”
对不起了，零！
虽然原话是穿的不那么保守能混迹进侠客常去的那种酒吧，侠客看到她肯定会很不高兴地把她带走。
谁会喜欢自己女儿在这种地方？
“那种男人，有必要引起注意吗？”云古更加有点心肌梗塞了，他以为会是更好一点的理由，比如想要快点长大，想要成为偶像，结果竟然是男人啊！他推了推眼镜：“我会告诉你哥哥的，这件事情，最好家里人也必须知道。”
等一下，谁要知道，你要告诉揍敌客？
不，更重要的是，他想告诉奇犽！
零洛上前一步抓住了云古的手，她制止了云古离开的动作，力气之大，让云古难以挣脱：“我家里人完全是知道，只有奇犽哥不知道，请你不要做让我为难的事情。”
“零洛，你还小……”
“不是因为这个。”零洛拽着云古的领带把他扯得弯下腰，眼睛对着眼睛，几乎能看见对方眼底倒映的自己：“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很清楚，我讨厌猎人协会自作主张的安排，但我不讨厌你，师父，你以为我为什么从来不对你隐瞒奇犽是我哥哥这件事？猎人协会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你注定要成为他们考试的最后一环的话，我会好好地尊敬你，但是请你别做多余的事情。”
云古确实不算很清楚猎人协会那边的安排。
知道他在这里遇上小杰和奇犽的时候，尼特罗确实顺嘴提了一句，要是遇到一个小女孩，记得给她也提供点帮助。一开始他以为是格蕾西，后来觉得格蕾西实在是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而后零洛开始噪音扰民。
云古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他不再生气，但依旧严肃。
“所以你知道，这会让你哥哥担心，但是你不准备告诉他，也不准备不那么做，是吗？”
“对。”
“我知道了，那么，开始跳吧。”
云古反而将门上锁了，重新坐回去，用一种欣赏商品的眼神看着零洛。如果要登台演出，她一定会遇到比这更龌龊的眼神，但是云古暂且没办法表露出来，他也确实龌龊不起来，只能尽可能地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充满恶意。
零洛倒是没事人一样，她跳的笨拙，毕竟才刚刚开始，舞步刚开始学，其实也算是简单，重复了两三次之后，脚下已经很流畅，吉他声越发的激昂起来，那块垂落下去的布条像是小尾巴一样，左右摇晃。零洛体力很好，半点没有疲惫的感觉，最后一句歌词和动作停止，云古彻底松了一口气。
裤子太短了，软肉在抖动，他刚刚差点闭着眼睛想死掉。
给他看还是太刺激了。
“师父？”
“……去把衣服换掉。”
零洛没拒绝，很快把自己的那条连衣裙换了回来，走出来时云古正在窗口处透气，她走过去时云古和她说了声对不起。他刚刚生气，又用那种眼光看零洛，但零洛摇摇头，她说根本没必要道歉。
“你是为了我好，但还是请你不要告诉奇犽。”
“格蕾西知道吗？”
“嗯！”零洛点点头：“我的计划不会瞒着她。师父，谢谢你教我吉他。”
“你有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吗？”
“……啊？”
零洛噎住了，她呆了几秒钟，突然笑出了声，双肩抖动着笑得有些喘不过气。他们的脑回路没对上啊！
云古不知道零洛在笑什么，只是她笑出了眼泪，洗去妆容后清晰的泪痣点缀在眼角，眼泪亮晶晶的润湿的下睫毛，她笑着看向云古的时候，云古觉得自己的心脏强烈抽动了两下，乱了节奏。
“安心吧，师父。”
“如果我喜欢上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只会立刻就惨死而已。”
云古沉默，云古不解，云古茫然。
……什么东西，你身上的诅咒？啊？
零洛不语，零洛只是对自己大哥的占有欲有清晰的认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