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唐银的感情,白给想不清楚,最开始是觉得他是一个很干净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后来又知晓他是来此历练的魂师,不明觉得有些厉害。接着两人又是一墙之隔,唐银在窥探他们的时候,白给也多次在窥探对面。这个青年除了在杀戮场就是在房间修炼,饿了就啃一些干粮,就着白水往下咽,拒绝杀戮之都的一切。白给不住好奇,如果出了杀戮之都,他应该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是骄傲的天才魂师吗?即使在杀戮之都呆了几个月还能保持理智,想来很有原则,平时做事应该是不疾不徐。若是有一群兄弟围着,他绝对是出谋划策的那一个。年轻漂亮、强大又有智慧和谋略,是让人不自觉就产生好感的人。因此当唐银来找自己时,白给第一个想的就是让他留下来,也许是若有若无的好感,也许只是人的基本社会需求想要与正常的人聚在一起,所有当唐银答应来指点一下白瑾时,白给发自内心的高兴。
接下来的几天唐银开始履行自己的承诺,上午照例去杀戮场报道,有比赛就打,回来了就去换掉带血的衣物,再来白给的院子里,为了不与白给的训练冲突,唐银主要教了一点身法技巧,虽然不是鬼影迷踪步,也是极为实用。偶尔唐银会捡起几颗小石子,用暗器的手法朝练功的白瑾打过去,不轻不重,权当督促练习。白给就在一边看着他们俩个,看起劲了就拎着刀下场,也不出鞘,专门给白瑾喂招,这时候唐银就会加大暗器的输出,这些石子多半就是朝着白给去的,因此白给一边要躲着唐银甩过来的石子,一边用刀鞘挡下白瑾的刀,还要调整出手的角度,不能太刁钻,好让白瑾能用刀多抗一会。三个人鸡飞狗跳的,恍惚就像在一个小小的魂师学堂,老师们每天都要和不大争气的学生斗智斗勇。
一栋小屋,一个院子,仅仅是用石头围了一圈矮墙,就仿佛是在这杀戮之都里隔出了一个世外桃源,这里有无忧无虑的孩子,有炊烟有生活,有每顿的一荤一素,还有只大猫,是个威风凛凛的粘人精。唐银觉得每次回到这里就能自然的减去半身的杀意,而创造这个世外桃源的人就是白给,他好像什么都会一点,会做饭,还会木工,会针线,总能把这生活过得顺溜。
直到有一天傍晚,白给他们吃完晚饭没多久,唐银就带着一身的伤来找白给,刚见到白给,唐银紧绷的神经立刻放松,马上就昏了过去。这一昏倒,活生生的把白给吓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他立刻上前架住唐银腋下,没让人倒在地上。这人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白给生怕再给他来个二次伤害,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又从魂导器里取出一桶净水叫白瑾去烧开。白瑾被保护得很好,从没见过有人能出这么多的血,尤其是看到平日里教导自己的强大魂师变成个血葫芦更是吓得发抖,听到白给的命令,哆哆嗦嗦的接过水桶去烧水。支开了小瑾,白给又释放出更强的精神力来召唤武魂驺吾,驺吾受到感应,立刻变得庞大,从一米多一点的肩高暴涨到四米左右,气势恢宏,微微伏低上半身站在院子里,是个标准的警戒姿态,而从驺吾身上逸散的魂力则化成几十只小的猫咪异兽,在方圆两百米内游走。白给小心的撕开黏在伤口上的衣物,用温水稍微冲洗后,细致的包扎起来,直到处理完所有伤口,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等白给缓过神来,透支精神力召唤驺吾的副作用也开始显现,脑子里一阵阵的疼,所幸这半个时辰里并没有不长眼的家伙敢来骚扰。为了不让后遗症进一步加大,白给只能先把驺吾收回去,今天晚上看来只有自己守夜了。
唐银迷迷糊糊醒来时,正是半夜,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胸口搭着薄被子,床边的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发着昏暗的暖光,白给就坐在床沿伏在桌子上休息,黑色的头发半长不短,有些乱遭。唐银回忆白天的境遇,这场战斗格外的艰难,另外的九人里有两个是八十多级的魂斗罗,废了好一通力气,甚至还用掉了一根阎王帖,待到比赛结束,出了杀戮场的门口,就遇上百多人的偷袭,而他不能胆怯,不能逃跑,好不容易才杀出来,自己也受了重伤,然后呢,然后找到了白给。
“白给......”
“你醒了?”白给睡的很浅立刻醒过来,赶紧低声说。“你别乱动,我给你倒点水。”说着从桌子上端了杯水,递给唐银,因该是特意准备好放这的。“你失血很多,我在水里放了点蜂蜜。”
“谢谢。”唐银抿了一口水润润喉咙和嘴唇,一丝甜味蔓延开来。“我的腰带呢?”
“在这里,给。”白给从桌子里面取出腰带递过去。
唐银接过,从里面取出几片固本培元的药草含在嘴里,又随手把腰带放在床头,忍着伤痛,坐起来,摆出打坐的姿势,到了这时候,他竟然还忘不了修炼。
“你就不多休息一下吗,全身是伤的发生了什么。”白给看着心疼,想要制止又怕碰到伤口,伸出手没有碰上去。
“不休息了,打坐修炼还能好的快点。一些只敢凑在一起埋伏的臭虫而已,我都宰了。”唐银想起了白天的遭遇,皱皱眉,随后又舒展开来,反正都是些死人了。
“还是谢谢你救我。”唐银看着白给的眼睛,说这一句话时,他的杀气全部收敛着,嘴角上扬,眼睛带着盈盈笑意。
这一眼看得白给心跳有些加快,想要起身抱住他,又怕会错意,不敢妄动。只好愣愣的说:“你我之间说这些谢来谢去的做什么。”
“若是方便,我能在这里多打扰一段时间吗?白先生。”唐银还是笑着继续说。
白给这回终于听了个明白。“自然是十分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