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浓走过来的时候便是看到大家都是低着脑袋,脸色沉重的。
她走过去朝着她娘她大姐行了一礼,就打算乖乖站到一边,这种场面记忆里不少,低头不说话就行。
然而,就在此刻,后背一阵劲风袭过,厚实的手掌朝着她肩膀砍下……
华春宜见状眸子猛的睁大:“二妹!”
不等她上前制止,眼前一花她妹子竟是躲过去,两人在此地较量了起来。
沉浸在思绪里的其他人纷纷回神,看向了打斗处。
一招一式,一闪一躲……几位武将从原本的看戏状态逐渐严肃了起来,如鹰般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场中飞快进攻的女郎。
华小二,她赢了。
“哈哈哈哈哈,表妹,快放手,放手,开个玩笑。”被锢着两只手的蔡沛尽管很痛,但依旧心情很好,她就知道她是有底子在的。
或者说,天生武家子。
阿浓直直看着她那张略显扭曲的脸,眸光凉得彻骨像是要她真是敌人,下一秒就能给打死。
只一瞬间,她眨眨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转恢复了以往的样子,默了一会才松了手。
“我不喜欢跟你打架。”她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说。
阿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一秒直接恹恹地,眼里闪过一抹不经意的紫。
她打架的话,就要坏人死。
不死,他们还会拼命找她,再杀掉。
哦,他们杀不掉她。
阿浓歪了下头,脑子里浮现一个个不认识的人,叫嚣的什么她也忘记了,他们将她团团围住像一个大池塘一样很多人。
不过她把他们都打趴下了。
人类很狡猾,杀不死就关起来……
骗子。
远处的莫大人眯了眯眼,戎马多年她在京都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那种熟悉的肃杀感,出自一个17的女郎……不可能。
蔡沛恢复了自由,立刻跑大步走到了华丞相跟前:“姨母,我说的不错,表妹确实是天生神力!”那力气或许只有她,哦还有那个已经死了的探子能体会了。
华厦千微一点头,今天她叫二女来便是想看看她的情况,说实话,之前听了蔡沛说的那天她在宜春院发生的事,她心中存疑。
今日她能打赢蔡沛,她这个做娘的很是惊喜,她自然能看出,或许她还收着力了。
再过几天她又要下场,华丞相这会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苦滋味,一张脸都僵了。
“浓宜,你有这本事娘都还不知道。”
这话说得即感慨又别扭,是说她这个做娘的不够上心吗?连她有这天赋都不知?
心思在肚子里转了几转,华丞相瞥了眼大女儿,不言而喻。
华春宜:……
面对老娘和大姐的眼神,阿浓装作看不见,说啥,说她2个月前才刚来吗?
琢磨了一下,她把之前和姜长乐说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就是忽然有的。
一家三口三脸老实像,就大眼瞪小眼又默了半分钟,偏偏还是那个最老实的人说着最不着调的话。
……
莫大人率先走了过来,虎眸带着压迫感如潮水般袭来,直面的女郎依旧淡定,她倏地大笑了几声,“小二,你是个好苗子,跟着莫姨学武如何,还不算晚。”
其余几位武将也惜才,纷纷表示愿意教点东西。
她力气有余却招式不足,一看便知晓她只顾强势打压,或者说只果断袭人命脉,但是对上强大的对手,却容易两败俱伤。
“是啊,假以时日,你也有上战场的一天!”没有那个武将不希望建功立业,砍下敌人头颅的。
“那行,……等我考上了先。”阿浓点头。
蔡沛:“考上什么?”
她想了一下,认真回答,“考中举人吧,举人就行。”状元估计不太行,反正任务只要考上就行。
想到这里,考前还有点焦虑的阿浓心里叹口气,要是原主什么也不是,那她只要考上个秀才就行,那个简单点。
不过,考举人应该还是可以滴,她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
某人眼睛亮晶晶,握拳。
饶是蔡沛平常也没什么和这个表妹来往过,但是,她还是知道她考了4回还没考上的,举人那多难考,以为大家都是浓春宜那种人呐。
闻言,几位知道情况的人嘴角一抽,纷纷又看向了华丞相。
她这个当娘的到底给孩子下了什么药,华家一个两个的都要入朝做文官!
华厦千没说话,片刻后才开口:“文则造福百姓,武则安邦定国,阿娘并非希望你走文举,你想成为什么人,士、农、工、商,由你自己选。”
而那条路也必须由她自己走下去。
“你在武学上天赋异禀,不过是否成为一名武将也在你。”
乾熙国希望她是那名征战沙场的将军,而她只希望她能坚持走下去。
华厦千眼角微弯,和她七分相的眸子耐心地看着她。
不过这一番来站在母亲视角的话,却让几位大人差点憋不住了,“小二,你想清楚啊,身为一个女郎,骑上战马不好吗?”
阿浓:“好,但是我要先考上。”任务最重要。
性子急的那个大人恨不得把她头掰过来说道,怎么就死脑筋,不是说读书人活络吗?!能考上就算了,她这也考不上啊!
见她那副无波无澜的老实样,那大人还是憋不住了,朝她掰扯道:“考你也考不上啊!你不是那块料子。”
阿浓瞪大眼:“呵呵。”
“你这孩子!当武官怎么就比不上文管了,那么个文管有什么神气的!”这话引得华丞相觑了她一眼。
不过那大人顾不上那么多了,见她油盐不进,急道:“没有武官安定天下,你这还怎么治国,不是,要是乾熙国都被攻陷,你上哪里考科举去。”
!
乾熙国没有了怎么办?
阿浓心里一慌,操蛋了,她想起来原剧情了乾熙国是打输了。
最后原主是怎么考到死的……男主主动同意献身,另嫁她国,已经是女帝的女主看在是他母国的份上,才停止了进攻,保全了乾熙国。
问题来了,她是要被抢伴侣了?
伴侣被抢怎么可以?她还蛮喜欢他的。
但是男主好像不喜欢她……男主喜欢女主吧。
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最后阿浓打定主意,要赢,赢了才能做任务。
女主要是反悔了那不是完蛋。
“好,先学武。”阿浓认真脸。
至于伴侣,不给。
几位将军满意了。
*
在丞相府吃了顿饭,顺带着被老娘指点了一下,阿浓带着老父亲给妻夫俩的东西回了皇子府。
奚纪池让人把东西收好,坐在小塌上看着她又回了书房,就很无奈。
这几天妻夫两人关系也有了质的飞跃,起初阿浓中途醒来,顺带给他掩被角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他的手,还是冰凉的,连脚也是冰的,软乎乎的被子似乎都没用。
当机立断,阿浓晚上睡觉把人塞进了自己被窝,抱在一起睡。
第二天一早,奚纪池在发现自己被搂在怀里后,耳尖悄悄红了,眼里满是不知所措。
是他靠过去的吗?
自小他就体凉易病,之前他便是距离她一拳远,隐隐感知下那处热源,却不想昨天夜里太凉,他竟是入了她的被窝。
妻夫两人分被子睡,原先还没想到和她那么快熟稔,没想到……
手底下摁着的柔软鼓囊囊的,意识到那么哪里,附上上面的指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瞬间蜷曲起来,皙白的脸一下子涨红。
软白可爱。
对于早上的事,妻夫两人很默契地没提起,奚纪池心里也松了口气,心里莫名有些甜意弥漫。
不过在夜里,听到侧殿的水声,少年红着脸躺进了那床被窝,一瞬间仿佛她身上的气息全部笼罩在他之上,奚纪池能听到自己凌乱的心跳。
细白的指尖捏紧了被子,在她过来时垂下了眼眸。
她是他的妻主,合该同塌而眠同被而卧。
这么一想,他故作镇定,直勾勾看着她掀开一角躺了进来,什么话也没说,然后自己被翻了个面,像今早一样,他的鼻子抵在她的脖颈,手放在她热乎乎的胸口。
整个人被搂进了她怀里。
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耳朵有点痒,阿浓低头看了他一眼,人不动了。
行吧。
虽然不能嘿咻但是抱抱还是可以的,软软的,她挺喜欢。
奚纪池只觉得浑身在发热,潋滟的眸光望了她一眼,指尖的柔软和馨香似乎将他包围住了,他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心安理得靠着她睡下了。
自此,两人晚上都是黏糊糊睡在一起的。
……
“嗯……”
听到耳边低低的喘息,阿浓刷一下睁开眼,心虚地把爪子从他身上拿下。
见他还没有醒,做贼心虚的某人安心了。
阿浓砸吧下嘴,黑眼珠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没压坏,这很棒。
这个世界的男孩子需要好好爱护,这一点她知道,不过睡着了她真不知道,她会把他抱紧了,使劲把他往身下扒拉。
阿浓:……
低头见自己趴在他身上的这个样子,她默默地又把搭上去的腿收了回来。
阿浓抓抓头,她是不是发情了?
女郎的这方面诉求无疑比儿郎要多些,望着自己的体弱多病的伴侣,阿浓陷入了深思。
然而,就在她把另一条腿收回来的时候,却不小心触及,肉眼可见的,对方礼貌了下。
阿浓:……
被窝被她弄得鼓起了个包,微凉的空气袭入被窝,感知到凉意的少年朝热源处靠了靠,重新塞进了她怀里。
感受到鼓起的地方,阿浓朝他脸上看去,叫醒了他。
而奚纪池睡梦中便感觉有一股火在胸口涌动,想要抓住点什么,迷迷糊糊醒过来后,他便知是为什么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少年呼吸一滞,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往上涌,耳朵红的滴血。
“你……”
“你不准说话!”奚纪池猛的拽过被子胡乱盖着,手指都在哆嗦。
像是被踩点尾巴的猫慌乱蜷缩成一团,死死攥着被子。
他、他……
背对着女子的身影还在微颤着,从来没有如此窘迫、难耐过的三殿下避不可避,再也忍受不住回头气吼:“你还不快出去,出去!”
他死死咬着唇瓣,长长的睫羽挂上泪珠,迷离破碎得让人心疼。
阿浓还是有点生理知识在的,知道他这会很难受,特意好心上前:“要不我用手帮你?”
“一会就好的吧。”回忆了一下上个世界,阿浓对这有点不确定。
不过他难受久一点也行吧。
而这话对于奚纪池而言却像是一根寒冷的针,刺进心尖,犹如被当众羞辱了一番,僵在原地。
少年声音颤颤:“华浓宜……,在你看来本殿下是…淫夫?”最后两个字,当真是咬牙切齿。
也只有那些放浪、低下取悦女郎的男子,才会如此不耻……
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两躯白肉,交叠扭曲、耸动、舔舐……喉间隐隐的作呕感被他死死克制,紧皱眉头。
直直看着她,心在一点点下沉……
手都要钻进被窝了,这么一下某人的手嗖的抽出,瞪大眼睛跟他严肃讲道理:“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她怎么会这么想,她又不是坏人。
不过,已经沉浸在失足少年剧本里的奚纪池,已经无法讲道理了。
阿浓麻爪,不理解怎么就说到这里了。
物种不同真心没办法沟通,忧伤。
随即脑子一转,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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