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栖想说什么，话又被堵了回来，眼神落寞，然后无奈扬起唇，真是半点便宜占不到，不过，有他在身边，也是极好的。

沈西池帮他缠上纱布：“有作用嘛？还疼不疼？”

“好多了。”

他看了眼旁边男孩头顶的两只橘白色猫耳朵，伸手揉了揉问：“是维持人形很难吗？每次看你晚上睡觉都露出耳朵和尾巴。”

沈西池被摸得很舒服，惬意地摇了摇尾巴说：“是伸出来比较舒服，妖界可以修炼，在这里没什么灵力，猫猫形态会舒服点。”

叶舟栖伸手摸向他尾骨，轻轻抚摸毛茸茸的尾巴，低声说：“这样好像更可爱。”

沈西池乖乖坐在旁边，两只猫耳朵颤了颤，人形状态下，有个尾巴在身后，更像是一种调情。

“所以你这剑伤，怎么弄的？” 沈西池被摸得有点痒，直接变回原形，蹲在旁边坐着，不用维持人形舒服多了，浑身很轻松。

叶舟栖把橘猫搂起来，放在自己怀里，看向他身上充满光泽柔顺的毛发，长而密，狐狸般地尾巴很精致，眼睛比宝石还要晶莹剔透，这只小猫，是他见过最可爱、最漂亮的。

“西池，好久没听你叫了。” 叶舟栖捏了捏他粉嫩的爪垫说：“叫给我听听。”

沈西池伸出爪子按在他脸上：“叫毛啊，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叶舟栖捏住他胖乎乎的爪子，轻轻笑了笑，继续转移话题：“怎么胖成这样，是不是总是半夜把零食带到房间里去吃？”

沈西池气得竖起尾巴，伸出锋利的指甲挠他：“那也都是你买的！你还嫌我胖，我吃点零食怎么了，等我以后赚到钱，还给你就是。”

“乖，不逗你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是怕你持续胖下去，对身体不好。”

叶舟栖起身，来到主卧，把他放在床上说：“好好睡觉，这次妖怪再次现世，你不要参与这个事情。”

“为什么？” 猫猫仰起头问。

“听话。” 叶舟栖说完揉了揉他脑袋，转身离开。

沈西池立马跳下地，跟在他身后，尾随着一起进到次卧，叶舟栖不明觉厉地扭头睨了他一眼。

“叶舟栖，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沈西池跳到床上，毛茸茸的猫爪把床单按得凹陷下去。

叶舟栖的房间是暗黑系风格，墙纸和地毯都是灰色，床单被套也是深灰，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他主卧也是这个风格，但是上个月，被自己改造成了可爱的粉色系。

下次休息，把他房间也改造成粉色。

“你抽屉里，怎么有助眠药，你经常失眠吗？” 橘猫坐在床上，目光像是在审问犯人似的，四只爪并拢蹲坐在中间。

叶舟栖关上房门，把地面泥土擦拭干净，纸巾扔进垃圾桶，然后擦了擦手说：“嗯，最近有点失眠。”

“那你有去看病吗？” 沈西池的语气听起来很乖巧。

叶舟栖把手放在小猫头顶上揉捏：“看过，治不好。”

沈西池茫然地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口堵得慌，明明他们之间是天敌，却忍不住心疼他。

叶舟栖解开浴巾，换了套简洁的黑色薄款衬衫睡衣，遮住了肩膀刚绑好的白色纱布，扭头看见小猫趴在床上，钻进被窝里，可爱的尾巴在外面摇来摇去。

“什么意思？” 叶舟栖问。

橘猫钻出脑袋，爪子挠了挠耳朵，靠在他枕头边上说：“你肯定是晚上一个人害怕，所以我陪你，我小时候也总是睡不着，我母亲就会哄我，她说，两个人就能睡着啦。”

叶舟栖忽然怔住，被窝里毛茸茸的小猫脑袋露在外面，天真的大眼睛盯紧他，特别可爱，心都要被萌化。

“你不是不喜欢和我睡觉吗？” 叶舟栖掀开棉被，伸手放在猫咪身上，揉了揉他的小肚子，好软。

小猫两只前爪搭在他胳膊上，脑袋蹭了蹭说：“你生病了，我要照顾你，也算是报答你之前救过我，我不喜欢欠人情。”

“喵呜~” 他靠过来开心地笑：“有我这么可爱的猫猫陪你，你晚上一定不会失眠。”

“西池啊。” 叶舟栖伸手，把猫搂过来抱在怀里，嘴角扬起一点弧度，轻声说：“怎么能勾引我。”

“嗷。” 猫咪咬在他胳膊上，小虎牙像是在肌肤上面挠痒痒，小胖猫很生气，这哪里能算勾引，不会说话就闭嘴。

叶舟栖伸手抚摸他脑袋，一下又一下，手感rua起来很光滑，现在还有肉感，软软的，心也软了下来。

每次触碰到耳朵的时候，猫猫会把耳朵往下抿，等他抬起手，猫耳朵才回弹起来，真好玩。

“西池……”

叶舟栖抬手关门，下颚抵着小猫的脑袋，闭上眼睡觉，兴许是累了一整天，很快睡着，始终没有告诉沈西池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西池伸出猫爪，按在他结实的胸肌上面，感受男人的心跳声，难怪捉妖师都那么厉害，身材都蕴藏着力量感，来到地球的妖怪，已经解决了吗？

他这个人，以前喜欢闯祸，好奇心也强，越是不让他知道的事情，他就会越好奇，想要自己去挖掘。

…

半小时后。

沈西池刚睡着，感觉自己被勒得很紧，睁开眼，两只前爪疯狂推开怀里的人，硬是纹丝不动，耳朵也被叶舟栖咬在嘴里，咬合力有点大，好痛。

“嘶……叶舟栖你干嘛。” 沈西池立马幻化成型，把自己的猫耳朵从他嘴里扒拉出来。

叶舟栖眉头紧锁，额头冒出密汗，嘴里喃喃自语：“小狸……小狸……”

……

五百年前。

妖界本是个美丽的地方，山清水秀，四季如春，冬天的气温也不会太寒冷，那天却狂风暴雪，浓烟四起。

有个男人身穿黑袍，目光凶狠，红色长发垂在后肩，他抬手将自己的黑色发带系紧，狡诈的笑容露出，冷声下令：“斩草除根。”

叶舟栖收到消息的时候，赶到妖界，看见横尸遍野，生灵涂炭，所有山洞全部燃起熊熊烈火，森林已经是枯草树枝，才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陆尘！！” 叶舟栖冲过去，揪住黑袍男人的衣领，眼眶通红怒吼道：“沈西池！沈西池在何处！！谁给你的胆围攻妖界？那些刚出生的小妖，你为什么要伤及无辜！”

“为什么？你别忘记，我们是什么身份，你和沈西池，人妖殊途，永无可能。”

黑衣男人捋了捋衣角说：“你来得正好，妖界已除，这个功劳可以让给你，回去找帝尊复命吧。”

叶舟栖握紧拳头，青筋凸起，他瞳孔几乎瞪出血丝，阴森森的声音传出来：“你的命，我要定了。”

叶舟栖现在只想找到沈西池，在妖界来回翻找，一个鲜活的生命也没有。

最后，在森林深渊树洞旁，找到了沈西池奄奄一息的母亲，手里拿着他父亲的遗物，似乎已经遇难。

他立马冲过去，用自己的千年灵力救他们，让她缓了口气回来。

白衣妇女睁开眼，两鬓斑白面色沧桑，她看到面前的男人，咳了几口血出来，夫君妖王已死，她也身受重伤，两人合力送走了孩子。

“沈伯母！” 叶舟栖搀扶着她，神情惶恐不安，语气焦急：“您怎么样，先稳定气息，我用修为救您……”

“抱歉，是我的错……我来迟了，小狸，小狸他人呢？” 叶舟栖抬起手，运用自己丹田的力量，准备救她，却被妇女紧握双手。

“没用了……我妖丹已毁，不要再浪费你的修为……”

“小舟，你是个好人，但是……仙和妖势不两立……小狸已经死了，不论是否转世，你放过他吧……”

叶舟栖微怔，眼眶泛红，泪水悄无声息地掉下来，滑落到下颚，男人双手颤抖，想拼尽全力救她，女人却倒在地上，幻化成白烟。

他双手布满鲜血，看向周围，已经感应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沈西池，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

是他的错，如果听帝尊的话，早日和沈西池断绝关系，也不会酿成大错，害得整个妖界被屠戮。

开战前。

帝尊询问过他的意见，如果和沈西池分开，洗清记忆忘记他，就会原谅所有的事情。

他那时爱意汹涌，执迷不悟，只想和沈西池永远在一起，宁愿违抗天命，却被引诱到锁仙界，无法出去。

等他破了结界，赶过去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那时，所有人告诉他，沈西池已经死了，但是他不相信，因为灵石没有破碎，妖死亡后，灵石会随着主人消散。

叶舟栖执迷不悟，从此便远离纷争，离开仙界后一蹶不振，整个人堕落下来，后来思念成疾，每到夜晚，就会梦到浑身是血的爱人。

小猫总是在梦中呼救。

他说，为什么不来找他。

他说，为什么要毁灭他的家园。

叶舟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割腕，想放血激活灵石，却永远没有反应，精神也出现了问题。

五百年前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如果不是靠意念和希望，他恐怕也早就支撑不住。

“叶舟栖。”

“叶舟栖——”

“你醒醒啊，是我，我是沈西池，哎呀，怎么回事啊。”

叶舟栖听见声音，在无限循环的噩梦中，手腕上面的那双血手，变得越来越白，褪去所有血迹。

一道耀眼的光芒照了进来，站在他面前挥手打招呼，男孩眯起眼开心地笑，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小狸……”

叶舟栖猛地睁开眼，大汗淋漓。

沈西池坐在他身上，表情惊慌失措，他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叶舟栖的身体突然很冷，像是覆上一层寒霜，无论怎么搓，也没有任何效果，男人一直在发抖。

沈西池白皙的手很暖，不停地想把男人搓热，担忧问道：“叶舟栖！你终于醒啦，身上怎么这么冷？呜呜，吓死我了，你刚刚脸色惨白，不停地颤抖，真的很吓人。”

“小狸……是你吗？” 男人嗓音沙哑，脸色苍白地抓住他双手。

沈西池立马点头：“是我是我，你到底怎么回事？是病发作……唔……”

沈西池话未说完，突然被男人按倒在床上，欺压上来，直接低头吻住他双唇。

白色灯光照耀下，男人的眼睛越来越红，像是一头失控的雄狮，正在疯狂地啃食猎物，这个吻来势汹汹，不到两分钟，他被亲得嘴唇红肿。